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在跟你說話,你貼那麼近作甚?”
瑾嫺星眸微轉,狡辯道:“離得近一些,聽得更清楚,王爺想說什麼儘管說,我仔細聽着呢!”
“我要看你的傷口!”他想將她扶正,她卻緊摟着他勁瘦的窄腰不肯撒手,
“不要看,等我好了再看嘛!”
她在他懷裏撒着嬌,甚至還扭來動去的,惹得章彥成莫名燥熱。
他本想推開她,可她以爲他想看她的傷口,一雙小手將他摟得更緊,小臉兒緊挨着他的脖頸輕哼着以示抗拒。
嬌糯的嗓音,柔軟的美人骨,攪得章彥成呼吸漸沉,“你是故意的吧?”
“什麼呀?”瑾嫺一時間沒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終於不再客氣,擡手覆住她的後腰,
“本王只是過來跟你說幾句話,你卻變着法兒的勾人魂兒,是不想讓本王走?”
“那倒不是,我只是不希望你盯着我的傷口看而已。”
所以她纔會想方設法的藏躲,這纔是她最真實的想法,可章彥成卻不信她,認爲她是在找藉口
“你抱得那麼緊,還好意思否認?”
爲證清白,她只好鬆開手,擡起身子,直視於他,一派坦誠,“我真的沒有歪念,我像是那種愛佔男人便宜的女人嗎?”
憶起從前種種,章彥成還真就覺得她很有這個潛質,“你不就喜歡實踐避火圖上教的東西嗎?”
“……”瑾嫺她冤枉啊!“那明明是你要求的,我只是配合一下嘛!不能因爲你是王爺就隨便誣陷我吧?”
生怕誤會更深,她準備站起來,卻又被他一把拽了回去,“撩完就想走?欲擒故縱?”
所以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也太難了吧?“您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不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那我不說話總成了吧?”
他不接話,一雙墨瞳直白的盯着她,盯得她心裏不自在,爲防他衝動,瑾嫺好心提議,“要不我給你倒杯茶,你冷靜一下?”
原本他很冷靜的,怎奈她一個勁兒的往他懷裏湊,心火一旦撩起,便很難再熄滅,“你以爲這是喝水就能解決的問題?”
“那不然呢?要怎樣才能解決?”
她明知故問,章彥成不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定定的望向她,一字一頓,“要你……親自幫我解決。”
聽出他的暗示,瑾嫺暗歎不妙,她目光閃躲,故意打岔,“王爺不是說幾句話就要走嗎?您今晚一定很忙吧?那您還是先去忙正事比較好,我不介意的。”
章彥成並不忙,只是來之前他就告誡自己,不要與這個女人走得太近,合該與她保持距離,不可沉溺溫柔鄉,然而兩人說着說着就靠得越來越近,他的意念再次被她勾起,她倒是想走,他卻不願撒手,將她攬得更緊,
“開始還是結束,得由本王說了算!”
是她先點燃的火焰,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章彥成正準備解她的衣帶,忽聞門外傳來一聲稟報,“王爺,王妃回來了,請您過去一趟。”
王妃回府,肯定會帶來宮裏的消息,與佳人相比,章彥成更在乎的還是政事,他那被意念侵染的墨瞳很快便恢復澄明。
察覺到他鬆開了手,似是想走,瑾嫺心下暗喜,順勢站起來,乖巧福身,“恭送王爺。”
他還沒吭聲呢!她就開始送客了,當真是半分不留戀。
章彥成眯眼斜向她,“這筆賬本王記着呢!遲早找你清算!”
瑾嫺無所謂的,能躲一時是一時,指不定他記着記着就給忘了呢?瑾嫺莞爾一笑,送他至門口,待他的身影消失在織雲閣,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基於此,她不太希望他留下,一旦他在身邊,她便不能真正放鬆。
好在王妃回來了,她才得以解脫。
折騰了這麼久,她還沒用晚膳,瑾嫺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便喚知秋上菜,先填飽肚子纔有力氣睡覺。
且說章彥成離了織雲閣,便去往王妃的寢房,到得滄瀾院,王妃江氏將將褪去吉服,才換上便服。
連在宮裏待了五六日,她整日繃着心絃,略有些疲憊,人也清瘦許多,沒什麼精神。聽到動靜,她回首起身,一臉凝重的望向來人,而後揮手示意丫鬟們都先退下。
章彥成並未客套,開門見山,“皇后娘娘的病情如何了?可有好轉?”
王妃月棱眉緊蹙,壓低了聲道:“據太醫所說,皇后這是舊疾加心病,偏偏趕上秋冬天漸寒,就看這個冬日了,若她能撐過去,開春天暖,這病也就能康復,如若撐不過,那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外頭轟隆一聲雷響,秋日悶雷,着實少見,負手而立的章彥成看着窗外,沉聲慨嘆,“要變天了!”
窗外陰風陣陣,看樣子要下暴雨了呢!江心月不禁有些期待,只因她知道,榮王的機會來了!
“王爺,接下來您有什麼打算?要不要我跟我爹知會一聲?”
王妃名喚江心月,乃英勇公江開泰之女,江開泰奮戰沙場二十載,戰功赫赫,這才得了個英勇公的爵位。
大堯國與南越纔打了一場仗,大堯大獲全勝,南越投降求和,眼下江開泰正在那邊商定邦交的條例,尚未回都城。
江心月擔心朝局有變,想派遣親信提前跟父親知會一聲,章彥成卻擺了擺手,
“在皇后娘娘的病情沒有定數之前,不要輕舉妄動。父皇與皇后感情深厚,誰若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那便是出頭鳥!暫且穩住,靜觀其變。”
王爺不讓動,王妃自當遵從,“那好,再等等,希望我爹能在年前回來。”
英勇公是否回都城,似乎都改變不了皇上的主意,皇上想立誰爲太子,誰也說不準,但皇后娘娘能否撐得過去,的確會影響皇上的決策。
章彥成只盼着今年的第一場雪儘早來……
一夜好夢,瑾嫺還在夢中神遊,卻被知秋喚醒。
知秋曉得主子貪睡,她一般不會吵醒主子,今兒個是有要事,她纔會主動來喚,說是時候不早了,該起身去拜見王妃了。
瑾嫺迷糊睜眼,懵了好一會兒才道:“今兒個又不是初一十五,不必給王妃請安吧?”
“可你纔跟王爺圓房,按禮得給王妃敬茶。”
這話好生耳熟,瑾嫺總覺得好似聽過,“前幾日不是纔給李側妃敬過茶?”
知秋卻道不一樣,“側妃終究不是正妃,王妃已然回府,您也得給王妃敬茶,咱們不能失了禮數,落人話柄。”
知秋一再催促,瑾嫺沒法子,只得撐着睏意起身洗漱。
入府這麼久,她還不曾見過王妃,卻不知王妃脾性如何,是否好相與。
到得滄瀾院,瑾嫺才發現,除了珍姨娘之外,一衆侍妾都過來了,就連李側妃都來了!
瑾嫺暗自慶幸,幸得知秋把她從帳中撈了起來,她若缺席,可真是失禮,又得被人說道。
可即使她來了,還是躲不過被議論,這不,她纔剛落座,就聽王妃問了句,“珍姨娘呢?還在睡懶覺?”
李側妃尚未吭聲,姚姨娘便迫不及待的回話,“那得問瑾姨娘了,這事兒瑾姨娘最清楚。”
此話一出,衆人的目光齊齊移向瑾姨娘,瑾嫺暗歎不妙,心道姚姨娘還真是喜歡給她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