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音。”
“欸——?!”
隨着一聲令下,少女沒有完全反抗餘地的再度化形爲打刀。夜鬥全然不顧路人驚愕的目光,把打刀塞給了溫迪,然後看向那邊單手擡着墨鏡,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人。
“嗨五條悟!”
打招呼的是夜鬥,他親熱地朝五條悟招了招手,眨眼間便閃到了他的身前:“看你神情呆滯滿面愁容,一定是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助吧?無論什麼委託我都可以接喲!絕對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啊?”對於這個完全不認識的還攬着他肩膀的人,五條悟無意識地被他帶着走了幾步。
本來他就是在很遠的地方朝溫迪打的招呼,現在又被帶着走了一段,離那邊更是遠了。五條悟想到剛剛看到的場景,扒拉開夜斗的手後直接轉頭。
夜鬥立馬就伸出手把五條悟往後扭的頭給板了回來:“如果你的委託是讓我幫你追求剛剛那位未成年的漂亮妹妹的話,我是絕對不可能接的!”
五條悟額角抽了抽:“你是什麼人?”
他其實也無法確定剛剛看到的那個人就是天內理子,畢竟站的太遠了,學生制服的打扮也十分常見。更何況六眼看到的那人的能量流動……又是他從未見過的。
不是咒靈,不是人類,也不是溫迪和雷電影那類人。
說起來,剛剛那個少女體內的能量流動倒是和現在湊到自己旁邊的傢伙有些相似。
“準確來說,我不是人。”夜鬥自我介紹道,“我是神。”
“哦。”五條悟,“沒聽說過。”
耳邊似乎傳來了心碎的聲音。
“我可是即將擁有億萬信徒朝拜敬仰之神!到那時,我將住上數萬平米的神社,擁有獨衛獨廚房獨花園,站在這個國家的頂點俯瞰……”
五條悟伸手在沉浸在自己的美妙想象中嘿嘿傻笑的青年面前揮了揮,發現他毫無動靜後,轉身走向了溫迪。
在他的目光投向溫迪手中打刀的同時,溫迪出聲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那傢伙的咒式。”溫迪道,“我猜大概就是,如果打不過對方的話,就可以使用咒式令佩刀在對方的眼中變成記憶中的某個人,以此來拖延時間跑路?”
夢野久作一聽就知道溫迪是在胡編亂造,畢竟這種語氣這種神態,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我怎麼可能打不過……”夜鬥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湊了過來,他剛想辯兩句,忽地領悟了溫迪的意圖,偏過頭去,哼哼道,“作爲萬萬人之神當然不能對人類下手,這只是一種委婉的策略而已。”
“他爲什麼老自稱自己是神明?”五條悟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毫不避諱地問溫迪,“是不是這有點問題?”
“餵你們怎麼能這樣說……”
溫迪對五條悟道:“有點中二啦。”
發現自己完全被當作背景音,夜鬥有些鬱悶。在腦中不斷傳來凜音吵吵鬧鬧的聲音之時,他聽到五條悟向他發問。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這個……”夜鬥糾結地想着怎麼編撰,總不能說凜音的記憶中有他吧?忽然他腦子靈光一現,反問一波,“作爲神明,知道信徒的名諱不是很正常?”
“信徒?”
“未來信徒!”夜鬥理直氣壯。
照五條悟的性格,現在明顯是該回懟吐槽的,但他注意力全然落在溫迪了手裏的刀上。
“我想下個委託。”五條悟道,“多少錢?”
夜鬥再一次伸出來五根手指。
“五十萬?”五條悟道,“行,之後你把卡號給我。”
“當然不是!”
“五百萬?”五條悟挑眉,“沒問題。”
夢野久作默默擡頭瞅了眼神色微妙的溫迪。
“……當然是五日元!”夜鬥叉腰,“你見過誰家給神明的香火錢是給五百萬的?!”
雖然他說這話的時候也很肉疼就是了。
“你還挺有職業素養。”五條悟從兜裏掏了半天也沒掏出來五元硬幣,於是他把目光投向了溫迪。
“別看我。”溫迪面無表情,“我沒有。”
“我就說嘛。”五條悟聳肩,“這麼小面額的錢怎麼可能會隨身攜帶的?”
溫迪狠狠點頭:“就是,這種小錢我怎麼可能拿得出手?”
