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個轉眼間,就再也聽不到奶奶呼喊自己名字了呢?
張知瑜雖然安慰人有一套,但說實話,他兩輩子加起來都還沒有體會過那種至親離世的痛苦,他沒有辦法做到完全的感同身受,甚至因爲桌子上的菜香味,而導致他的注意力有點沒辦法集中。
可陸喬安就這樣鑽在他的懷裏哭的死去活來的,自己要是再這個時候捧着碗筷在那裏喫飯,多少有點不是個東西了。
張知瑜只好開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儘量不去被桌上的飯菜香所誘惑。
但是現在問題又來了,衆所周知,陸喬安的上圍驚人,當張知瑜把注意力轉移到懷裏的陸喬安身上的時候,感官又再一次被放大了。
口乾,總之就是非常的口乾。
沒辦法了,張知瑜順手拿起了桌上了一瓶啤酒一口就給炫了下去。
好了,現在口確實不幹了,但有個不知名生物又覺醒了。
張知瑜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是個人,好在陸喬安這會兒正哭的傷心欲絕,沒有察覺到抱着的這個張知瑜已經不是剛纔那個張知瑜了,他的身上產生了一丟丟的變化。
爲了緩解自己的尷尬,張知瑜開玩笑的說道:“先喫點東西吧,喫飽了纔有力氣繼續哭啊。”
陸喬安搖了搖頭,反而還繼續往張知瑜懷裏蹭了蹭,他的身上有一股乾淨好聞的味道,像是陽光曬過後被子上的味道,能讓陸喬安的情緒逐漸的平復下來。
(不許說是蟎蟲屍體的味道!)
張知瑜的衣服本來就被鍾沁沁扯的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陸喬安再這麼一蹭,他都感覺自己隨時可能就要赤膊上陣了。
煎熬,總之就是非常的煎熬,度日如年的那種。
陸喬安窩在張知瑜懷裏哭了差不多快20分鐘,總算是慢慢平復下來了。
起身以後,她看到張知瑜的襯衣釦子都少了好幾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真抱歉啊,剛纔情緒有點崩潰了,不小心把你的襯衣扯破了。”
“你這件是TurnbullAsser的襯衣吧,一會兒我把錢轉給你,真不好意思了,知瑜。”
“沒事,一件衣服而已。”張知瑜無所謂的說道,同時把這筆賬又記到了鍾沁沁的頭上。
“哎,這菜都涼了,要不我讓老闆重新再上一份吧,你應該餓了吧。”
“沒事,讓老闆幫忙熱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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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以後,張知瑜便打算叫個代駕送自己和陸喬安回去了。
“妝都哭花了,不太想回學校了。”陸喬安說道。
“那我送你回家?”
“要不我們住外面吧。”
“?”還有這種好事?“呃,不太好吧。”
“我想你晚上陪我說說話,我有點害怕自己一個人呆着,閉上眼總是能回憶起很多和奶奶有關的點點滴滴。”陸喬安很是坦蕩的說道,畢竟張知瑜的形象在她眼中還是非常正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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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先生,我們這邊商務標間已經滿客了,或者您看一下商務大牀房?”前臺服務員說着還衝張知瑜意味深長的眨了眨眼。
不是,你當我是什麼人了?你要是這樣做的話,我高低要說你幾句了!
你小子,看人真準!
張志瑜回頭拋給了陸喬安一個詢問的眼神,“或者換一家去看看?”
陸喬安到時很平靜,“沒事,就這裏吧。”
塔臺收到信號,允許起飛。
兩人一路來房間裏,張知瑜輕車熟路的開門走了進去,陸喬安就這樣一路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別看她表面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內心其實也開始有些緊張了,處於對張知瑜盲目的信任,她剛纔還沒什麼覺得,真到了這裏,不知爲何,就是感覺邁不動腳步了。
看着站在門口有些躊躇不定的陸喬安,張知瑜內心裏輕笑了一聲,說到底還是個小姑娘,真要有表面上這麼坦然,那道行就太高了。
“有點緊張?說實話,別看我表面上這麼平淡,其實我也挺緊張的。”
雖然陸喬安根本就沒有從張知瑜的臉上看出任何一絲的緊張,但她還是邁着步子走進了房間,順手將房門給關上了。
“咱們要不先坐會兒?”
“做?做什麼?”陸喬安聞言更加緊張了,甚至往後退了小半步。
張知瑜輕笑一聲,指了指沙發說道:“我坐這邊,你坐牀上吧,一會兒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晚上我睡沙發。”
陸喬安內心頓時鬆了口氣,只是臉色些許有些羞紅,“哦哦哦。”
“不介意我抽根菸吧。”
陸喬安搖了搖頭。
“你要是實在緊張的話,要不你先去洗個澡?”
陸喬安下意識的就轉頭去看浴室,玻璃是透明的,臥室裏看的一清二楚。
“呃,那什麼,我去樓下買點飲料,你先洗吧。”
“我可以不洗的。”陸喬安弱弱的說道。
“沒事,洗個澡還能放鬆一下身體和情緒。”說着,張知瑜起身往門外走了出去。
陸喬安猶豫了一陣,確定張知瑜出門了以後,隨即往浴室裏走了進去。
張知瑜下樓買了幾瓶飲料,又抽了兩根菸,差不多等了快半個小時才上樓去敲門。
陸喬安頭髮溼漉漉的就過來給他開門了,她穿着酒店自帶的浴袍,張知瑜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出來,陸喬安是穿了內衣的。
“喝嗎?”張知瑜揚了揚手裏一袋子的飲料問道。
“刷過牙了,不喝了,我先吹個頭發,你等我一下。”
這一吹就是20多分鐘,張知瑜躺在沙發上都快睡過去了。
“知瑜,我好了。”
“知瑜?”
“睡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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