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不是那不知道輕重的人,沒有那個金剛鑽,萬萬不敢攬下這個瓷器活,反正您現在都沒有辦法,急得蹲在路邊哭了,您不妨啊,試一試我,萬一我就是老天爺給您帶來的希望呢?
我說的話,可以說是句句在理,大叔聽過之後,自己心裏一琢磨,好像的確也是這麼回事兒。
“那孩子,要不你就試一試?”
我哈哈一笑,點了點頭:“好嘲大叔,前頭帶路!”
跟着大叔進了院子,我張開感知力,四處感知了一下,還真嗅到了一絲特別特別淡的妖氣。
來到待客廳,大叔請我坐下,讓丫鬟端上來一碗熱茶。
我也不客氣,端起碗就喝,邊喝邊讓大叔跟我先講講事情的前因後果,這妖精到底是怎麼個鬧法。
大叔滿面愁容,也抿了一口茶水,打開了話匣子。
原來這大叔姓周,是這村子裏最有錢的富農,經過幾輩人的積累,家裏的財產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可觀的地步。
可週大叔心裏一直有一個遺憾,那就是他們祖祖輩輩都是農民,大字兒不識一個,沒出過一個讀書人。
年輕的時候他便下定決心,以後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讓其多讀書,好好讀書,就算未來不能有什麼多大的成就,至少以後清點賬目的時候不用假手他人,不用擔心被人暗中喫錢。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之後,這周夫人也特別爭氣,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
白白淨淨,漂漂亮亮,怎麼看怎麼招人稀罕。
周大叔愛自己這個寶貝兒子愛得都不行了,給取名叫做天賜,意思就是這兒子是老天賜給他的寶物。
對於天賜,周大叔寄予了太多的厚望,以至於他纔剛剛學會說話,周大叔就花重金從城裏請來了三個教書先生,一個老頭,一箇中年人,一個年輕人。
其中這老頭還是前朝的舉人,一般人他都不稀罕教,周大叔親自去請,跪在其門前好幾天,纔將其感動。
可每個人啊,各自的天賦是不一樣的,有些人天生就是讀書的料,悟性高,一點就通,看什麼都過目不忘,文章提起筆來就寫。
但有些人,就是讀不進去書,看到書本就犯困,哪怕是在腦袋上打個洞把知識往裏灌,也能從他耳朵眼兒裏全部流出來。
很不幸,天賜屬於後者。
剛會說話就開始學習知識,學到十八歲的時候,也就勉強能認識一些基本的漢字,什麼文學名著他一概看不懂,百家姓也就會背一個趙錢孫李。
把那仨先生氣得啊,那老舉人好幾次都差點就這麼過去了。
沒轍,這悟性差成這樣,給多少錢也交不了啊。
最後,三名先生全部辭職離開。
周大叔心裏也不得勁兒,可這畢竟是自己的寶貝兒子,那悟性是天生的,老天爺不疼呵他兒子,那能有什麼辦法?
老天爺不疼呵,他疼呵,不管怎麼樣天賜也是他們老周家第一個讀書人,再怎麼不濟,平常要用到的那些基本的漢字兒他都認識啊,算術也學了個基礎,能記記賬什麼的,這就挺不賴了。
周大叔還說,三位先生臨走的時候,還誇他是他們教過最好的學生,只是怕他驕傲,平時沒有表露出對他的欣賞。
這孩子啊,就怕被過分溺愛,那樣會讓他看不清自己的真實水平。
天賜被老爸這麼一吹捧,一下子覺得自己行了,自己出師了,自己是文化人了。
天天這作派拿得特別足,捧着本書在書房來回踱步,一邊踱步還一邊來回念:“趙錢孫李,趙錢孫李,趙錢孫李,趙錢孫李…·”
沒辦法啊,他就會這前四個姓,後面死活記不住了,可不只能來回念麼?
不過,周大叔不想打擊孩子自信心這一點,其實也還是能夠理解的,反正給天賜找一個事情做,每天讀讀書寫寫字,生活過得也還算平靜舒心。
可就在天賜二十歲這一年,他突然提出要搬出去住,因爲他遇到瓶頸了,舒適安逸的生活只會讓他變得懶惰,沒辦法繼續刻苦的學習下去。
聽到兒子說出這樣一番話,周大叔當時感動得都不行了,他覺得兒子長大了,懂事了。
沒天賦歸沒天賦,但至少這孩子有進取心,懂得努力啊。
周大叔對兒子的決定表示無條件支持,讓天賜自己找地方。
天賜在村子周圍轉悠了幾天,最終選定了一間荒廢的小廟。
這廟就一間屋,裏面的佛像已經坍塌,看不出是什麼了。
周大叔去看了看情況,屋子雖然荒廢了,但屋身沒有什麼大問題,稍微修補一下,打掃出來,住人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既然兒子選了這裏,那就是這裏了。
周大叔立刻叫來了下人,一起將這小屋收拾了出來,搭好牀鋪,支上桌子和書架,將天賜平時的那些書和筆墨紙硯全部都搬了過來。
平時下人除了送飯以外,都不會過來,就讓天賜一個人在這裏好好讀書。
照理來說,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管怎樣,天賜能有這個決心就是好事。
可現在是亂世,妖魔鬼怪橫行,在村子裏,活人多,陽氣旺盛,妖魔鬼怪不敢來犯。
可是這荒郊野外,就他一個活人啊。
這不,沒搬出去幾天,就遇到事兒了。
一開始,是送飯的下人沒忍住,告訴了周大叔,說是少爺在那小屋裏藏了個姑娘,兩個人過上日子了。
周大叔感到十分疑惑,以爲這下人瞎掰呢,這荒山野嶺的,哪裏去找什麼姑娘跟他兒子過日子啊?
再說了,他兒子他還不知道,那心性純良着呢,怎麼會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呢?
可一個下人這麼說,或許是瞎掰。
但所有去送飯的下人回來都這麼說,那恐怕就是確有其事了。
周老爺實在納悶兒,找了個機會自己親自去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兒子屋裏還真就藏了一個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