夢野久作看了一眼溫迪,眼神無形中暗示了他難以言說的話。
如果真要說出來,大概就是——你也真敢說啊。
五條悟第一次因爲付不了錢感到困擾:“先欠着行不?”
“再使用一次你剛剛的咒式。”五條悟看着那把打刀,“我想……”
夜鬥一怔。
“啊,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夜鬥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剛剛有一個自稱是咒術高專老師的人讓我去找他,沒什麼事我就先走啦,有緣再見~”
話音剛落,夜鬥便一把撈過溫迪手裏的打刀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這也是他的咒式?”
“大概?”溫迪琢磨了一下,“如果沒猜錯的話,或許是個野生特級咒術師。”
“真的?”五條悟興致來了,“不過也無所謂,反正肯定打不過我。”
“你爲什麼要下這個委託?”
五條悟道:“那人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朋友,我和她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有點想她。”
夢野久作聽到這有些不解:“想她就去找她唄,要是隻看個和她長得像的就能心裏覺得舒服,還不如直接看照片來的方便。”
“有道理欸!”五條悟右手握拳砸到左手的掌心裏,恍然大悟狀,“下次一定要和她合個影!”
“都是朋友了,你連個她的照片都沒有?”夢野久作無語到了。
“沒想起來。”五條悟懊惱地揉了揉頭髮,“誰知道以後見個面都那麼難了嘛。”
溫迪感受着空氣逐漸變得壓抑沉悶起來,沒有接下這個話題。
他其實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無論是夜鬥還是那位讓五條悟感到熟悉的少女,他都毫無印象。
如果不是另外一個完全陌生的動漫世界與現在這個世界融合了的話,他就只能猜測夜鬥是一位咒術師,而且根據他在電車上表露出來的武力值中判斷,至少也應該是一級咒術師,更大的可能性是特級。當然,讓他做出這個判斷的還有夜鬥認識五條悟這件事。
至於那位少女——這就涉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他只看過動漫,對於夏油傑和五條悟的事,他也只是粗淺的知道他們在高專時期曾是摯友,後來決裂,再到後來……他只知道動漫裏的那位頭上有縫合線的“夏油傑”可能不是夏油傑了——這還是彈幕告訴他的,他也未去深究過。
不過,這種未知纔是探索的樂趣。溫迪有些躍躍欲試起來。
“夏油近來怎麼樣?”溫迪忽得想起自己來東京的最主要目的。其實問完這話他心中便隱隱有了答覆,畢竟這段時間留在夏油傑耳釘上的風元素的波動一直不對勁,今天更是十分異常。
而且……五條悟周身的風都充斥着沉悶的氣息,似乎心情很是糟糕。
“不怎麼樣。”五條悟聲音沉了沉,“最近出了些不太好的事。”
“什麼?”
*
“你爲什麼還不把我放出來?”
異次空間裏,少女盤腿而坐,託着腮百無聊賴地看着夜鬥在牆上用石頭刻下“夜鬥神接委託”的小廣告。
“出來還得走路,多累啊?”夜鬥一邊搭着話,一邊繼續在牆上刻下手機號。
他自然是不會說出原因的。如果和以前一樣,他們在人們面前像是背景板一樣難以看到,他也就把少女給放出來了。可如今這種情況,如果他把少女在東京給放出來,很容易暴露“神明的祕密”。
至於“高專老師”找他什麼的——確實有這一茬,但他怎麼可能會去嘛。
就算不提天內理子在咒術高專呆着會有多危險,單是以他作爲神明卻要和人類做同僚這件事,他不是很能接受。
不是因爲無法接受和人類平起平坐,而是他剛剛逛了逛東京,發現竟然沒有一座神社是供奉咒術師的,反而都在供奉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的神明。他便知道——如果他成爲咒術師的話,肯定不可能會有人爲他建造神社。
但攢錢還是要攢的,所以他開始寫廣告,準備接點委託什麼的。
這時,提示音響起。他愣了一下,從兜裏把手機掏了出來。
上面是一條剛發過來的短信。
[東京的咒術師可多了,想要通過除妖獲得人們信仰還是挺難的。作爲前不久的合作伙伴,我誠心建議你——去橫濱吧。]
緊接着,又一條信息彈了出來。
[如果你真去了橫濱,有人問你是誰介紹過來的,你就報出我的名字“溫迪”,包你在橫濱喫穿不愁生活愜意哦~]
夜鬥:“!”還有這種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