沈聽肆想程槿年得緊,到宣平侯府後門打算找她逛夜市。
輕車熟路地到門口,給了看門的婆子一角銀子,她就興沖沖地去喊人了。
幾分鐘不到,傳來了腳步聲。
沈聽肆精神一振,下一刻,笑意凝固:“青蒿,怎麼是你?槿年呢?”
青蒿笑着解釋:“沈少爺,你來得不湊巧,槿年被老太君派去郊外的莊子處理事情去了。”
沈聽肆遺憾溢於言表:“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在昨日。”
“她大概去幾日?”
說到這裏,青蒿忍不住笑:“這可說不準,短則三五日,長則十天半月也說不準。”
沈聽肆看着她的表情,心裏升起了一股微妙的不安:“什麼事兒?竟然要這麼久。”
青蒿想着沈聽肆和程槿年的關係,也沒有隱瞞,隨口道:“槿年也到了成親的年紀,咱們老太君特意給他挑選了一個如意郎君呢。沈公子把槿年當妹妹,可以準備添妝了……”
“她去相看了!!”
沈聽肆臉色陰沉如水,高聲打斷了青蒿的話,咬牙切齒道:“那個莊子在什麼地方?”
青蒿嚇得腦子一片空白,無意識說出了地點。
聞言,沈聽肆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等青蒿回過神,早已經看不見沈聽肆和石頭的身影。
她呢喃道:“沈公子怎麼會是這個反應?”
下一刻,臉色劇變:“莫非,沈聽肆他對槿年……”
“這可如何是好?”
一時之間,青蒿心亂如麻。
沈聽肆縱馬狂奔,心裏涌起的怒火卻彷彿要把全身燃燒殆盡。
“小混蛋,你要是敢對別人起了心思,我就把你……”
把你囚禁在我的懷裏,一輩子也逃不掉。
你只能是我的。
……
程槿年還不知道大禍臨頭,她正拉着梔子用心梳妝打扮。
梔子無奈:“不過就是去喫個燒烤,哪裏需要這麼隆重。”
程槿年把她死死按在梳妝檯前,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女爲知己者容,你就聽我的吧。”
“再說了,周府還要周老爺、周夫人、周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咱們不得去拜見拜見?”
梔子擰起眉頭:“可……”
程槿年“霸道”揮手:“哎呀,聽我的。”
梔子:“……行吧。”
“不過,你也得好好打扮,不能只我一個人。”
“知道了,放心吧,我會的。”
由於有意相看,程槿年帶了好幾套精美的衣裙和首飾,梔子和她身量相仿,正好能穿上。
梔子的穿了一套綠色的霽月錦繡服,頭髮梳了朝天髻,戴了一套雞血石頭面,紅配綠,極好看。
“真好看。”
程槿年一臉讚賞:“待會兒週二哥看見,定然移不開眼。”
梔子跺腳:“槿年~”
程槿年不敢再逗她。
輪到自己了,她看着剩下的衣裙,選了一套鵝黃色的百褶裙,梳了一個雙丫髻,戴了一套小珍珠頭面。
梔子並不意外她的選擇,搖頭笑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喜歡黃色。”
原本,她並沒有偏好,什麼時候開始偏愛黃色呢?
哦,她想起來了,是那年去自己的小農莊,碰到了沈聽肆,他邀請自己一同打獵,給自己準備了黃色的騎服……
程槿年不敢深想,甩了甩腦袋,解釋了一句:“鵝黃色稱得人皮膚白嫩。”
梔子點點頭。
程槿年看了一眼天色,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走吧,別去的太晚。”
“好。”
……
周府,周家五個主人正在一塊兒聊天,週二哲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
周老爺和周夫人對視一眼,周夫人嗔笑道:“二哲,你從下午回來開始便心不在焉,可是有什麼心事兒?趁着大夥兒都在,不妨說給我們聽聽。”
週二哲回神。
他搖了搖頭:“娘,我沒心事兒。”
“我就是、就是在思考上次夫子說得一個論點。”
周夫人將信將疑:“這樣啊。”
這時,一個小廝進門稟告:“二少爺,槿年姑娘和梔子姑娘來了……”
“來了?”
週二哲精神一振,蹭的一下子站起身來:“爹孃,哥哥嫂嫂,我先失陪了。”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了四人眼前。
周老爺:“……”
周夫人:“……”
周大少爺:“……”
周大少奶奶:“……”
“噗嗤。”周大少奶奶忍不住笑出聲:“爹孃,我看二弟怕是要成家了。”
周夫人也回過神。
“槿年姑娘、梔子姑娘,莫非就是宣平侯府的姑娘……媒婆說得是那個來着?”
周老爺恨鐵不成鋼:“這孩子,怎麼也不用知道帶人家姑娘來見見咱們呢。”
周大哥憨笑:“二弟怕是忘了。”
話音剛落,一陣腳步聲傳來,四人立馬擡頭。
然後,就看到自家兒子/弟弟身後跟着兩個仙女一樣的年輕姑娘。
周夫人疑惑:“二哲,兩位是?”
週二哲臉頰羞紅:“娘,這位是槿年姑娘,這位是梔子姑娘,兒子疏忽了,還是兩位姑娘提醒,說是要拜見一下長輩。”
周夫人仔細打量兩人,喜笑顏開:“槿年、梔子,好名字,好名字!”
周大奶奶誇張地笑道:“娘,你瞧瞧槿年姑娘和梔子姑娘,我這一輩子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好看的姑娘,像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一般。”
程槿年和梔子對視一眼。
兩人齊齊福了一禮:“槿年/梔子見過周老爺、周夫人、周大少爺和大少奶奶。”
周大奶奶熱情不已:“哎呦,聲音也這麼好聽。”
“槿年、梔子,你們快坐。”
“……”
與此同時。
宣平侯府莊子,沈聽肆和沈石氣勢洶洶地抵達。
看門的佃戶見狀,以爲是找事兒的,嚇得連忙去找沈管事。
沈管事腳步匆忙地趕到門口。
見到來人,他心裏便打了一個咯噔。
身爲林老太君的心腹,他也是見過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