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時玥輕輕握了他的手指,讓他稍微放鬆一點。
秋阿肆終於收起眸間笑意,“沒意思。”
他的目光像是雷達般,從時玥身上掃到景雲初身上,又從景雲初身上掃到時玥身上,同樣都是黑髮小臉的兩人,竟有點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
彷彿他們兩個纔是最親近的人,而他,只是一介外人。
看似胡鬧的話語,其中又飽含了多少真意呢?
秋阿肆不願離開,乾脆直接挑明。
“不就是去狼族麼,有什麼藏着掖着的,小小玥,不是我說你,你跟他這個笨狗出去,什麼時候倆人一起被拐了都不知道,沒有我這個護花使者保護怎麼能行?”
遇事不決,直接挑明,這是秋阿肆和時玥學來的混蛋招數,目前僅對時玥生效。
他甚至連攔都沒攔時玥一下,反而興致勃勃的想要加入其中。
時玥對秋阿肆知情並不意外,畢竟人家也是運籌帷幄型的腹黑智將,看透點什麼再正常不過了。
沒等時玥回答,景雲初便嚴詞拒絕道:“不可。”
“就可。”秋阿肆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又重複道:“就可就可!”
連起來讀的發音還挺像“joker”。
時玥:……
這人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傻大貓,也不至於傻到這份上吧。
結果可想而知,在秋阿肆“死皮賴臉”般的糾纏下,他們三人一路去往靈界。
當然,是時玥和景雲初先走的,半路被秋阿肆給截胡了,於是他們三人就隱匿氣息一路同行,來到了靈界外圍。
靈界,也就是妖界,勢力錯綜複雜,局勢動盪多變,有親仙的,有親魔的,有中立的,還有不少渾水摸魚的。
時玥輕觸空間戒指,取出三顆橘黃色的藥丸。
“它能化形和隱匿本來的氣息,但是效果只有五個時辰,我只有六顆,所以,要儘快。”
時玥謹慎的將兩顆藥丸分別放到景雲初和秋阿肆手中。
小藥丸出自辛葵姐姐之手,還沒有名字,只是練手的丹藥,效果不強,所以就送給時玥玩了。
時玥當天試喫一顆,學着辛葵姐姐的模樣,也當了回“花仙子”,隨後,便像個屯糧的倉鼠似的,將小藥丸全都攢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這不,今天又派上用場了。
“怕什麼,直接衝進去,把笨狗他哥救出來不就好了。”秋阿肆一臉的不情願。
時玥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別發瘋,來了就聽我的,我們剛纔說好的。”
景雲初兄長的位置尚不能確認,他們三人進入狼族若是徹底暴露行蹤,只怕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尤其是景雲初,他是狼族的首要通緝犯,怎麼可能直接莽進去。
怕是他們還沒全身而退,就被狼族給包圍了。
更何況,他哥還生死未卜。
秋阿肆撇撇嘴,“可惜,我這丰神俊朗的絕世容顏要被改變了,時玥,要我說啊,你倆就在外面等着,我一個人去把他救出來,連化形藥丸都不用喫。”
“不用。”景雲初冷冷拒絕。
時玥倒是突然反應過來,狼族好像並不知道秋阿肆和他們的關係,所以大秋根本就沒有化形的必要。
能省一顆是一顆,她伸出手,奪回秋阿肆即將送入口中的藥丸。
“恭喜你啊,保持原樣就可以。”
話落,時玥吞下藥丸。
隨着藥丸入喉,一種異樣的感覺漸漸將人吞噬。
頭暈目眩中,時玥蹲下身,眼看着手指頭變得更爲纖長有力,連帶長出粉白的長指甲,眼前一片模糊,聽力卻可怕的清晰起來,鼻間的嗅覺也愈發敏銳。
身體正在逐步發生改變,整個人都像是重新排列組合似的,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似乎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溫熱之中,是大大的包裹感。
這麼大的手,肯定是秋阿肆!
“大秋,你再亂喫我豆腐,我把你頭髮剃了信不信?”
許是不太舒服的關係,她語氣很兇,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可一睜眼,面前卻是黑髮黑眼的年輕男人,眉清目秀,眼尾下垂,隱約能看出幾分景雲初的模樣,身板倒是寬厚很多。
時玥愣了愣,“小狼?”
對方點點頭,“嗯,是我。”
時玥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你這樣也好看。”
“你最好看。”
景雲初聲音很輕,下垂的眼尾顯得格外溫順。
他的目光落在時玥的臉上,隨即又幽幽飄向她的頭頂。
旁邊,秋阿肆正頂着一頭金髮大波浪,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佯怒道:“你個見色忘友的壞女人!”
時玥雙標向來有一手的,以前秋阿肆就沒少喫笨狗的氣。
時玥扯扯嘴角,尬笑兩聲,“對不起,誤會你了。”
“話說,我變成什麼樣了?”
她連忙起身,低頭摸向自己的身體。
誰知眼前一暈,一個沒站穩,險些栽倒出去。
“你還好嗎?”
景雲初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滿目關切。
時玥依然暈得厲害,但她卻意外的發現,她的視野範圍,好像高了一大截!
欣喜溢於言表,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之前穿的裙子顯然短了不少,裙襬下端都快到小腿肚上面了,手臂上的袖管,也短了幾分。
“我長高了!”
她欣喜若狂,眼睛裏快要放出小星星。
沒有什麼顧慮,她直接跑到秋阿肆身邊,貼着他的肩膀站好。
以前她只到秋阿肆腋下位置,現在她卻到他的下巴了!
啊哈哈哈哈哈,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變成大高個了!
秋·人形標尺·阿肆好笑的看着時玥,似乎理解她爲什麼會這麼開心了。
她一心想長個來着,可惜,天生骨架小,根本長不了多高。
她偏偏又不認邪,沒事就蹦蹦跳跳的說是有助於骨骼發育,飯量更是驚人的大。
如今僞裝成狼族,她倒是得償所願了。
時玥喜滋滋的跟着他們二人進入狼族境內。
不料,周圍這些高大威猛的男人,全都一臉惋惜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