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潯坐在位置上,白皙修長的手把玩茶盞。
西域前來朝貢時,帶來了兩盞白玉杯,一盞被他收走了,另外一盞給了燕帝。
他對這個梁妃可真是大手筆,也難怪梁妃養出來的兒子不學無術,只知道仗着母家的權勢欺凌弱小。
燕潯眸光黯淡,宮宴中的歌舞昇平,皆不如她燦若流星的笑容。
“每年都這麼些節目,朕都看乏了。”
“皇上別急,好看的自然是要壓軸。”
皇后安撫着燕帝,目光轉向了新一輪的歌舞。
一羣舞娘簇擁着一位用團扇掩面的女子上場,女子身着淡藍色長裙,披着翠水薄雲紗,纖細的腰肢隨琴聲舞動,團扇下的風姿勾起人的好奇。
燕帝坐直了身子,饒有興致的望着下面掩面跳舞的人。
燕潯淡淡瞥了一眼場上的女子,再回看坐在上首的兩人,心中瞭然。
不出意外,這人,這舞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琴聲漸急,喬染走近燕帝,緩緩放下擋在面前的團扇,擡起眼眸,徑直看向燕帝。
那雙杏眼清澄透亮,睫毛纖長捲翹,眼尾紅痣攝人心魄,精緻漂亮的五官找不出缺陷。
燕帝瞬間被少女吸引,目光落在少女身上轉移不開。
少女起舞時,裙襬生風,香風縷縷,大方的展現自己的曼妙身姿,引人沉醉。
一曲結束,少女微喘,垂眸嬌弱的行禮。
燕潯陡然看清那人是誰,原本波瀾不驚的瞳孔猛然放大,捏着茶盞的指尖泛白。
他僵在原位,窒息感鋪天蓋地的向他襲來。
喬染?
她怎麼會在這裏?
他心中有無數個問題想問她,可眼下燕帝看着少女愈發貪婪地神情更讓他焦灼。
上位的燕帝開口:“你舞跳的不錯,做小宮女委屈你了,依皇后之見,朕應當賞她什麼?”
燕帝將話題拋給了皇后。
求封賞一事若是讓皇后來提,既能體現他對皇后的看重,又能順理成章的將人收進自己的後宮。
皇后看着喬染開口:“宮中許久不添新姐妹了,臣妾以爲,皇上應給她一個位份纔是。”
梁妃看着燕帝和皇后二人唱雙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來皇后這麼多天沒動靜,是在這裏等着她呢!
哼,就憑這個小狐媚子,也敢來分本宮的恩寵?
燕潯手中的茶盞被捏碎,鋒利的瓷片割破了他的手掌,他卻沒有知覺,任憑溫熱的鮮血滾落,一雙眼睛緊緊盯着站在燕帝面前的女人。
他甚至有些接受不了燕帝接下來要說的話。
燕帝話音剛落,燕潯看向燕帝的眸子中充滿狠厲,他猛地站起身,衣角卻被人死死拽住。
燕潯扭頭看去,趙餘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可衝動。
從剛剛燕潯捏碎茶盞的時候,他就發現少年的情緒不太對。
如果他沒有猜錯,大概是和剛剛跳舞的那名女子有關係。
燕潯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用盡全身力氣,才剋制住翻涌而上的怒氣,強迫自己重新坐下。
衆人視線全在這位新封的貴人身上,沒人注意到角落發生的事情。
“多謝皇上。”
喬染低頭行禮謝恩,眼中沒有半點真心的喜悅。
燕帝向喬染擺了擺手,喬染略帶羞澀的坐到了燕帝身邊。
她目光向下掃過,落到那處角落時,停滯住。
那是....燕潯?
他怎麼也在宮宴上?
那也就意味着,他看到了所有。
喬染心情有些低沉。
看到就看到吧,反正自己對燕潯而言,也沒有那麼重要。
這小崽子頂多失落兩天。
燕潯眼眶發紅,隔着中間的賓客,深深凝望着她。
而喬染卻淡淡的移開視線。
不是說願意陪着我麼?
連你也騙我。
明明我都打點好宮外的一切了,可是你怎麼這麼不乖呢......
“糰子,燕潯的好感度是不是在大幅下降?”
喬染詢問糰子,她已經做好了好感度清空的心理準備。
糰子看了看各項數據,開口道:【宿主放心,並沒有下降。】
不應該呀,“糰子你確定沒有看錯嗎?”
糰子仔細看了看,各項數值都沒有變化,只是黑化值能量條好像有些深.
也許....是它記錯了?這能量條原本就是這個顏色。
【宿主,我檢查過了,真的沒有下降,我想可能是燕潯的好感度還沒有那麼高,對你身份轉變這件事不是很敏感吧。】
雖然這麼想有道理,但是一點也不下降也很不正常。
喬染保留了一分懷疑,就算小崽子不是很在乎她,也不至於不在乎成這幅樣子啊!
這也太扎心了!
而在糰子沒注意的角落,黑化值那一欄悄悄波動。
黑化值能量條到頭後重新刷新,能量條顏色比先前更深。
宮宴結束,皇上新得一美人的消息傳遍了後宮。
她一夜之間成爲了人人豔羨的娘娘。
今夜,自然是喬染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