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經文閣門前已然是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街坊鄰居,商鋪老闆,還有陳洛找來的鵝王的手下。
還有匆匆趕來做見證的衙門中人。
“互毆……嘖嘖,這胖道士腦子進水了吧。”
“這道爺看着年歲也不大,最多三十出頭,怎麼敢讓佟閣主先出手的啊。”
街坊們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而來做見證,同時維持秩序的郡守府統領也一臉費解的打量着雙方。
“老大,你覺得兩人誰會贏?”
捕快湊到統領身邊,笑着問道。
“不好說……”
張統領搖搖頭,“這位佟閣主也是山上下來的,只不過是故意還了俗。”
“骨大而堅,皮囊在陽光隱隱帶些金光。”
“顯然是修的銀山寺的小金骨經,而且已經修行到煉皮了。”
“那胖道爺呢?”捕快連忙問。
也是爲了開眼界,長知識。
張統領又看向後者,緩緩搖搖頭。
“太平峯修的叫做太生長青功,據說是一門修身延壽,極爲均衡的高深功法。”
“只不過與清乾宮的基礎功法清乾心功一樣,這太生長青功應該同樣不善與人爭鬥纔對。”
郡守府的府庫中,有記錄鳳陽郡中各家功法的大致情況。
張統領平日需要處理郡城中事務,免不了和各方打交道。
對這些情況有大致的瞭解,也好依照形勢辦事。
對於兩方的賭鬥。
也在郡守府允許的範圍之內。
反正只要不傷及無辜,破壞財產就成。
“看這道士,肌膚有些不同於常人的潤澤,至少也是走到煉皮層次的高手。”
“再往上……他的年紀不大,應該不太可能。”
張統領三言兩語間,就將雙方的實力分析了個大概。
但同境廝殺。
各自傾盡全力尚且招招兇險。
這不設防的先讓三拳,怎能活着……
雖然他明白,這太平峯的道人自然是有所依仗。
但理智告訴他,
只要佟士聰全力轟出三拳,這道人根本不可能存活。
佟士聰也是這般想的。
他看着高雄雉,沒有絲毫留手。
勢要一拳將高雄雉打死。
小金骨經催動,佟士聰的拳鋒之上竟有金光乍現。
直奔高雄雉心口。
砰!
宛若洪鐘聲響。
高雄雉心口,層層肉浪蕩漾。
一拳抽出。
衆人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盯着那拳鋒所向的高雄雉。
那張懶散的臉上,帶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毫髮無損!
“這…這怎麼可能?”
佟士聰瞪大了雙眼。
自己剛剛可是一點都沒有留力。
“你已經悟了真意?”
“不對,不可能……”
他搖搖頭,他在山上時曾與真意高手交過手,那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眼前的道人肯定不是……
但,他究竟是怎麼接下自己這一擊的?
“還有兩拳。”
“哼!無非是硬氣功的路數,定有命門。”
佟士聰低喝一聲,隨即又是一拳砸出。
這一次,
是直奔咽喉而去。
雙拳齊出,宛若金錘砸落。
砰!
又是一拳落下。
這一次,
高雄雉的咽喉處瞬間泛起紫青之色。
佟士聰見狀,頓時面露喜色。
但很快,
他就笑不出來了。
只見那紫青之色剛剛出現,就開始消散。
不多時,
就已然恢復如初。
周圍頓時傳來驚呼之聲,一個個都瞪大了眼。
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如神蹟一般的狀況。
咽喉,可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可這道人,
捱了一拳之後竟是像沒事人一樣。
“最後一拳了。”
高雄雉冷眼看着佟士聰。
無形的壓力,頓時如山海般壓在佟士聰的身上。
“最後一拳嘍~”
周圍的人們也開始起鬨,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
佟士聰突然之間一個墊步。
朝着高雄雉飛撲而去。
拳變爲爪,直接抓向高雄雉的雙眼。
“我看你還擋不擋得住!”
高雄雉竟仍是不避不閃,當即閉目。
砰!
兩指如刀,直接戳在眼眸上。
霎時間,
竟是迸濺出一片火花。
“啊?”
佟士聰失聲,他沒想到自己的攻擊連眼皮都戳不破。
手指所碰,竟如精鋼一般堅硬。
下一瞬,
他腳尖點地。
折身就要遠遁。
三招之下,他已然知道自己絕對不是眼前這古怪道人的對手。
“該我了!”
身後,傳來高雄雉的一聲冷笑。
一股巨力瞬間從背後襲來。
骨碎的咔嚓聲,也從體內炸響。
佟士聰一口老血噴出,感覺脊骨都好似被打斷了。
但腳下卻不敢有絲毫停頓。
他使出畢生潛力,速度再快一步。
呼!
身後勁風呼嘯着在耳邊響起。
佟士聰不敢回頭,倉促下擡手擋去。
恐怖擊力落下。
佟士聰的小臂直接打了個對摺,整個人橫移出去。
但他藉着這股巨力,速度再快一分,迂迴着朝着銀山寺的方向遁走。
“今日之仇,我早晚會還回來的!”
遠處,
傳來佟士聰不甘的憤恨。
而原地,則響起陣陣鬨堂大笑。
顯然,
從今日起,佟士聰這三個字將成爲許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高雄雉收手,朝着在場的衆人行了一禮。
“欺我太平峯者,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諸位,小道告辭。”
他笑着說完,
便朝着清乾宮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