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看向周雅雲說道。
“原來皇嫂今日也來了?”
周雅雲轉頭看向顧瑤,
“我自小和漠哥哥一起長大,哥哥哥哥的叫慣了,自是好聽的。”
說完,周雅雲昂起了頭,一副得意模樣。
“叫得不錯,下次別叫了。”
顧瑤嗤笑一聲說道。
“憑什麼?本小姐從小叫習慣了,漠哥哥……漠哥哥……”
周雅雲又看着司徒漠叫起了哥哥。
“住嘴!”
司徒漠說完,往顧瑤身上靠了靠。
顧瑤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了些,這周雅雲是母雞本雞沒跑了。
“咳咳……跪下請安吧。”
顧瑤緩緩開口道。
“什麼?你竟敢讓本小姐跪?”
周雅雲瞪大了眼睛。
“本妃是你嫂子,是長輩。而且你是民女,見了本妃,本就該下跪行禮。”
顧瑤將手背在身後,不急不躁地說道,
“否則按律,你可要挨五十下杖刑。”
周雅雲咬了咬嘴脣,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司徒漠,
“漠哥哥……”
“跪吧。”
司徒漠淡淡開口道。
周雅雲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之前在皇宮裏捱過的五十下杖刑還讓她心有餘悸。
她可不想再來一次。
思索了片刻後,周雅雲只得悻悻地跪下,
“給攝政王、攝政王妃請安。”
那聲音小得跟蚊子一般。
顧瑤也不計較,虛擡了擡手,
“起來吧!下次見了本妃,要主動點行禮,免得本妃多費口舌提醒。”
接着司徒漠拉着顧瑤走了,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周雅雲。
赤芍忙上前扶起周雅雲。
周雅雲起身後,看着顧瑤的背影,眼中的怒火都要噴出來了,她狠狠甩開了赤芍的手,怒道:
“你這賤人。”
赤芍嚇得一哆嗦,忙退到一旁,低着頭不敢作聲。
周雅雲心中自然是氣的。
她可是自小被太皇太后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而且自己的父親可是當朝太師,一個小小的庶女,竟敢讓自己給她下跪。
而且她至小和司徒漠一同長大。
七歲那年,她落水險些喪命,是司徒漠救了她。
自那以後她便傾慕於司徒漠,她和司徒漠有着這麼多年的感情。她顧瑤這個外人,憑什麼來跟她搶?
漠哥哥定是一時被顧瑤這個小賤人迷惑了,等他看清了顧瑤的真面目,便又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等着瞧吧,漠哥哥很快就能看到顧瑤粗鄙無知,無才無德的醜陋面目的。
想到這裏,周雅雲撇嘴一笑,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追着司徒漠的背影去了,
“漠哥哥等等我。”
司徒漠哪裏會等她,反而是抓着顧瑤的手加快了腳步。
司徒漠看見她就頭疼。
像周雅雲這種嬌橫任性的女子,他怎麼可能看得上眼?
以前小時候救周雅雲也只是碰巧遇見她落水,順手拉了她一把。
沒想到周雅雲卻恩將仇報,一直是纏着他不放。
這次的菊花宴辦的比往年還要更加奢侈。
司徒漠和顧瑤在太師府中一路走着。
只見府中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擺滿了各種名貴菊花。
菊花的顏色各異,黃色,粉色,藍色,紫色,甚至綠色,色彩斑斕,讓人看了美不勝收。
顧瑤在一片綠色的菊花前停住了腳步。
她低頭仔細看了看那綠油油的菊花花瓣。
心下感慨,這古人的智慧還真是不小,綠色的菊花也能培育出來。
周雅雲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向顧瑤炫耀道。
“本妃確實沒見過,不過這菊花看着倒跟周小姐挺配。”
顧瑤回道。
周雅雲聞言,昂起頭,得意無比。
在太師府庭院的菊海之中,宴席早就擺開了。
周雅雲想凸顯自己辦的菊花宴比紫煙郡主的更勝一籌。
宴會上的喫食極盡奢華,用的盤碗杯盞等物也都是銀器打造的。
司徒寒川和司徒紫煙正坐在主位上。
太師周敬亭和太師夫人王氏坐在司徒寒川的右側。
見司徒漠和顧瑤走了過來,紫嫣郡主和寒川郡王立刻起身上前行禮道,
“給皇兄和皇嫂請安。皇兄皇嫂請上坐。”
司徒漠點了點頭,拉着顧瑤坐在了主位上。
司徒寒川和司徒紫煙則坐在了他倆的左側。
司徒寒川和司徒紫煙是司徒辰陽王爺的兒女。
他們兩人是司徒漠的崇拜者,特別是司徒寒川更是將司徒漠當作自己的榜樣。
接着太師和太師夫人也起身行了跪拜禮。
“漠哥哥,皇嫂,你們嘗一嘗這菊花茶,這茶可是我太師府纔有的。”
周雅雲自豪地說道。
丫鬟將菊花茶端了上來。
顧瑤端起茶盞,剛要喝時,卻聞出了茶有問題。
菊花茶應該聞起來有一股清香和淡淡的苦味,可這茶聞起來不僅苦,而且還澀。
茶水裏應該是被下了瀉藥。
隨即顧瑤便將茶盞放了回去。
“皇嫂,你怎麼不喝。這菊花茶,清熱解毒潤嗓子,最適合在這乾燥的秋日飲用。”
周雅雲說道。
“本妃不渴。”
顧瑤看向周雅雲的眼睛,那眼神似乎要將周雅雲給看穿。
直看得周雅雲一陣心虛,眼神閃爍地將目光從顧瑤身上收了回去。
這時,受邀的賓客陸陸續續都入席了。
菊花宴邀請的賓客,非富則貴。
京城裏的達官貴族和富商基本上都在受邀之列。
突然,司徒寒川眼前一亮,他在人羣中捕捉到了孫清音的身影。
一看見孫清音,司徒寒川便什麼也顧不上了,連忙起身,快步走了過去,
“清音,你來了。”
“民女給郡王請安。”
孫清音恭敬地給司徒寒川行了一個禮。
“你別跪,我倆之間何須行如此大禮。”
司徒寒川伸手扶住了孫清音。
孫清音起身往後退了一步,提醒道:
“郡王,男女授受不親。”
司徒寒川只覺心中一陣刺痛,她的清音妹妹從前跟自己可不是這麼生分的。
小時候司徒寒川經常會跟自己父王進宮,而孫清音則時常跟着太醫令進宮。
兩人自小就認識,時常一同玩耍。
他們會一同在御花園的池塘裏摸魚,一同抓蛐蛐,甚至一同打架。
那時候兩小無猜的情誼如今想來心裏也會覺得暖暖的。
隨着年歲漸長,兩人之間生出了不同一般的情誼。
對,他們兩情相悅了。
可當司徒寒川向辰陽王提出要娶孫清音爲郡王妃時,卻受到了辰陽王的強烈反對。
“你堂堂一個郡王,皇室正統血脈。娶一個小小太醫令的女兒爲妻,成何體統?”
辰陽王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摔在地上,茶水和瓷器碎片撒了一地。
“父王,孩兒非孫清音不娶。”
司徒寒川跪在地上,一字一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