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柔月淡淡開口道,
“錢姨娘,懷着爺的孩子,日後可是要爲爺誕下長子的,她自是與你們不同的。
往後她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必定要聽,否則便是跟本公主過不去。
聽懂了嗎?”
“是。”
四個姨娘忙回道,又看向錢小蝶,故作賠罪道,
“都是我們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別同我們一般見識。”
說完幾人也不敢再耽誤,依次上前跪着給趙柔月敬了茶。
趙柔月雖然自始至終都板着臉,倒也沒有爲難她們。
待到錢小蝶敬茶時,她端着茶盞走到趙柔月跟前,正要跪下…
“你站着就好。”
趙柔月卻是一擡手說道。
錢小蝶只好站着敬了茶。
另外幾個姨娘見趙柔月對錢小蝶格外照顧,頓時便用酸溜溜的眼神看着她。
待錢小蝶敬完茶,趙柔月纔開口道:
“今日本公主也乏了,你們都回去吧。”
“是。”
五個姨娘又給她行了個跪拜禮,才躬身退了出去。
方纔趙柔月對柳思思那樣暴戾,她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可卻沒有爲難她們,幾人有些意外的同時,又有些慶幸。
幾人走出房門,來到院子中,便看見跪在地上的柳思思。
柳思思也擡頭看見了她們。
見她們幾個並沒有被趙柔月爲難,安然無恙地出來了,她便瞪着眼睛不悅道:
“方纔夫人懲罰我時,你們一個個的竟然都不幫我求情。
枉我平日對你們掏心掏肺,到了關鍵時候,竟眼睜睜看着我一人受罰。”
趙姨娘一聽這話,便急了,
“你自己說話沒分寸,在夫人面前也敢趾高氣揚的。夫人不罰你罰誰?
再說了,我們也只是妾室而已,人微言輕的,就算爲你求情又有何用?”
李姨娘聽了也點頭接話道:
“趙姐姐說得對,我們求情是真沒用的,說了也等於是白說。
而且我們幾個笨嘴拙舌的,說不好,反而會惹得夫人更加生氣,還不如不說。
不像錢妹妹那般,巧舌如簧的,說話又好聽。
而且也是我們當中唯一懷着孩子的,夫人都對她另眼相看。
可連錢妹妹都不敢爲你求情,我們怎麼敢啊?”
“對啊,我們敬茶都是跪着的。偏夫人不讓錢妹妹跪,可見錢妹妹,同我們幾個相比,身份可是尊貴得多呢。
日後我們都等指着錢姨妹妹庇護。”
周姨娘也忍不住開口說道。
“錢妹妹,深得爺的喜愛,現下又得夫人偏愛,真是令人羨慕。”
吳姨娘也不甘示弱道。
“有什麼了不起,再怎麼樣,不也只是一個妾而已,同我們有何不同?
而且,見姐妹有難,也不知道幫着開口求情。
真是小人得志。”
柳思思跪在地上,一臉不屑地瞪着錢小蝶,挑釁道。
錢小蝶聽了這些話,一時被氣得不輕。
她只覺小腹有些隱隱作痛,不覺捂住了肚子,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主子,您怎麼了?”
雨兒見狀忙關切道。
“我肚子疼,許是動了胎氣。”
錢小蝶低聲道,依然一臉痛苦。
“喲?這就動了胎氣了?我們可啥也沒幹,只是閒聊了幾句罷了。
按理說不應該呀,都五個多月了,胎早就坐穩了吧?”
柳思思說着,忽而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繼續開口道,
“妹妹,你該不會是故意演戲吧?想陷害我們氣得你動了胎氣,然後到爺那兒去告狀?
嘖嘖嘖…你還真是陰險啊…”
“夠了柳思思,給我閉上你那張臭嘴。”
錢小蝶終於忍不住,怒斥道。
“喲喲喲…我可還沒說什麼呢,你這便急了?該不會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吧?哈哈哈…”
柳思思說完,得意地大笑。
“你…”
錢小蝶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院子中的這一幕,全被站在窗前的趙柔月看在了眼裏。
她滿意地撇嘴一笑,看向春花和紫雪道:
“你們兩個替本公主去掌柳姨娘的嘴。你們就說她對錢姨娘出言不遜,本公主要掌她的嘴。”
“是。”
春花和紫雪福了一福便退了出去,往院子裏走去。
就在柳思思笑得正得意時,春花和紫雪便走到了她跟前。
紫雪直接上前一步,將柳思思的雙臂,扣到身後抓住了她。
柳思思當場愣住了,見抓住自己的是趙柔月身邊的婢女,頓時大感不妙。
忙閉了嘴,不敢再笑。
接着,春花對着她福了一福,說道:
“柳姨娘對錢姨娘出言不遜,奴婢奉公主之命前來掌嘴。”
說完,春花也不等柳思思反應,便伸手掌她的嘴。
啪啪啪…
巴掌打在臉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震得其他幾個姨娘,心尖都跟着顫了顫。
“啊…疼死我了。夫人饒命,妾身再也不敢了。”
柳思思疼得齜牙咧嘴,大喊着求饒。
雨兒見狀,俯到錢小蝶耳邊低聲道:
“主子,咱們還是快走吧。也好,回去找府醫來幫您瞧瞧,是否真的動了胎氣?”
錢小蝶點了點頭,由雨兒扶着走了。
今日,趙柔月雖然沒有爲難她一星半點。
可她總感覺怪怪的,心裏滿是不安。
還是趕緊離開爲妙。
柳思思看着錢小蝶離開的背影,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另外四個姨娘,聽着柳思思的慘叫聲,一個個縮着脖子,也都溜走了。
她們可不敢再待下去,說不定趙柔月一個不高興,也讓人掌她們的嘴,那可就糟糕了。
柳思思直被打得臉都腫了,春花才住了手。
被掌了嘴,還得繼續跪着,需得跪足五個時辰纔行。
她一時間,不僅恨透了趙柔月,更是恨透了錢小蝶。
可是趙柔月是公主,武功又好,她惹不起。
但錢小蝶就不同了,和自己一樣身份卑微,身體柔弱,而且還懷有身孕。
這個仇,她記下了,她一定要錢小蝶付出代價。
這邊,錢小蝶回了自己的房裏,叫來府醫給自己診斷。
府醫給她仔細把了脈,躬身道:
“錢姨娘,您確實動了些胎氣。不過,老夫給你開些安胎的藥,您只要按時服用,便無大礙。”
“多謝。”
錢小蝶說着,示意雨兒給了府醫一些賞錢。
府醫倒也不推辭,接了賞錢道了謝,便下去給錢小蝶抓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