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問仙踏此道 >第三十七章 月下
    少年沒有爲難這個眼神躲閃的三師姐,只是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去那個狼藉的爆炸現場找一下還有沒有可以回收的。只是讓凌啓有些失望的是,在爆炸中確實有一些可以回收的,只是盡是些別人不要的廢棄物。後面的師姐看着這個在垃圾堆裏翻找的少年,想着過會是不是直接給小師弟扔河裏洗洗,雖然自己沒有潔癖,但小師弟甚至鑽到鑽土獸身體裏就有點讓景語夕接受不了了。

    景語夕捏着鼻子,遠離了這個抱着一個腺體從吞土獸嘴裏爬出來的少年,看着少年渾身黏糊糊的不知道什麼液體,甚至還帶着一種奇怪的刺鼻氣味,文學女最終還是無法接受,趴在一旁吐了起來。凌啓看着面前這個三師姐有些錯愕,撓了撓後腦勺緩緩說道:“師姐你要是受不了氣味其實可以關閉嗅覺的。”

    景語夕擦了擦嘴角,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這個抱着腺體傻笑的少年,然後擡手打了個響指。凌啓只感受到身邊的靈力被排空,然後自己被束縛在原地,一團巨大的水珠砸在自己身上,正準備掐個術訣閃開就聽到三師姐輕柔的聲音:“小師弟,關閉六識,這個靈液對你還有些其他作用!”凌啓內視了一下自己的體內,感受着靈液滋潤在自己那些有些枯竭的經脈上,這才放下了戒備,閉上眼睛開始享受三師姐給自己的沖洗套餐。

    凌啓還是留着一些感知在外面,只是看到師姐緩緩解開了衣帶嚇得趕緊收回了神識,眼觀鼻,鼻觀心,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水珠外的景語夕看着總算安靜下來的少年,輕笑了兩聲,重新穿回了外衣,在水珠外拿着一根根銀針刻畫下數道法陣。

    好久,景語夕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着眼前這個被層層包裹着的小師弟,坐在地上輕聲說道:“要不是我欠你一次人情,這個靈液滋養術可輪不到你這個愣頭青啊,小師弟。”只是說完後,女子又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看着自己被掏空一半的儲物袋,看着天空搖了搖頭。

    等到凌啓被放出來時,已經快是三更時節,少年看着坐在一旁有些無聊地敲着棋盤的師姐,恭敬說道:“謝謝師姐。”

    景語夕倒是顯得沒什麼興致,只是擡眼看了一下穿上衣服打扮了一番的少年,略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是不是長高了一些?”文學女站起身來,走到少年面前拿着右手比劃着,看着本來和自己齊平的少年忽然比自己高出一指,嘆了口氣坐了回去。

    凌啓被師姐這番舉動攪得內心有些忐忑,看着坐在地上的身影想要安慰什麼,但感受到師姐的失落好像不是自己引起的,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說。這個三師姐性子有些直,面前這個一直嘆氣不說話的樣子讓凌啓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從儲物袋拿出酒壺,坐在棋盤的對面,對着有些落寞的師姐說道:“師姐方便說說嗎?”

    景語夕看着面前這個忽然體貼的少年,有些好笑地擺了擺手,然後看着天上那輪明月輕聲說道:“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故事,只不過是在你看到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而已。”

    凌啓給師姐倒了一杯,師姐看着眼前這個酒盞,搖了搖頭繼續說:“我那個弟弟小我五歲,家裏父母長年不在家,所以我這個弟弟都是我娘叫我帶着。也許是跟我久了比較親吧,所以這孩子總喜歡唸叨着什麼以後我來保護姐姐,我當時也沒在意,只是笑着回覆等你變得比我強吧。所以這傢伙後來去了戰場,有好些年沒看到他了,剛纔下意識的比了下個子,你也不需要在意,長大終歸是件好事。”

    凌啓聽着師姐的這個故事,喝了好幾杯,然後看着面前這個望着明月的三師姐,笑着說道:“師姐,我那個石雕還在嗎?”

    景語夕看着面前這個明明眼神澄澈卻故意裝着三分醉意的少年,笑了笑從儲物袋裏拿出了那個石雕,語帶調笑地說道:“怎麼,送出去的禮物還打算要回去嗎?”

    凌啓沒有回答,只是拿起石雕,看了看面前這個月下美人,笑着提刀刻了起來。也沒有花費太久,凌啓就將石雕又放了下來,看着面前有些喫驚的三師姐笑着回答道:“送出去當然沒有收回去的說法,只不過之前總覺得師姐身上藏着什麼,嘗試着通過入景去推演,也幸虧師傅打斷了我,否則我怕是會因爲推演到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難以破境。”

    景語夕捧起了那個石雕,看着這個和自己有七分相似卻又有些不同的面容,笑得很開心。凌啓看着師姐有些鄭重地收起了石雕,又看向自己,雙手撐着下巴輕聲問道:“你是怎麼看出那個弟弟只不過是我虛構的角色的?”

