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霍乾言總是會一個人待在辦公室處理霍氏的事情。大部分原本都應該是何昭的工作,但是由於霍乾言過於勤奮,導致他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很閒。
因爲工作內容被人搶了,那個人還應該是他的上司。
何昭憂心忡忡地望着又在辦公室裏莫名加班的二號上司,給自己的一號上司發語音:“老闆,霍總又在辦公室加班了,要勸他回去嗎?”
霍司宴看到信息的時候正在給蘇洛洛安排時間表。蘇洛洛說想趁着放假學點新東西,讓霍司宴給她找個合適的家教。
“別勸了,他自己有心結,你勸不動的。讓他自己待着吧,你早點回去休息。”霍司宴回覆何昭。
何昭看了眼信息,幽幽嘆氣,心想,這些爲情所困的可憐人啊。
讓人送了夜宵進去,自己也回家了。
霍乾言過得不怎麼順,但是霍司宴很開心。
他和蘇洛洛分開了有好一陣,想想他們上一次親密無間地挨在一起,還是洛洛和劉栩洋他們比賽的那次。
那之後蘇洛洛回學校,劉栩洋耍心機,他和何昭決定把陳淺默挖過來,再到讓霍乾言回國。
算算,他們兩個人也快四個月沒見了。
以前的分別總是讓霍司宴心焦,因爲不知道蘇洛洛會不會在外邊遇到什麼別的人,或者是碰上什麼她自己無法處理的事情,他不在身邊會不會過得不好。
後來心意相通了,分別就更讓熱戀中的人心焦。每分別的一秒都會不斷想對方到底有沒有想自己。
可能在熱戀中的人都沒什麼理智的思考能力吧。
唯一能分出來思考的只有愛人這件事。
現在霍司宴終於能把老婆接回家來,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精神了起來。
何昭看在眼裏,只是笑,並不點破。
然後時不時給蘇洛洛打電話,問她要不要提前回來。
蘇洛洛每次都說不急,想珍惜她最後和舍友們一起住的日子。雖然未來大家還是會成爲好朋友,但畢竟不太可能一起住了。
何昭理解這種心情,就不多勸。
沒想到有天霍司宴還在處理公務,突然就接到蘇洛洛的微信,蘇洛洛傳了一張照片給他,照片裏赫然就是他們家別墅裏的裝潢。
霍司宴驀地笑了出聲。
立刻遭受了辦公室裏另一位目前還是單身人士的幽怨眼神攻擊。
霍司宴默默把笑收回去,“話說,你不是應該有自己的辦公室了嗎。”
“我知道,”霍乾言非常坦蕩,“但我不想一個人待在辦公室。好無聊。”
“……”霍司宴覺得他就是因爲被拒絕了求婚所以心理扭曲想報復他,“你要不要考慮看一下心理醫生修復一下你現在的情感狀態?我下次讓何昭聯繫一下。”
霍乾言衝他翻白眼:“不要,滾。”
然後繼續把頭埋進電腦裏了。
不管他,今天早點回家看老婆。
回家的時候蘇洛洛正在二樓的專門的音樂室裏彈鋼琴,彈的是班得瑞的情書。
霍司宴沒喊她,只是安靜地聽到了那一曲結束。
“這麼久沒練琴,看來你也還是很熟練。”
蘇洛洛聞言回頭,笑着看他,“說什麼呢,因爲今天要回來,前幾天特意在學校借了有鋼琴的教室,臨時抱的佛腳。”
霍司宴雙手交抱,“你這佛腳抱得不錯,很好聽,我很喜歡。”
蘇洛洛還是在笑,眉頭高高上揚,“你聽出了是什麼曲子了嗎?”
“Bandari的情書。這點音樂造詣我還是有的。”
兩個人相視一笑,那些分別的歲月一下就淡去了,只有他們兩個人存在的世界,像靜謐的夜晚,只有蟬鳴、風聲和相愛的人。
突然一聲咳嗽打斷了兩個人的二人世界。
又是何昭。
霍司宴的眼神有點些微的怨念,像是在埋怨他爲什麼這個時候上來。
何昭無視了那個眼神,“老闆,你讓我找的家教上門面試了,我已經面試完了,覺得不錯,現在要洛洛小姐下去和老師見一面,看看合不合拍。”
蘇洛洛恍然,“你動作好迅速。我前天才跟你說的你只花了兩天就弄好了嗎?”
霍司宴神情寵溺,“只要是你說的事情,我一定會放在心上。”
“嘿嘿,”蘇洛洛當着何昭的面被霍司宴這麼說話,還有點害羞,“那我,我先下去了?”
她用手指指一樓的方向。
霍司宴頷首,“去吧。好好聊。”
蘇洛洛就蹦着歡快的步子下樓去了。只剩下樓上憋笑的何昭和在外人面前秀恩愛之後有點掛不住臉的霍司宴。
那天的一切都很順利,老師過兩天就來上課,一個星期五節課,每節課兩個小時。
霍司宴欲言又止,他想說其實可以不用一週上這麼多節課,也可以趁這些時間上點別的課,但是想了想,覺得這是蘇洛洛自己的決定。
他現在學會不會試圖控制蘇洛洛的人生,和蘇洛洛自己決定好的一切。他是她的丈夫,卻仍然是她生命的旁觀者,很多決定依舊是蘇洛洛自己的事情。
丟掉那些刻骨的掌控欲,他和蘇洛洛的關係反而穩定了很多。
晚上睡覺,蘇洛洛穿着睡衣,有點扭捏地站在他房間門口,聲音糯嘰嘰的,問他,“二叔,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霍司宴拍拍身邊的位置,“沒關係,就只是睡覺而已。”
沒有別的。他們暫時還不需要性,但需要彌補他們這些天沒有見過面的溫存。
蘇洛洛乖乖地躺上牀,縮到霍司宴的懷裏。
“只是幾個月沒見,我居然感覺好像過了很多年一樣,”她在他懷裏,仰着小臉,白得幾乎反光的面龐在夜燈的映照下生着晶亮的輝,“以前分開,我都不會這樣覺得。”
“我覺得我真的愛上你了,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