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風輕雲淡地笑了笑,說道。
太后周玲見顧瑤似乎並不知事情的嚴重性,更是急的忙勸說道:
“你是不知,太皇太后的手段是極陰狠狡詐的。總之,在攝政王回京之前,王妃你最好是留在攝政王府最爲安全。那太師府,是輕易去不得的。”
她說完還拉過顧瑤的手,緊緊握在手中,一臉關切。
顧瑤勾脣微笑,扶着太后周玲又坐了下來,
“太后娘娘您請坐,不必如此緊張。”
說完,她拿起桌上的一個大蜜橘,剝了皮遞到周玲手中,
“來喫個蜜橘,可甜了。”
可週玲哪有什麼心思喫橘子,擰着眉,依舊一臉擔憂。
顧瑤也坐了下來,開口問道:
“太皇太后既讓你來請我去參加周淵的婚禮。若我不去,那事後她又會如何對付你和皇帝呢?”
周玲聽了這話,咬了咬嘴脣,道:
“我們母子對她還有用處,她也不敢過多爲難我們,無礙的。”
顧瑤看出了周玲的隱忍,便也不兜圈子了,直截了當道:
“她周碧霄想要對付我家王爺和我,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別說我躲在攝政王府裏不出來了,我就算是在地底下挖個洞鑽進去躲起來,估計她也未必肯放過我。”
“既如此,本妃又何必躲她。她想算計我,那我便十倍百倍地還回去便是了。”
周玲聽顧瑤如此說,也覺有道理,只是難免還是放不下心來,
“那至少在攝政王府裏還是更安全些,不是嗎?”
“太后娘娘,你也不必多慮,直接回去跟太皇太后覆命便可。你就說,在你的勸說下,我答應去赴那周淵的婚宴便是了,也免得叫她爲難了你和皇上。”
顧瑤耐心地說道。
周玲聞言低下了頭,不知再說什麼是好了。
其實她心裏也是怕周碧霄會懲罰司徒德業的。
若顧瑤不去婚宴,估計司徒德業至少會被罰跪。
“別怕。”
顧瑤又安慰道。
周玲再也忍不住,頓時紅了眼眶…
她又拉住顧瑤的手,哽咽道:
“謝謝你…我和皇兒孤兒寡母的…”
話還沒說完,周玲便直接泣不成聲了。
周玲是周敬亭庶出的女兒。
她從小就性格軟弱,也不受周敬亭的重視。
後來嫁給司徒玄黃做了皇后,也一直是受着周碧霄的壓制的。
顧瑤如此真心爲他們母子着想,所以她難免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顧瑤見狀忙伸手撫着周玲的背,免不了又好一通安慰。
她也知道,太后周玲和小皇帝司徒德業孤兒寡母地在皇宮中一直被太皇太后欺壓。
平日裏的日子過得也實在是有些艱難。
最後,周玲應了顧瑤的勸說,回皇宮向周碧霄覆命去了。
……
周玲一回皇宮便往周碧霄的福壽宮去了。
“給太皇太后請安。”
周玲走進周碧霄寢殿,對着正在軟榻上斜臥着的周碧霄行了一個跪拜禮,道。
周碧霄慵懶地擡了擡眼皮子,問道:
“人可請到了?”
“攝政王妃應下了。”
周玲恭敬道。
“嗯…很好,你的這份功勞,哀家記下了,退下吧!”
周碧霄閉着眼,微微點了點頭道。
“臣妾告退。”
周玲應聲退了下去。
她退下後,周碧霄忍不住撇嘴,陰惻惻地邪笑起來。
她就等着,將顧瑤神不知鬼不覺地綁了送到大夏國去。
到時候,攝政王府的人找不找顧瑤,他們便直接將責任推到大夏國的奸細身上便好了。
抓了顧瑤,除掉司徒漠之後,再廢掉小皇帝司徒德業,便是輕而易舉的事了。
北慶的江山,很快就要改姓周了。
……
而司徒漠這邊,也到達了戰場。
在他抵達前線之前,大夏國的蘇廣將軍已經帶兵大舉進攻了北慶一次。
因司徒漠早就在邊境處做好了極爲嚴密的軍隊佈防,所以蘇廣並沒有佔到任何好處,首戰便挫敗了。
現下,又見司徒漠也來了,那蘇廣將軍哪裏還敢出兵挑釁。
而且皇帝趙橫也是命蘇廣先按兵不動,等待他的指令。
趙橫也知道,蘇廣根本不是司徒漠的對手,他就等着周家人將顧瑤綁了送過來直接威脅司徒漠投降便好了。
所以,司徒漠到達戰場後,大夏國的軍隊便都躲在軍營裏,不肯出戰。
……
而趙柔月的生母溫貴妃,得知自己的女兒要嫁給大夏太師的嫡長子時,倒是極爲高興。
能做太師府的少夫人,也算是安穩富貴的。
況且周淵還給自己的女兒下了極爲豐厚的聘禮。
那說明,周淵對自己的女兒也是極爲重視的。
溫貴妃原本那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要不是她被困在皇宮裏出不去,她是真想去北慶國看看女兒和女婿。
只可惜出不去。
最後,她也只能託人將自己前些日子裏攢下的金銀首飾送去北慶國給趙柔月。
…
在成親的前一日,趙柔月收到了溫貴妃託人送來的包袱。
她打開看,裏邊又是爲數不少的金銀首飾。
她一時間竟有些想念溫貴妃了。
雖然溫貴妃也算不上是她的親生母親,她只是借了她女兒的身體重生的。
可是,不管怎麼說,在這個世上,現下唯一對自己真心的也只有溫貴妃一人了吧?
想到這裏,趙柔月拿起包袱裏的一對鎏金手鐲戴在了手上…
第二日…
春花和紫雪負責給趙柔月打扮。
兩人給趙柔月穿上喜服,梳好了髮髻。
只是上妝時,卻犯了難。
趙柔月左邊臉上的傷口雖然已經全部癒合了。
但因爲傷得實在過於嚴重,留下了三道又深又長的疤痕。
那三條帶着些許粉色的疤痕,如同三條趴在她臉上的蜈蚣一般,一眼看過去能把膽小的人直接嚇趴下。
春花不停地往趙柔月臉上撲粉,直到趙柔月的臉比那白紙還白,可還是達不到掩蓋的效果。
趙柔月看着鏡子中那張醜陋的臉,不禁眉頭越擰越緊。
“好了,別撲了。”
她忍不住開口道。
“可是,公主…你臉上的疤…”
春花有些擔憂地開口道。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趙柔月便伸手,直接將她手中的粉盒打翻在地,
“叫你別撲了,你沒聽懂?拿本公主的面具來。”
粉盒掉落在地,咕嚕咕嚕地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
紫雪忙拿來抹布擦地。
春花則躬身給趙柔月拿來了一個粉紅色的面具。
趙柔月表情淡淡,伸手接過面具,戴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