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冰又道:“那個蘇小姐和她的丫鬟剛進密林,王爺就回來了。”
……楚南弦眼角抽抽,眼裏的星光都沒了。
這麼說兩人或許沒碰面。
楚南弦不爽地瞪了夜冰一眼:“什麼事都沒發生你叫我做什麼?”
又不是有好戲看,這半夜三更把他弄醒做什麼。
夜冰見楚南弦又要倒回去,連忙拉住他:“不是,是王爺和範舟都回來了,那位蘇小姐和她的丫鬟還沒回來。”
楚南弦不以爲意:“沒回來就沒回來吧,一會兒就回來了。”
夜冰可沒有他這麼樂觀:“剛纔範舟警告屬下,讓屬下不許將蘇小姐進林子的事情告訴任何人,還說讓屬下不要多管閒事。”
楚南弦聞言一下就清醒了。
“範舟特意警告你?”楚南弦眉頭緊皺,一下就想明白了:“看來是蕭月冥出手教訓這個蘇沁心了啊!”
夜冰也這麼想:“蘇小姐在林子裏應該出了事。”
說着,又看着楚南弦問道:“咱們現在怎麼辦啊?這人咱們去不去尋啊?”
楚南弦擡眸就瞪了夜冰一眼:“人家不是讓你別多管閒事嗎?還尋個屁啊!”
雖然是範舟說的,可範舟聽蕭月冥的,這肯定是蕭月冥的主意啊!
夜冰當然也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可是……
“可今晚是屬下守夜呢,這萬一蘇小姐真的在林子裏出了什麼事,屬下難辭其咎啊!”
別人都好說,那蘇公子還在呢,萬一蘇小姐出事,那他沒法交待啊!
楚南弦卻沒想這麼多,瞄一眼前面的火堆道:“你就說你背對着蘇沁心的馬車,什麼也沒看到!”
沒看到總沒罪吧!
“可是……”
夜冰還想說什麼,楚南弦卻給了他個安撫的眼神:“行了,沒人會追究你的,誰讓她大半夜的沒事跑進密林啊,出了事,能怪得了誰,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檢點。”
她要是規規矩矩在馬車上睡覺,誰又能傷她分毫。
夜冰被楚南弦這麼一說,倒是心寬了些。
楚南弦又道:“行了,蕭月冥心裏有數呢,不會真弄死她的,頂多給個小教訓,不會要她的命的。”
不管怎麼說蘇家跟他們關係不錯,蘇雲開還是他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這點面子蕭月冥還是會給蘇雲開的。
更何況真要弄死了蘇沁心,蘇家那邊也不好交待,而且蘇沁心也沒做什麼嘛,還罪不至死!
楚南弦這麼說,夜冰也就徹底放心了:“那屬下繼續守夜,您睡吧。”
既然都不讓他多管閒事,那就什麼都不管了,他還是去守夜吧。
夜冰回到火堆旁,還特意選了個揹着蘇沁心馬車的位置。
楚南弦往後一倒,繼續睡了。
營地這邊一片安靜,密林深處的坑洞裏,銀杏抱着昏迷不醒的蘇沁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夢鄉的時候,銀杏凍得瑟瑟發抖,卻不敢睡。
夜半,蘇沁心也被凍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是黑漆漆的一片。
想到之前是銀杏砸到了她身上,讓她暈死過去,蘇沁心便怒不可遏地大吼:“銀杏!”
銀杏正迷迷糊糊地想要睡了,卻聽到蘇沁心的大喊,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小姐,您……咳,醒啦。”銀杏想說話,可是一開口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了。
銀杏爬到蘇沁心身邊,小心地將她半扶起來:“小姐,您覺得怎麼樣?”
蘇沁心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全身痛得像散架了一般。
若是她有精神,她非要將銀杏這死丫頭狠揍一頓,誰讓她將她給砸暈的,要不是她從上面掉下來砸到她,她怎麼會傷成這樣。
“我們現在在哪兒?”
銀杏擡眸看着上面黑漆漆的一片:“好像是在一個洞裏。”
剛纔她摸索了很長時間,四面是個圈,應該是獵物挖的捕獸洞之類的,挖的還挺深。
蘇沁心有些絕望:“你喊人了嗎?我暈多久了?”
“喊了。”銀杏張了張口:“您暈了很久了,現在應該是半夜了。剛掉下來的時候,奴婢就一直喊人,可是根本沒人來救我們。”
聽着銀杏的嗓音,蘇沁心相信她是真的叫了很久。
可是不可能沒有人啊!
“不可能沒有人的,我就是聽到聲音才往這邊跑的,我們都能清楚地聽到他們的聲音,你這樣喊他們怎麼可能聽不見?”蘇沁心說着便惡狠狠地瞪着銀杏:“是不是你沒用力喊?”
“奴婢真的拼命喊了,否則也不會嗓子都啞了,奴婢真的很大聲喊了,還喊了很久,完全沒有人來。”見蘇沁心這樣懷疑她,銀杏都要哭了。
蘇沁心自然是不信銀杏的,她根本不信她有用力喊。王爺肯定是沒聽到喊叫聲,否則根本不可能不來救她的。
哪怕他對她無情,可母親是先太子妃的閨中密友,蘇家跟先太子的關係又那樣好,他再怎麼冷漠無情,也不至於對她這樣的。
不過現在已經半夜了,王爺只怕早就回去了,現在再喊也沒用了。
更何況銀杏的嗓子啞了,也喊不了了,總不能讓她喊吧。
可是現在這裏好冷!
蘇沁心兇狠地瞪着銀杏:“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
銀杏本就冷得瑟瑟發抖,聽到這話更是心都涼透了。
可她知道蘇沁心的脾氣,又不敢不脫,只能硬着頭皮把她的外衫脫了,裹到蘇沁心身上。
可她的外衫也很薄,並沒有太多的作用。
蘇沁心依舊冷得不行,可她也知道銀杏身上沒什麼能讓她取暖的了。
銀杏冷得更厲害了,抖抖索索地看着蘇沁心道:“小姐,奴婢能不能……抱着……你,這樣……暖和……一點。”
蘇沁心嫌棄地看一眼銀杏,卻也沒有說話。
她也知道現在這是兩人唯一能再暖和一些的方式了。
銀杏真的太冷了,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便上前抱住了蘇沁心,兩人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