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冉冉激動起來,白蘇在書中可是個重要人物!別看他現在只是個小藥童,等成長到了後期,他便成了整個大宣舉足輕重的神醫!
她想起來了,原著中少年白蘇似乎也遇到過類似的劫難,只是本來救他的人應該是太子,現在卻變成了自己。
紀冉冉憐愛地摸了摸白蘇的頭。
“你師父是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的?”
白蘇的眼淚立刻又止不住了:
“我和師父本來在附近的山上採藥,師父他不小心掉落懸崖,內臟受了損傷,我帶着師父進城想找個地方療傷,可是我們沒有錢……”
“師父他太虛弱了,我就想先討兩個銅板給師傅買點喫的,見剛纔那人的馬車華麗,還以爲是個富貴好人,我就上前攔了他的車,沒想到他卻……”
紀冉冉嘆息,白蘇自小生在深山,單純質樸,哪裏知道帝京這些達官貴人的險惡。
“你既然懂醫術,可知道你師父的傷還有沒有辦法醫治?”
白蘇點點頭,爲難道:
“我知道怎麼醫治師父,但藥方需要用到西域的天山雪蓮,我根本買不起……”
紀冉冉當即下了決定:
“繪雪,你回去叫家裏的馬車過來,將老師傅擡回咱們府上休養,再問問濟世堂有沒有天山雪蓮,用我的金子去買兩株。”
白蘇使勁搖頭,“恩人姐姐,一株就夠用了。你的大恩大德,白蘇日後一定會想辦法報答!”
紀冉冉對他溫柔一笑,“好孩子,你只要好好學習醫理就夠了,將來成爲神醫,拯救天下蒼生。”
白蘇師徒在丞相府住了十日。
有了紀冉冉的天上雪蓮,再加上白蘇妙手回春的醫術,老頭竟奇蹟般地活了下來,精神也一日比一日好。
這天紀冉冉去看望老頭時,房間裏卻只剩下了白蘇一人。
“你師父呢?”
白蘇乖巧答道:
“師父說自己身子大好了,不該再打擾紀府,清晨便離開了。師父讓我去清寧觀暫住一陣,那裏有他的老朋友在,我向恩人姐姐道別後便走。”
紀冉冉明白,老頭心思都在山水之間,不是她能留得住的,便沒有再多問。
清寧觀是帝京最有名的道觀,風評很好,想來白蘇去了那也不會受苦。
“既然是你師父安排的,就按他老人家說的辦吧,我送你過去。”
紀冉冉說到做到,午後,馬車就停在了清寧觀門口。
繪雪帶着小廝將一箱又一箱的行李搬了進去,都是些紀冉冉爲白蘇準備的衣物、紙筆,還有各種珍稀藥材。
白蘇小臉紅撲撲的,還有些羞澀。
“恩人姐姐對我太好了,這些東西都夠我用上一年的了。”
紀冉冉捏捏他包子似的小臉,“跟我客氣什麼,走吧,咱們去拜訪下道長。”
二人去三清觀尋道長,才進了大殿的門,紀冉冉腳步就頓住。
“皇叔?”
沈行川正在與道長說話,紀冉冉突然出現,讓他也吃了一驚,意外之餘,又有一絲陌生的愉悅浮上心頭。
十日了,他一次也沒見到小狐狸。
兩人靜靜地對視着,殿內煙霧環繞,看起來畫面很美。
她這些天閉門不出,一方面是要照顧老頭,另一方面還有,她有點害怕遇到沈行川。
那日醉酒後在璟王府做了什麼,她到現在也不清楚,再加上父親說要爲她請婚的話,紀冉冉心中總是毛毛的,說不出的彆扭。
還是道長先開口了:
“這就是白蘇吧,那這位可是紀二小姐?貧道已經收到了老友的飛鴿傳書,定會好好照顧白蘇的,請紀二小姐放心。”
沈行川看着那可愛的小藥童,紀冉冉救了老頭的事,他已經聽行風彙報過,這幾日紀相在朝堂上多番爲難沈凌雲,再加上他之前對沈凌雲手下生意的施壓,這個三王爺,最近過得可是說是焦頭爛額。
白蘇認真作了個揖。
“多謝道長收留我,白蘇會努力幹活,不會白喫白住的。”
道長笑得鬍子都在抖,這孩子真可愛。
他命道童帶着白蘇下去安置,等殿內只剩下他們三人後,才問道:
“二位貴人認識?”
“不熟。”
紀冉冉和沈行川默契地同時開口否認。
道長了然一笑:
“依貧道所見,二位倒可以相互多瞭解下,貧道在你們二人身上,看到了千載難逢的緣分。”
可不就是千載難逢麼!紀冉冉心想,她可是穿越了不知多少個時代來這遇到了沈行川,可惜是段孽緣。
她看向沈行川,等着這個大冰塊一口否認,卻沒想到大冰塊的耳垂可疑地紅了。
紀冉冉無語,不會吧……難道這傢伙還搞封建迷信?
“咳咳……”
沈行川輕咳一聲,“本王帶的藥材還在馬車上,先過去檢查下,失陪了。”
紀冉冉疑惑地目送他出門,問道長:
“他帶藥材來做什麼?”
“王爺每月都會來清寧觀,送來許多藥材和生活用品,讓我們賑濟百姓時分發,這些東西,都是王爺自掏腰包出的。”
“果真?”
沈行川賑濟百姓?她沒聽錯吧。
這可是書中完全沒有的情節,紀冉冉覺得,這個男人怎麼越來越不像大奸臣了呢?
道長又補上一句:“紀二小姐自己知道便罷了,千萬不要說出去,王爺他不願留名。”
“他……做這件事多久了?”
“從貧道成爲道長便是如此,少說也有十年了。”
十年……沈行川不知道幫助了多少人家,卻依然揹負着奸臣的罵名,他到底圖什麼?紀冉冉想不通。
道長一揮拂塵,衣袂飄飄,仙風道骨。
“虛虛實實,並不是那麼絕對。有些東西光用眼睛看不見,只有用心才能感受得到。”
回帝京的路上,紀冉冉還在想着道長說的話,想得出神。
沈行川瞟了她一眼,這小狐狸剛纔上他的馬車時還活蹦亂跳的,現在突然安靜下來,他反而有些不習慣。
“在想什麼?”他沉聲問。
“想皇叔長得真好看!”
紀冉冉已經完全適應了狗腿子的身份,即便心不在焉,也還是能對答如流。
“油嘴滑舌。”
沈行川知道她在胡說八道,但嘴角還是不可控制地勾了一下。
“你猜昨日,紀相對本王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