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的,兩人便相對熟悉了。
這期間,魔尊當然也試過侵入魔氣控制秋阿肆。
可奇怪得很,他的一縷魔氣,涌進秋阿肆的身體之後,就跟小石頭沒入大海一般,徹底消失無蹤。
再細細探去,秋阿肆的識海中別說魔氣了,全都是一片金燦燦的光系靈力,雄偉又壯觀。
嚯,此等靈力境界,做他的結拜兄弟,真是再合適不過。
秋阿肆當然也不是個好欺負的,魔尊之所以能侵入他的識海,前提當然是他有意爲之了。
就在魔尊侵入秋阿肆識海的瞬間,他反其道而行,悄聲匿跡的潛入對方的識海。
爲的就是能夠一舉將對方重創,以此來擺脫這個“磨人精”。
只要他的速度足夠快,沒等魔尊在他腦子裏做點什麼,便會被識海鉅變瞬間扯回自己的身體中。
這倆人相處,八百個心眼都嫌少。
然而,心眼子再多,也比不過意外。
沒想到,秋阿肆的光系靈力,施展開來的同時,便沒入一片渾黑的魔氣之中,如江入海!
好嘛,兩人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魔尊發現,他的魔氣,能夠與秋阿肆的光系靈力相融合。
秋阿肆發現,魔尊的魔氣浩瀚無盡,沒有源頭,且會吞噬他的光系靈力。
明明打鬥的時候,兩人的力量碰撞與旁人沒什麼區別,怎的一到識海之中,就如此的異於常理。
難道,他們的力量本源,歸屬同一脈?
兩人雙雙起疑,便又暗戳戳的互相試探起來。
於是這倆人又打了兩架,互有輸贏。
緊接着,秋阿肆便順着魔尊遞過來的臺階,跟他一起回到了魔界。
反正也沒地方可去,不如就順了魔尊的意,趁機查明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二人雙雙回到魔界後,魔尊沒有食言,他當真給了秋阿肆等同於尊主的最高待遇。
就連對外介紹,也都說是什麼“義結金蘭”的好兄弟,魔族未來的半邊天。
義結金蘭?
笑話。
不過是互相利用互相試探的關係罷了。
若非自己對魔尊有用,魔尊又怎會如此待他?
說白了,利益牽扯。
金獅血脈,似乎遠比孃親所說的,更爲珍奇,也更受追捧。
秋阿肆一如既往的抱有防備心,他心中那堵高牆,將除他認定的主人之外的所有人,都遠遠隔開。
就算是魔族女郎想要好好侍奉他,他的迴應,也顯得近乎於無情。
比如,侍女給他暖好了牀,他卻嫌魔族的牀上有股腥臊味,薰得他睡不着。
再比如,侍女們端來魔族美食,他卻嫌食物臭氣熏天,難以下嚥。
難伺候得很,侍女被罵哭好幾位。
總而言之一個詞——“事逼”。
其實,秋阿肆並沒有雞蛋裏頭挑骨頭,他是真的睡不好,喫不慣。
魔族美食,在他聞起來,就是臭烘烘的,還不如他自己隨便烤得野兔子。
侍女們跑去和魔尊哭訴,魔尊想了想,便撤掉侍女,讓秋阿肆一個人樂得清靜去了。
魔族環境,並非一兩日能適應的,他得給獅老弟一點時間。
後來,當然就是秋阿肆探尋到禁地的存在了。
他想要探尋的祕密太多,魔氣的解決辦法,魔尊的真身,他與魔尊之間的本源關係……
一個接着一個的問題接踵而來,那種不真實的感覺再次籠上心頭。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有一雙大手,將他牢牢圈在其中。
暗中的路,早已鋪就,他只是沿着這條路,不由自主的被推着走而已。
但,就算是出於他自己的意願,這條路,他也會繼續走下去。
這背後關聯的,不僅僅是他自己,更是他未來的主人。
對於秋阿肆在魔界中的探尋,魔尊手眼通天,怎會不知,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他也想借由秋阿肆的探索,來了解他們兩人之間的關聯。
光系靈力與魔氣,本該背道而馳。
如此一來,魔尊對秋阿肆依然熱情,似乎真心實意要把他當成親兄弟。
就連秋阿肆私自進入上古禁地,魔尊也是象徵性的擺出張黑臉,和他草草打了一架,匆匆了事。
末了,他還不忘說一句:“我就知道,你定會喜歡那的環境”。
上古禁地中的謎團,早已糾纏魔尊已久,秋阿肆的到來,未必是壞事。
魔尊的慷慨,讓秋阿肆越發的不適應。
倘若對方有心算計他,搞什麼陰謀詭計與骯髒手段,他定然會應對自如,可對方卻總是不按常理出牌,愣是逼得他也無計可施。
唉,這花臉魔尊,真是難對付。
不知爲何,魔尊的難纏,竟讓秋阿肆漸漸理解了時玥的“難處”。
面對這種自說自話的“自來熟”,冷臉熱臉都不合適,他只一心想把對方給撇得遠遠的。
可他當初,又何嘗不和魔尊一樣呢?
那會,他纏着時玥“愛來愛去”的,滿心都是契約,根本沒有考慮過時玥的感受。
真要說“愛”的話,他愛時玥嗎?
現在的秋阿肆並不確定,心底那份對主人的期盼,與愛的界定,到底在哪。
或許,是有一點喜歡的成分在。
但,在那個他最能輕易表達愛意的時候,是完全不愛的。
人性,真的是很複雜。
當初不愛的時候,情話信手拈來,現在他倒顯得束手束腳了。
相較而來,那個時候,時玥對他還真是夠客氣的,愣是打定主意當什麼坦誠相待的朋友,把他們之間近乎於扭曲而又詭異的關係給掰正了。
不得不說,她那小腦袋瓜,還挺機靈的。
於是乎,面對魔尊的窺探,秋阿肆編了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