    “我可沒有那個本事,只不過師姐明明不喜歡卻依舊去做到盡善盡美,讓我總有些覺得不太現實,剛纔看到師姐爲了遮掩自己的情緒盡然嘗試自行壓制。師姐真的不像是要求逍遙的修仙者,倒像個苦學者。”凌啓只是笑了笑又喝了一杯,看着天上的明月,輕聲回答道。

    師姐看着面前這個不說實話的少年,笑了笑說道:“你還是沒有說實話啊!”

    凌啓看着面前這個眼角帶着淡淡笑意的文學女,也是笑着回道:“師姐你也是啊!”

    景語夕索性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但是對這個僅憑自己在望月的細微表情就能看到自己曾經的記憶,這個手段,不知道師傅要是知道了還會不會放這個小傢伙到處亂跑。不過又想到師傅那個冒失的二貨樣,又搖了搖頭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凌啓對面前這個三師姐說着能不能讓自己回去了,卻看到這個文學女擺了擺手指了指月亮。凌啓有些不解地擡頭看了一眼,卻看到月亮上似乎有着什麼東西,低頭詢問了一下敲着棋盤的師姐,卻只得到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凌啓知道此世的日月星辰與那邊世界的有些不同,但在以前和葉寒生確認這個時,被一旁的峯主笑罵着你這個異鄉人能不能不要做這種天圓地方的夢,這才肯定此世應當只是地界不同。

    那月亮上的應當只是四境以上的人在空中做着什麼,看了看臉色依舊平靜的三師姐,凌啓聳了聳肩,坐到了師姐的身旁,從儲物袋裏掏出來一把糖豆吃了起來,看到旁邊眼神詢問的師姐,賠着笑將糖豆分過去一半,然後師姐弟倆坐在棋盤前一起看起戲來。

    凌啓眼裏金光浮現,卻被師姐用右手輕輕覆了上去,看到凌啓的不解,景語夕笑了笑說道:“你個孽徒認不出來空中的那個是師傅嗎?”看到攤着雙手作無辜樣的小師弟,景語夕扶了下額頭,然後摘下了那個黑色眼鏡,把它戴到了少年的臉上。

    凌啓感受着自己鼻樑上多出來的玩意,轉身看着眯着雙眼有些得意的師姐,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才催動着雙眼向天空看去。而當凌啓看到空中的場景,這才明白師姐爲什麼要捂住自己的眼睛,上面這兩個仙人的動靜鬧得太大了,空中盡是仙人法術留下的餘波,儘管現在自己臉上多了一副眼鏡還是能感受到一陣陣刺痛,不過看着打鬥的兩人,凌啓的臉色卻逐漸奇怪了起來。

    “你們妖主是不是太過分了些,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徒弟,說上面時候要回去就要回去,也太不把我太上當回事了吧!”空中那個有些不修邊幅的道袍女子提着酒壺,看着對面那個氣喘吁吁的白衣女子有些不滿,但下手間還是留了幾分力,感受到地上若有若無的窺視感,探查了一番看到了自己的兩個徒弟,微笑着擺了擺手。

    對面這個白衣女子頗有些無奈,看着地上那個戴着奇怪法器的少年,嘆了口氣又將目光收回到面前這個女子,輕聲說道:“我只是個跑腿辦事的,你要想知道答案還是去問問我家聖女吧!”

    道袍女子看着底下這個握着拳頭有些不太對勁的小徒弟,擺了擺手回答道:“算了,你還是找我徒弟當面問清楚吧,唉,小白眼狼一個。”

    白衣女子笑了笑,看了一下張着嘴想要說什麼的少年,伸手示意他停下,然後看着這個坐在空中一個勁喝着酒的女子說道:“算了,小傢伙還是不見比較好。小輩的事,我還是不摻和比較好!”說着,掐了個術訣,離開了那裏。

    道袍女子感受着對方氣息的遠離,這才鬆了口氣閃身來到了地上,看着面前這個張着嘴欲言又止的少年,笑了笑說道:“那個妖仙是你的熟人嗎?”

    凌啓搖了搖頭,這才發現自己腦海裏關於她的記憶有些模糊,苦笑了一聲擡頭問道:“仙人的規矩真的這麼可怕嗎?”

    道袍女子看了一下旁邊那個裝着下棋卻一直伸着耳朵的三徒弟,無奈地笑了笑回答道:“只不過是仙人求逍遙自在的一些代價罷了,哪裏是什麼仙人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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