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月冷冽的眉眼,汐眸光微動,“雌主,我們,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這次,我一定會乖的!”他伸出被凍得僵透了的手,小心翼翼的想要拉起司月的手。
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手很冰,會涼到她的...
汐不得不放下了手,紅潤潤的眸子緊緊盯着司月,他在等她,給他一個機會。
現如今的他,足夠強大,他可以保護她了,無論她去哪,她想做什麼,他都會陪着她,保護她。
只要她願意...
他們一定會生活得很快樂,一定會的。
可司月只是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回不去了,過去的杳月已經死了。”
司月深深地看着汐,“過去的汐,也死了。”
“我們終究成了陌路,再無可能。”
汐無奈的嘆了口氣,眼角一滴淚,無聲滑下,這樣絕情的回答,其實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她那麼耀眼,成爲獸人信仰的神靈。
他那麼卑劣,成爲獸人畏懼的惡魔。
神靈和惡魔,怎麼能在一起呢?
可他不服,可他不服啊!
爲什麼她可以疼愛所有獸人,可以爲那些被他殺死的無辜獸人打抱不平。
卻唯獨,不再疼愛他了呢?
他想要的,真的只有她而已啊!
明明最初的時候,她只給過他偏愛的啊!
這叫他怎麼甘心?怎麼甘心?!
不,他不會放手的,不可能!
汐擡起眸子,紅眸詭譎,他要讓雌主,甩不掉他,也放不下他...
這一次,他要拿命去賭!去賭她尚且還對他留有感情...
汐斂住了眸中神色,虛弱的垂下眼簾,“汐如今已經沒了實力,也配不上雌主了。可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雌主,看在過去我們也曾患難與共的份上,雌主能不能別急着趕汐走。”
“汐想要最近盡一點綿薄之力,照顧雌主平安度過發情期。”
汐頓了頓,擡起了水汪汪的紅眸,“等到雌主安全了,汐會離開的。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雌主面前。好不好?”
“這是汐唯一的心願了,雌主可不可以,滿足汐這最後的心願。”
他的示弱,是謙卑到骨子裏的,小心翼翼的樣子,莫名讓人憐惜。
這樣的他,讓司月有些微怔。
是因爲給了她鮫珠,所以他已經喪失了實力嗎?如果他真的沒有實力,她現在趕他走,無異於逼着他去死...
況且,她實力也沒有恢復,也根本沒有能力走出這個已經封閉的山洞中...
司月沉默的移開了眼。
而她的沉默,在汐看來,就是無聲的默認。
汐側過臉,無聲的勾起了脣角,眸中一片晦暗...
隨着時間不斷過去,司月的臉色也越發蒼白,因爲藥物的副作用,縱然體內有了汐給的鮫珠,她的身體,仍舊虛弱無比。
而這洞內,太過陰寒...
“咳咳...”司月捂着脣,輕微的咳嗽了片刻。
汐的眸光緊緊盯着司月,見此,他急忙上前扶住司月,司月不着片刻的拂開了汐,汐恍若未覺,可司月知道,他心痛了。
“這顆鮫珠,我會還你的。”司月看着汐,如是說道。
汐垂着眸子,低低的“嗯”了一聲,想要撇清關係嗎?
不,他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司月點點頭,突然的眩暈感襲來,司月無力的閉上眸子,再度陷入了昏迷。
在昏迷過去之前,她感覺到一股冷氣襲來,落進了一個冰冷的懷抱裏,“雌主?”
是汐...
汐抱着再度昏厥過去的司月,目光放肆的落在她的臉上,眸底是詭譎的乖戾,他伸出手,一寸寸的滑過司月的臉,眼裏的愛意,毫不掩飾。
他將司月摟在懷裏,意味不明的說道,“我不會放手的。”
.........
山外...
流浪獸人們面面相覷,看着已經完全塌陷的山口,想到沒有逃出來的大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柒栢站在不遠處,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他們出來,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
這山已經塌成這樣了,他們,肯定活不了吧。
想着汐那張絕色的臉,柒栢“嘖”了一聲,那張絕色的小臉蛋,她可是很喜歡呢。
沒想到,被獸人們津津樂道的汐,竟然有這麼一張絕色的臉蛋。
如果他沒有那麼強,還是一個小可憐的話,她倒是很願意,將他收入麾下...
可惜了,他太強了。
被水異能震出來的阿洶幾人,也慢慢醒轉,鐵石率先出聲,“大人呢?”
圍着他們的流浪獸人們輕輕低下頭,眼裏含着淚水,無聲墜落。
鐵石猛地回頭,看向已經坍塌的洞口,眉頭緊鎖,她本來就處於發情期,體質虛弱,洞口已經塌了。
她,也沒法活下去了吧!
鐵石几番抿脣,眼底通紅一片。
狂烏是直接扯開嗓子開嚎,“大人吶!我可憐的大人吶!”
阿洶臉色也很難看,大人她把生的機會給了他們,她自己...
司墨彷彿脫力般,直接跌倒在地,瀲灩的桃花眼中一片晶瑩,她,死了嗎?
心,忽然劇烈的驟縮,極致的疼痛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他喃喃喚道,“司月...”
聲音很小,風一吹,就散了。
一點痕跡也留不下。
鐵石最先回過神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坍塌的洞口,“我們走!”
不能再耽誤下去了,他們被困在裏面太久了,許久沒有進食,每一個獸人的身體都很虛弱。
狂烏止住了哭嚎,不可思議的看向鐵石,“我們,就走了?”
鐵石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她好不容易纔救了我們所有獸人,難道,你要辜負她嗎?”
鐵石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他擡眼,看向天空,眼裏滑過一抹幽深,“她不會白白死掉的。”
狂烏站起身來,他收斂了眼淚,也看向了天空,眼尾泛着冷冽的紅。
罪魁禍首,當然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