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接揮刀向她而來,沒有任何章法的亂砍,卻又刀刀逼的她不得不退後。
幾個回合下來,這黑衣人貌似並沒有傷她的意思,只是想逼退她。
姬蘊發現了這一點之後,更加迷惑起來,左相身邊何時出現了那麼個人物,她竟然半點消息都沒有得到,上一次刺殺失敗也沒有看到這人。
再加上,這人居然沒有傷她,如果這人是左相的守衛,就算不殺她也應該會傷到她纔對。
姬蘊眼下顧不得許多,手上沒有趁手的兵器,只能退讓閃避,這個房間也過於狹小不好施展法陣,法陣施展破壞力巨大,到時候直接就把人吸引過來了。
眼下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估摸着要不了多久,陸景川的親信就會回來了。
姬蘊往後退了幾步,與那名黑衣人隔開些許距離,目光沉凝片刻,突然笑了,“呵,看來這次,依舊殺不了他啊……”
說罷,就利落的離開,沒有絲毫猶豫。
姬蘊回到宴席上,發現那黑衣人並沒有追過來,鬆了一口氣。
確認姬蘊真的離開後,黑衣人隱藏在黑布之下的眼睛這才露了出來,趕緊拉了拉臉上的布料,猛得吸入一口氣,阿樂大口呼吸幾下,還好趕上了,剛剛太緊急了,忘了給自己鼻子上扎兩個孔通氣,差點憋死他。
好在姬蘊並沒有過多的糾纏,阿樂正準備離開,頓住腳步,“你醒了?”
左相意識昏沉,剛剛的打鬥,把他驚醒,只是眼前模糊,他什麼都看不清楚。
阿樂走到牀前,左相視線清晰起來,那雙湛藍色水潤瞳孔映入他的眼睛。
左相張了張嘴,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阿樂在他張嘴的時候就眼疾手快的點了他的啞穴,朝他的身上丟了張字條,就轉身離開。
陸景川這邊叫了人過來詢問姬蘊的動向,得知姬蘊剛剛離席,立馬反應過來不對。
阿樂剛剛好與陸景川碰上,陸景川看着面前把自己包得看不見模樣的黑衣人,“你是什麼人?”
阿樂,‘這話怎麼有點耳熟?’
見黑衣人沒有回答,陸景川就要動手,親信也匆匆趕了過來,阿樂並不想與陸景川動手,足下輕點,飛身離開,陸景川見狀就追了上去。
黑衣人的速度太快,儘管陸景川拼盡全力也還是讓黑衣人跑了,眼見黑衣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陸景川立馬折回,也不知道乾爹怎麼樣了。
“來人,把他給我押下去!”陸景川一回府就暴怒道。
“是,將軍!”
親信不敢相信,急忙大喊,劇烈掙扎,“將軍,將軍,你這是做什麼!”
陸景川沉着臉,臉色極其難看,陰鬱的嚇人。
府上幾名侍衛已經將那親信制服。
陸景川上前幾步,從他的腰間拿下阿樂放置的字條。
“你或許應該跟本將軍解釋一下,這是什麼!”陸景川在那名親信面前晃了晃手上的字條。
親信見事情敗露,不敢置信道“怎麼會呢,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景川冷哼,“帶下去!”
親信拼命掙脫,不死心的叫喊“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一人上前,“將軍!查到了,王侍衛是長公主的人!”
陸景川面色如常,顯然已經料到了,“乾爹怎麼樣了?”
“左相安然無恙,左相還說讓將軍現在去找他!”
陸景川點了點頭,“仇姑娘現在在哪裏?”
“屬下安排人去追了!”
陸景川揮退下屬,往左相的居所走去。
左相身上披着一件褐色外衣,坐着牀上,臉色有些蒼白,“景川,你來了,過來坐。”
左相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
陸景川半跪在地上,“對不起,乾爹,是景川的疏忽!”
這一跪把左相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這事不怪你!”
左相站起身,虛扶了一下陸景川,陸景川知道左相手臂上有傷,順勢起身。
左相坐回到牀榻上,“罷了,老嘍,看開了,景川,一直都聽你稱呼我爲乾爹,實在是疏遠了,若不嫌棄,從今天起,改口叫我父親吧。”
陸景川擡起頭,他從小被左相收養栽培,自然也知道左相一直在尋找他失散的妻女,他曾經有一瞬間想過如果左相是他父親該多好,可是他自卑,自小就不敢肖想不屬於他的東西,他知道萬事都要靠自己,從小兵到現在的將軍,都是他自己一步步爬上來的。
“父親!你……”
明白陸景川想要說什麼,左相嘆了一口氣,“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找了那麼多年都沒有找到她們的下落,倒是因爲這件事,被多少有心人利用……也或許是年紀大了,看開了。”
那麼多年過去了,左相其實早就已經把陸景川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陸景川的努力,他也是看在眼裏的。
陸景川剛進入軍營的時候,因爲身子瘦弱,經常被人欺負,也是他安排了人進去,去暗中保護他。
“父親,我沒想到王侍衛是長公主的人!”
“長公主的勢力,太過龐大,她的爪牙無孔不入,你沒有發現,也是正常,不過事後你立馬反應過來,做出接下來的佈局,我也是沒想到,你的心思很細膩。”
“父親過獎了,父親可看清楚那黑衣人的長相?”
左相搖了搖頭,腦海裏回想起那雙見之難忘的眼眸,“他留下的字條呢?”
陸景川從懷裏拿出字條,遞給左相。
左相接過,“你可有看過裏面的內容?”
“還未。”
左相打開字條,是他熟悉的字體,這字跡跟他遇刺那天收到的一模一樣。
字條是豎着看的,字體有些斜着,字與字之間的間隔看樣子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