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白思兮坐在一邊靜靜的看着。
陶陽想的是——聖上對遊南蕭真好,連他媳婦都安置的那麼妥當。
而他身旁的那位則是多看了白思兮幾眼,思索着白思兮是何方人士,能讓皇帝那麼敬着。
“陶陽爲人英勇正直,不畏強權,不愧是莨州陶氏中人。玄英,武功高強,沉着冷靜,亦是國之棟樑。二位可願留在玉垣城?”
聞言,陶陽欣喜道:“臣願爲聖上效犬馬之勞!”
玄英也說:“多謝聖上。”
“既然如此,陶陽,你領了軍牌,去大統領那,守護皇城。”
等陶陽謝恩後,皇帝又說:“玄英,你去兵部。”
而玄英卻說:“聖上,臣想去七十二營。”
皇帝不解道:“七十二營乃是軍營,每年都會收入一些士兵,凡身體強健,家中無犯事者,便可報名加入,你爲何要先參加武舉?”
玄英扯開衣裳,在他的心口有半朵近乎黑色的蓮花,“臣是蓮族之人,其他軍營皆可去,唯獨不能入七十二營。”
蓮族,是百草族的分支。
遊南蕭垂眸斂去眼中的驚訝。
皇帝沉吟片刻道:“便依你所言。不過,爲何是七十二營?”
“因爲臣不想在三位大將軍手下做事,唯有七十二營是歸聖上管轄,公平一些。”
陶陽用看勇士的眼神瞅了瞅玄英。
聽罷,皇帝神情複雜,這人確實很敢說。
“這話日後莫要再說,待會你同遊南蕭一起去。”
玄英道:“是。”
皇帝最後纔看向遊南蕭,“能在衆多考生中拔得頭籌,能力自是不用多言。七十二營乃是朕的暗衛營,現任命你爲總營長,正一品官職,只聽命於朕,若有犯事者,可先斬後奏。你可願爲朕分憂?”
遊南蕭行禮道:“臣謝恩。”
見他接受了這個官職,皇帝滿意的點點頭,提醒道:“七十二營的人不比其他軍營,他們自有一套處事方法,且只認實力,說不定會刁難你一番。不過,打服氣了便是,無需客氣。若有行事太過分之人,也可殺。”
“是。”
白思兮看他說完了,起身想跟遊南蕭出門。
誰知,皇帝問:“白姑娘如此實力,可想謀個一官半職?”
白思兮說:“我懶。”
“懶也有懶的職位,比如國師。”
白思兮皺了皺眉,“做什麼的?”
皇帝哄着她說:“受人尊敬的國寶,每個月都有俸祿,只需在祭祀時,亦或是重要談判時,坐在一邊說兩句話即可。若成了國師,日後哪怕沒有金牌,不管遇到誰也都不用行禮,還有好喫好喝的,以及專門的國師府。”
聽起來還不錯……
白思兮問:“不用關籠子裏給人欣賞吧?”
大熊貓在他們那邊,以前也是國寶來着。
皇帝好笑道:“怎麼會?若白姑娘同意,朕會讓人尋個好日子昭告天下。”
“行吧。”
白思兮勉強答應,不用行禮,在這個時代還挺方便的。
達成心願的皇帝笑眯眯道:“國師得空可選個好地方,建國師府。”
“不用,我現在住的地方挺好的。”
雖然她也能自己買,但白送的東西,別人又不缺,有個皇帝在,也好拿一點。
皇帝樂呵呵道:“好。”
陶陽再憨也覺出不對來了。
皇帝……對這個女子那麼恭敬的嗎?
從宮門分開時,陶陽終於明白了,問:“遊南蕭,你的毒是你媳婦給下的吧?”
衆人:“……”
玄英看不下去道:“他在逗你。”
已經腦補了一出大戲的陶陽:“啊?”
他還以爲是白思兮故意給遊南蕭下毒,讓人不變心用的。
結果居然是在逗他?
遊南蕭微勾着脣角道:“陶兄果真不同凡響。”
“那當然!”
陶陽嘚瑟了一會,忽覺不對,“你是不是在嘲諷我?”
可惜,人已經出了宮門,他卻要去找大統領。
七十二營在好幾條街外的地方,走路太遠,所以是坐馬車去的。
到了大門口,帶他們來的宮人不得入內,只剩拿着玉牌的遊南蕭和無所事事的白思兮,還有一個玄英去報到。
引路人帶他們進去,前面還挺正常,拐個彎的工夫,氣氛逐漸變得詭異了起來。
先是地上涌現數百條紅蛇,繼而又是陰森的樂聲,濃霧出現,幾個黑斗篷、骷髏臉漂浮在半空,帶路之人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在蛇出來時,白思兮便想動手,只是讓遊南蕭牽住了手,又沒感覺到殺意,纔想看看他們要做什麼。
玄英皺着雙眉,見遊南蕭沒開口,他也按捺不動。
畢竟遊南蕭是總營長,他只是被分配過來當差的。
於情於理,都輪不到他先說話。
遊南蕭掃視後道:“這便是七十二營的迎接方式麼?果然夠獨特。”
樂聲停止,那些蛇步步逼近,三人動都沒動一下。
白思兮甚至歪頭研究紅蛇是哪個品種,肉好不好喫之類的,她已經很久沒喫過蛇羹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說:“聽聞來了總營長,兄弟們興奮了些,還請總營長莫要見怪。”
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來,分不清是誰說的。
遊南蕭轉頭瞧見小媳婦還在研究紅蛇,好像沒聽到那人的話,便知曉這聲音不是直接從某個人的嘴裏發出。
“既然是七十二營的人,何必藏頭露尾?”
遊南蕭說着看向其中一條不太起眼的紅蛇。
見他們沒反應,遊南蕭笑着問:“思兮,想喫蛇羹麼?”
白思兮瞥了那人一眼,藤蔓直接把他捲了起來,順道堵住了嘴。
破除紅蛇幻象後,所謂的蛇羣只是兩條大蛇加五個人,飄在半空的黑斗篷骷髏臉倒是真的。
而給他們帶路的人,一直都在旁邊。
領路之人笑說:“嗨呀,總營長,這些人興奮起來就喜歡做一些怪事,回頭讓老大再教訓他們。”
遊南蕭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他,問:“我不能教訓麼?”
聞言,那人一愣,尷尬的笑了笑,“這不是總營長初來乍到麼,也不認識誰,打起來也不知道是輕是重的。”
遊南蕭沒有反駁,也沒讓白思兮放開那人,而是微笑道:“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