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孜孜不倦地打了不下五次。
打到第八次的時候終於被人接了起來，“這個點給我打電話，你是不知道我這裏和國內有時差嗎？”
語氣極其不耐煩。
何昭絲毫不懼，“不是我想打的。”
“……說吧，什麼事。”
“老闆讓我叫你跟他彙報工作。”
“現在？”
“如果您想的話也可以等天亮了再說。”
說這種話就是不想讓他睡覺。霍乾言憤怒地把電話掐了。
很快霍司宴就接到了電話，“喂？”
“霍司宴你真缺德啊！”霍乾言聲音顫抖。
擾人清夢的罪魁禍首絲毫不打算反省，“你這個年紀居然還能睡得着覺？老婆都沒追回來。”
“……”媽的這個人，太沒良心了。讓他大半夜彙報工作也就算了還要嘲諷他。“行了別歪七扯八了，說正事。”
“你那邊現在進展如何？”
霍乾言打着哈欠開始翻記錄，“進度緩慢，但是可行，就是還需要再等一陣。”
“具體要等多久？”
“你屬明火的嗎，這麼沉不住氣？”霍乾言知道霍司宴這麼急着想把劉栩洋弄了多半是因爲蘇洛洛，但是把一個公司的中層以上的員工都挖走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話，最多的話半年吧。但是最短也要四個月。你不要指望我下個月就能帶着喜報回來，沒這麼快。”
“嗯。”霍司宴淡淡地應了一聲，“我心裏有數，不會冒進的。你專心做事就行。”
“噢。還有別的事嗎？”
“陳淺默。”
“陳淺默？”霍乾言聽到這個名字還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劉栩洋身邊那個律師智囊啊？他怎麼了。”
“我和何昭討論過了，決定把他拉到我們這邊的陣營來。”
霍乾言皺眉，“不容易吧。”
“是不容易。但是這個人和劉栩洋的關係沒有那麼牢不可破，想點辦法挖他身上的軟肋，只要他有東西在我們手上，不怕他不換邊。”
對於陳淺默，霍乾言是有點畏懼的。他不喜歡心思過於深沉的傢伙，那些人是養不熟的惡犬，無論你對他多好，只要爲了利益，他總有一天會反咬你一口。
但是現在霍司宴已經做了決定。
他猜想霍司宴其實也不是非要拉攏陳淺默，殺了他和拉攏他的目的結果都一樣，只是爲了斷掉劉栩洋的退路。同時折斷劉家老爺子對這個不成器兒子的念想。
但是他們家沒有在別人背後下黑手的習慣。
“明白了。如果交易不成，也別給他留下可以掣肘我們的把柄。”
“這個不用你說。”
霍司宴正打算掛電話，又被叫住，“等一下霍司宴，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你放在心裏沒有？”
霍司宴撓撓眉心，“你一天天亂七八糟的事情那麼多，我哪記得是哪件。”
“你少來！”霍乾言多瞭解這個弟弟啊，他這個記性不記得的事情從小到大一隻手指都能數的過來。“林西歌的事情，你幫我弄了沒有。”
“……”霍司宴多少有點心虛。
他覺得自己其實不會追人，他對蘇洛洛好，所以把全世界搬到她面前。甚至蘇洛洛還沒有喜歡他的時候，他一度還想把蘇洛洛讓給別的男人。
何昭一度覺得他身爲一家之主，又是霍氏的總裁，在感情上多少有點過於卑微了。
可愛一個人有時候就是不求回報地付出，哪怕那個人不知道，哪怕那個人沒有辦法回報他的付出，可只要對方過得好，他就沒有別的要求了。
但是霍乾言不一樣。他就不是長情的人，他今天這裏撩撩，明天那裏又搭上一個新的，他示過好的女生手拉手能繞地球小半圈。
霍司宴自己也見過林西歌幾次，溫溫柔柔的，沒有蘇洛洛那麼古靈精怪，但是人很大方，知進退，也講義氣。
以他看人的眼光，他覺得林西歌不太會接受霍乾言這樣的花花公子當老公。
他一直沉默，把電話另一段的霍乾言給急得上熱鍋裏的螞蟻，他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不是你倒是說話啊？”
“……啊。”霍司宴清了一下嗓子，“我幫你問了。問了洛洛。”
霍乾言有點費解，“問蘇洛洛？問她有什麼用？”
“不問她難道問你嗎，你自己把人弄丟的。跟別人每次見面就吵架的那個又不是我。”
霍乾言想了一下自己每次和林西歌見面，好像無論多浪漫的約會，他們總會因爲不同的原因吵起來。
他自己也有點不太好意思。
“那，弟妹怎麼說？”他甚至開始討好地管那個小丫頭叫弟妹了。
霍司宴想，這畢竟是自己大哥，儘量還是能幫就幫，不然他打一輩子光棍，爸媽泉下有知也得半夜飛上來找他麻煩。
“我是這麼想，洛洛的意見其實並不重要。因爲她不是林西歌。你的態度纔是最重要的。”
“什麼意思？”霍乾言沒聽明白。
“你覺得你平時對林西歌好嗎？如果真的要求婚，你能給她什麼？除了物質之外，你能給她她想要的安穩的生活，能給她更多的愛，能給她精神上富有的支持嗎？”
霍乾言聽得有點呆住。
“我……”
“你想和她一直在一起，這個想法當然很好。可是，林西歌也希望和你在一起嗎？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這些問題你都應該直接去問她。”
霍乾言確實沒想過這些問題。他只是覺得林西歌在和他漸行漸遠，所以衝動之下買了戒指說要求婚。
可結了婚以後的事情呢？他從來沒替林西歌認真地想過。
“我知道了，這些我會好好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