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經過這麼多事情之後，王十二雖然不願意相信，可總覺得背後的事情，隱隱都透出了與師父相關的信息。
否則，卜蒿高和郝正昌他們，不可能提到那個人的時候，總是諱莫如深，對自己隱瞞。
畢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從師父離開之後纔開始，中間他雖然出現過，卻不願意真正的見自己。
這樣的猜測，其實他早就有過，只是一直不願意承認和相信罷了，既然偃月爲那個人做事，自然可以問上一問。
“我想，應該不是。”偃月似乎是在回憶和思考什麼，低頭一會，然後擡頭看着王十二。
“嗯。”
王十二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也許，答案早晚都會解開的，自己又何必強求那一天早點來呢，如果真的如他所料，那到時候.....
“十二，你有信仰嗎？”偃月突然問。
“信仰？”王十二被他沒來由的一句話問住，因爲他並沒有認真的想過這個問題。
“就是讓你可以爲之犧牲和付出所有，但必須堅持的事情。”偃月眼睛裏面閃着光。
“我....”王十二沉默了，關於信仰，他哪有什麼信仰，從最開始師父突然離開，他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爲了找到師父。
後來發現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尋找師父的念頭，似乎在慢慢的淡化，這種感情很是奇妙。
再後來，遇見了很多人。他似乎一直都是在被命運推着走，就如當時半知生告訴他的一樣。
“那你是否想過，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偃月站了起來，看着遠方的燈火萬家。
“沒有。”
“其實，你這樣，也挺好的，至少，不會因爲信仰崩塌而痛苦。”
偃月低頭看着一臉木訥的王十二，他們的心中，都有着太多屬於各自的心事，至少偃月講了出來罷了。
“你該爲自己想想，你的將來，你以後的生活，你的人生。”
偃月說出這段話的時候，王十二內心被深深的觸動了一下，因爲這樣的話，偃月並不是第一個講的，上次去澄浮山的時候，万俟闕和自己的談話之中，也多少表達了一些。
“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偃月拿出銀葫蘆放到嘴邊，纔想起了已經沒有酒了。
“十二。”
“嗯？”
“如果有一天，我要殺的人是你呢？”
“嗯。”
“我懂了。”偃月仰頭長呼了一口氣。
“對了，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是關於那個女孩兒的。”
“月兒？”王十二就覺得後背一個激靈，連忙收回了思緒。
“嗯，其實，那天我們趕到的時候，她還沒有被梁全.....所以.....”
偃月這麼講，其實也是想安慰王十二，因爲他可以感覺的到，沈含月的事情，對王十二的衝擊是很大的。
雖然那天沒有，可前面那些天呢？
“她之所以會和自己討厭的人在一起，是中了蠱毒。”
“蠱毒？”
王十二眉頭一緊，這句話無疑讓他很是震驚。雖然他很奇怪當時沈含月的行爲，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破蠱之術，我想你肯定是知道的。只是現在蠱主是誰，我並不知道，能幫你的，就只能這麼多了。”
“現在梁全死了，那個女孩身體裏的蠱蟲還在，如果不快點解決，想必危害極大，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她中的應該是歡好蠱，只有和梁全交合纔可以不難麼痛苦。”
偃月這些話，讓王十二覺得更加的沉重。按照他的意思，沈含月此時危機萬分，怪不得一直沒有和自己聯繫，可沈浩現他們爲什麼也不告訴自己呢？
“好了，我得走了。”偃月走下房頂的邊沿。
“去哪裏？”
“去哪裏？嗯，或許是回到那個人身邊，也或許，是回到我最開始來的地方。”
“那你的宿命呢？”
“既然是宿命，自然就交給命運來安排吧。”
偃月慢慢的朝着旁邊走。
“對了。”
“嗯？”
“我一直相信一句話，萬事，皆有破局之法。”
“其實，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和旁人不一樣，特別是你的眼睛。”
偃月沒有回身，就那麼站在那裏講着。
“那一次，是巧遇嗎？”
“不是。”
“若是有一天，你要殺的人真的是我，我不會任由你殺的。”
王十二站起來，看着偃月的背影。
“好。”
偃月頓了一下子，縱身跳下了房頂。
王十二看着他離開的方向，心中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因爲在他講出那句話的時候，他明顯的感覺到，偃月的肩膀抖動了一下，那是情緒波動導致的。
他本來還想問，爲何要救吳玫，不過現在他想，他應該是明白了一些。
既然偃月說可能會離開這裏，那就是說，他已經給自己做出了選擇，至於選擇的結果是什麼，恐怕只有下次見面的時候才能知道了。
但是，下次見面，是否就是他要殺人的時候呢？如果那個人是自己呢？
王十二將胸口的符紙取了下來，婉檸便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哼，那個人太討厭了。”婉檸撅着小嘴，一臉的不開心。
“主，您怎麼了？”見王十二還在看着偃月消失的地方，婉檸挎住了他的胳膊，嬌聲問。
“沒事。”王十二搖了搖頭，將心中所有的東西趕走。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幫沈含月破蠱。
雖然已經是深夜，可王十二並無睏意。回到臥室，發現吳玫正躺在自己的牀上睡覺，嘴裏嗚嗚啦啦的嘟囔着什麼。
看來万俟闕說的不錯，這姑娘確實有講夢話的習慣。只是這樣的習慣，上次差點要了她自己的小命。
卜蒿高和万俟闕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帶上挎包，他走出了書齋的門。
“喂，浩現。”
“十二，這麼晚了，有事嗎？”
電話那頭的沈浩現聲音裏透出疲憊，想來應該是被電話聲吵醒了。
“我需要見一下月兒，你來幫我安排。”
“好，你在哪裏，我派人去接你。”
沈浩現並不在H省，最近依舊在處理和梁家的事情。
梁全作爲梁家的獨子，讓人慘殺，沈家無疑成了最大的懷疑對象，所以最近沈梁梁家的關係更加的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