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喬染起牀,對着鏡子塗抹胭脂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眼角有些紅。
許是昨晚睡覺不老實磕到哪裏了吧。
喬染環顧一圈,院中沒人。
今日是除夕,燕潯也要去書院麼?
她走到燕潯門前,兩人對話聲音幽幽傳來。
“主子放心,我不會下手太重,等喬染姑娘醒了以後我會跟她解釋清楚的。”
喬染:???
她真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但是不要對她下手太重是幾個意思?
難怪這幾天他怪怪的,總問自己一些有的沒的。
“糰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我也是剛剛知道。】糰子縮了縮毛,弱弱的擡眼看向喬染。
那天燕潯問他會不會跟他走,她就覺出有一些不對,沒想到他居然想把自己打暈瞭然後送出去?!
虧她還因爲要當他母妃的事情愧疚。
這麼一看,她和他半斤八兩,甚至他還更勝她一籌!
喬染悄悄從門口處離開,糰子瞄着喬染的表情,覺得周邊冷颼颼的。
【宿主,那接下來怎麼辦?】
它也沒想到燕潯會這麼做,不管怎麼說都不能有對宿主動手的想法哇!
嘖嘖嘖!
慘哦~
晚霞明媚,燒紅了半邊天,宮牆角落的紅梅枝上覆着一層薄薄的雪。
宮女太監有條不紊的佈置夜宴。
喬染看時間差不多,推開門,準備離開。
她也不準備去找燕潯了,管那小崽子幹嘛!
她一隻腳剛踏出門檻,擡頭看見面前站了一個抱着劍的黑衣男子。
喬染挑挑眉,緋紅脣瓣輕掀,饒有興致的看着十一。
“你家主子派你來的?”
十一站在女子面前,沒看到她眼中有半點驚慌,接着他行禮說:
“是,主子也有苦衷,屬下稍後會給您解釋,喬染姑娘,多有得罪。”
說完他擡腕就要砍向喬染的後脖頸。
喬染預料到了他的動作,身子向旁邊一側,躲了過去。
在十一訝異的目光下,她動作飛快,乾脆利落的反扭住他的手臂。
接着,從袖口處甩出一團藥粉,藥粉直撲十一的臉。
十一一瞬間渾身癱軟用不上力,手指都動彈不得,可他意識卻極爲清醒。
十一瞪大眼睛,盯着喬染,主子沒說過這女人有防身之物啊!
喬染將人拖到自己的門後,蹲下身子,注視着癱靠在牆上的男人,眼底劃過一抹銳利:
“有什麼事請讓你家主子自己來跟我解釋,我只聽他說。”
說完頭也不回的開門離開,心中涌起一股煩躁。
除夕夜宴開始了,皇子公主紛紛就座。
燕潯跟隨趙餘來到了宮宴上,往年宮宴,趙餘怕麻煩都坐在最角落,這次燕潯也跟着他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落座。
他冷眼看着宮宴上一張張虛僞的笑容,腦子裏盤算着時間。
這個時候,十一應該帶她到了首飾店面了吧。
“燕潯?!你怎麼在這裏?”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
五皇子拖着還沒好利落的腿,震驚又憤怒的指着燕潯。
衆人循着聲音看過去,那人正是三皇子,
他一身墨綠色衣袍,身軀凜凜,端正的坐在宴桌前,瀑布般的墨發披散下來,閃着綢緞似的光澤。
俊秀的臉龐盡是冷清,猶如高高在上的皎月。
五皇子見他這模樣與往日大不相同,不屑的撇了撇嘴,譏諷道:“怎麼,換了新衣裳,就以爲能得到父皇的關注了?”
燕潯不給他眼神,直接開口回懟:“呵,皇弟還真是膚淺,我當然比不上皇弟,在課業上讓皇上煩心擔憂。”
“母妃說我想法新奇,趙先生不理解我的策論很正常。”
剛說完,就感覺有一道冷冷的視線射向了這裏。
五皇子目光一轉,撞到趙餘難看的臉色。
!!!
趙老頭怎麼在這裏?
那剛剛自己說的話,豈不是都被他聽見了?!
他總算明白了,這個燕潯是在套他的話呢!
見形勢不對,五皇子裝作沒看見趙餘,趕忙讓小廝攙扶着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回自己的位置。
趙餘可不是個會喫啞巴虧的人,就連燕帝都要讓他三分,他一個區區無能的皇子,修理他的方法有很多。
正當趙餘想着如何折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時,燕帝攜皇后入宴落座。
衆人起身行禮,高呼“皇上萬歲。”
燕帝朝衆人擺了擺手,威嚴的聲音響起:“今天是除夕,算是家宴,都不必拘束。”
人們收了禮,落座,原本吵鬧的環境因爲燕帝的到來,變得十分安靜。
梁妃適時起身開口道:
“皇上,臣妾恭祝皇上新的一年安康喜樂。”
自從她思過結束之後,皇帝就沒再來過她的宮裏。
她好好打扮了一番,想借除夕宮宴奪回聖眷。
果然,燕帝仔細打量了一下樑妃,幾日不見,她確實嬌豔了許多。
“整個宮裏,數你嘴甜,來人,把西域進宮的那盞白玉杯賞給梁妃!”
梁妃一聽有賞,眼睛都亮了,她咧着嘴,連忙謝恩:“多謝皇上!”
說完還不忘得意的瞄一眼上座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