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走了啊?”鍾沁沁問道。
“不然呢?我已經沒有心情再給你做按摩了,趕緊走吧,我送你回去。”張知瑜說道。
“要不,我把衣服脫了?你再給我按按?”鍾沁沁邊說,雙手邊捏住了衣角,準備往上提。
“咳,那什麼,你真要這麼執着的想要體驗一番的話,我實在也是不太好拒絕。”
“那試試看?”
“嗯,需要幫忙嗎?我手腳麻利,很快就能幫你...”
迴應張知瑜的是鍾沁沁丟過來的一個沙發抱枕,“臭流氓,死渣男,就知道你又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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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張知瑜其實有些火氣上來了,但沒辦法,鍾沁沁不上當,總不能來硬的吧,那樣是會坐牢的。
送完鍾沁沁回去以後,張知瑜有些迫不及待的給周鈺琪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老公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聽周鈺琪的聲音,這會兒應該是在刷牙,說話有些口齒不清的。
“你在寢室?”張知瑜問道。
“對啊,準備洗漱好早點睡覺了。”
“明天有早課嗎?”
“有啊,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啊?”周鈺琪都被張知瑜給問懵圈了。
“沒,沒什麼事,就是我晚飯沒喫,打電話來給你就是想問問你看,你餓不餓,一起出去整點兒宵夜啊。”張知瑜說道。
“這樣啊,我都洗漱好了,要不你自己去吧,我有點懶得出門了。”周鈺琪很是委婉的說道。
“你真不餓?”
“真的不餓。”
“行吧,那我自己去吧。”
掛斷了電話,張知瑜體內的小火苗越躥越高了,趕緊搖了搖頭,“還是回宿舍吧,洗個冷水澡就好了。”
他剛把車開到學校門口,手機就響了起來,“喂,知瑜,你在哪兒?”
電話是陸喬安打來的,她都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張知瑜了,也不知道突然給自己打來這個電話是什麼情況。
“我在大學城附近呢,怎麼了嗎?”
“那個,你方便出來一下嗎?”
“喫宵夜啊?”張知瑜問道。
“宵夜?也行。”
兩人約好在一家炒菜店,張知瑜原本還說要開車去接陸喬安的,結果陸喬安說自己就在這邊,讓他直接過去就行。
一路驅車來到約定好的地點,還沒下車,張知瑜就看到了陸喬安正坐在店門口的位置上,一個人喝着啤酒。
和平時精緻的陸喬安不一樣,今天的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整個人也是無精打采的。
“怎麼還喝上了?心情不好?”張知瑜鎖好車以後走到陸喬安身邊問道。
“知瑜,你來了啊。”陸喬安擡頭看了張知瑜一眼,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對面。
然後順手就遞了一罐啤酒過去。
“我就不喝了吧,一會兒我開車送你回去。”
陸喬安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把啤酒放回了自己面前。
陸喬安愣了一下,原本她還以爲張知瑜回問她最近發生了什麼事,結果張知瑜沒有按套路出牌。
陸喬安笑了笑,說道:“很明顯嗎?”
“白頭髮都長出來,還不明顯嗎?”張知瑜指着陸喬安頭上一處說道。
“啊?那你快幫我拔了它。”說着,陸喬安把腦袋湊到了張知瑜的面前來,只是一靠近,張知瑜就問道了她身上有一股很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他心裏大概就有個推斷了。
“你忍着點啊,我數1,2,3就拔了啊。”張知瑜伸手揪住那根白頭髮說道。
“嗯。”陸喬安點了點頭。
“1,2”數到2的時候張知瑜就直接給拔了下來。
“啊,嘶,你怎麼數到2就拔了啊。”陸喬安伸手揉了揉頭說道。
張知瑜沒有說話,而是在燈光下仔細的打量着她的那根頭髮。
“白頭髮有什麼好看的啊,快丟了吧。”
“不是的,我好像看錯了,剛纔那是反光看上去像是白頭髮,其實是黑的。”說着,張知瑜將手裏的頭髮遞到了陸喬安面前。
這確實是一根黑頭髮,陸喬安見狀真的是哭笑不得。
接着張知瑜就說道:“如果掉這一根頭髮就能讓你有五分鐘的時間忘記煩惱,它應該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一句話,讓女人爲我落淚。
陸喬安的臉上悄無聲息的掛滿了淚痕。
輕嘆了一口氣,陸喬安低聲說道:“我奶奶昨天去世了。”
張知瑜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安靜的做一個傾聽者就可以了。
“因爲我爸媽工作的緣故,我從小是跟着奶奶長大的。”陸喬安開始慢慢的回憶起了往事。
...
“昨天我奶奶去世的時候,明明我的內心真的痛到想死,但我就是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我還以爲是我自己夠理智,但就在剛剛...”陸喬安的情緒波動一下子就起來了,直接一把撲進了張知瑜的懷裏,放聲大哭了起來。
還引來了周圍不少奇異的目光。
張知瑜輕拍着她的後背,一句話也沒有說道。
“就在剛剛,你給我拔頭髮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我小的時候也喜歡幫我奶奶拔白頭髮.....”陸喬安抽泣着說完了這一段以後,眼淚像是決堤的大壩一樣,傾瀉而下。
“其實至親之人永逝,最悲傷的並不是他們離世的那一刻,而是我們逐漸將他從生活中剝離的時候。
我們不知道,在未來的哪一個細節,會與過去相遇,生命來來往往,時間默不作聲,多少人都是乍然離場。
到後來我才明白,真正讓人悲傷的,其實是角落裏無人問津的柺杖,院牆後擱置落灰的搖椅,和那聲不經意間脫口而出的呼喊,伴着涌來的回憶,
那是凌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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