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轉過腦袋,撞進了巴日薩滿是興味的眸子中。
只見男人一手端着藥碗,另一隻手舀起了一勺藥,做出喂藥的動作。
喬染慌張的放下話本子,不自覺的往牀榻裏面退,甚至那雙小手還撈起了一旁的被子,像昨日一樣,將自己裹了個嚴實。
巴日薩瞧着少女恨不得離自己三丈遠的動作,劍眉皺了皺,心裏莫名的不快。
不知爲何就是不想讓她離自己這麼遠。
他索性坐在少女的牀榻上,將手裏盛滿藥的藥勺伸到喬染的嘴邊。
喬染垂下眸子,身子再往後靠了靠。
“你自己來,還是本汗餵你?”巴日薩收回勺子,平靜的說道。
喬染盯着巴日薩手中的藥碗,意思很明顯。
巴日薩讀懂了少女的意思,微挑了挑眉,將藥碗遞上前。
少女接過碗的手指白皙修長,肌膚瑩瑩如玉,沒有一點騎馬練箭留下來的繭子。
他再擡頭仔細端詳着少女,她今日氣色比昨日好了許多。
未簪髮髻而散下來的墨發如綢緞一樣柔順光滑,嬌俏白淨的小臉彷彿嫩的能掐出水來,小巧的耳垂上綴着一個素色耳墜,整個人朦朧柔和中又帶着些嬌媚。
這是他在粗曠豪邁的草原從未見到過的愜意風情。
巴日薩看的有些失神。
【恭喜宿主,好感度到達10%!】糰子激動的聲音傳來。
喬染被系統空間裏突然響起的提示音嚇了一大跳,手裏的藥碗一個沒端住,灑在了被子上。
巴日薩被飛濺的兩滴滾燙藥汁帶回神。
剛剛纔交到少女手裏的藥碗此時已經空空蕩蕩,一滴藥水都不留。
巴日薩看着被子上的一片狼藉,心裏半分責怪都沒有,他擡眸看向眼中滿是慌張的喬染,竟生出了第一時間想去安慰那個受驚的小公主的想法。
不知怎麼,她此時望着他的神色,讓巴日薩心裏不太舒服。
“一碗藥而已,灑了就灑了,再讓人煎一碗便是。”
巴日薩將藥碗和勺子放到桌子上,伸手拽開了被藥水浸溼的被子。
喬染眸子中閃過一絲慌亂,想上手阻擋他的動作,但還是晚了一步。
少女刻意藏起來的玉足頓時出現在男人的視線裏。
白嫩的腳趾尖泛着粉,比最溫和的軟玉還要瑩潤無瑕,少女微微動的一下,讓男人不着痕跡的呼吸一沉。
巴日薩突然想起,遙國女子把自己的腳當做隱私部位,是不能被男人看到的。
少女此時白皙的臉頰通紅,貝齒緊緊咬着脣瓣,看向他的目光戒備又羞澀。
巴日薩看着少女如小奶貓防禦般的眼神,輕笑了一聲。
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覆到少女的腳面上。
“放心吧小公主,達哈昔爾可沒有你們遙國那麼多的規矩。”
巴日薩叫來侍從,將髒了的被子收走。
不知突然想起什麼,喬染拿起牀頭的紙和筆,動手寫下三個字:
謝謝你。
男人側眸看着小姑年道謝,心中一暖,但嘴上卻道:
“想得到小公主這一聲謝謝,還真不容易。”
“達哈昔爾人雖然性子豪爽,但該有的人情世故比大遙一點也不少,難道小公主只打算口頭謝謝本汗?”
說着,巴日薩將大掌輕輕搭在覆蓋在喬染腳面上的外衣。
喬染被男人的動作激的身子一顫,即使是隔着布料,他依舊能感覺到腳掌處傳來男人掌心熾熱的溫度。
昨日他拽住自己腳踝的畫面再一次浮現在腦海中。
喬染嗔怒的皺起眉,兩頰微鼓,衝男人張口:“粗魯!”
即便是沒有發出聲音,巴日薩通過她的口型,也能肚兜少女的意思。
喬染怕他看不懂,憤憤的拿起筆,在紙上寫下:
粗魯至極!!!
男人勾勾脣,“我們草原上的男人都是這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是真性情所在,粗魯從何說起?”
喬染被男人噎得說不出話,她扭過頭,不再看他。
巴日薩收回了手掌,目光瞥到角落裏的兩張廢紙,半晌,喬染見男人沒有聲音,疑惑的轉過頭。
只見他正盯着自己早晨給杏兒吩咐的話。
喬染伸手,將兩張廢紙抓走。
“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爲何啞的?”
巴日薩通過喬染給杏兒吩咐的內容,推斷出這個結論。
喬染點了點頭,對於男人能猜出來這件事,喬染也只是稍稍有些震驚。
男人的眸子漸漸深沉晦暗,這就奇怪了,哪有人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變成啞巴?
她身爲公主,在變成這樣以後,皇上和皇后肯定會找太醫來醫治她,怎麼自己連自己爲什麼變成這樣都不知道?
莫非這其中,有着連小公主自己都不知道的隱情......
沉默間,蘇合來到宮帳外求見巴日薩。
“你好好休息吧,等下會有人服侍你用藥。”說罷,男人轉身離開。
蘇合在宮帳外見男人出來,恭敬的行禮,開口道:“大汗,遙國的使臣求見,說有要事相商。”
巴日薩挑挑眉,這倒是巧了,他正想找遙國的人呢!
“宣。”
巴日薩回到宮帳,蘇合宣使臣來商議要事。
遙國的使臣不卑不亢的站在大殿中央,“大汗如今回到大都,我們兩國是不是可以商談和親之事,續和平盟約了?”
巴日薩慢條斯理的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婚事還不急,本汗有件事情還沒有弄明白。”
使臣疑惑的看向巴日薩,等待男人開口。
“本汗從前怎麼沒聽說過,你們遙國的二公主是個不能說話的啞巴?”
使臣早就料到巴日薩會如此問,不慌不忙的解釋:“公主並非天生如此,只是聽聞和親一事,樂極生悲纔會如此。”
“大汗放心,公主的嗓子慢慢會好的。”
呵!
樂極生悲?!
就憑他這兩天對這小公主的瞭解,她聽到來和親的消息,能不被嚇壞就不錯了,還樂極生悲?
巴日薩更加確信了喬染變啞一事情另有蹊蹺。
“好?多久會好?”
“這……少則幾年,多則……”
使臣後面的話沒說,不過大家心知肚明。
大殿寂靜下來,使臣額角冒出絲絲冷汗。
“成婚的日期等本汗命人和大祭司商議之後再定下,和平盟約一事,本汗也會派人送到遙國。”
使臣聽到巴日薩應下,眼睛都亮了。
男人話鋒一轉,“但是,本汗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