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妃升職手冊 >第37章 章彥成安慰瑾嫺
    但見獸醫一刀下去,血液瞬時浸染了雪球兒白色的毛髮!但那血卻不是鮮紅色,而是有些發暗。

    獸醫仔細翻看它的內臟,並未多言,只問起雪球兒具體的死亡時辰是何時。

    染翠並不確定,一旁的劉嬤嬤道:

    “雪球兒是申時回來的,戌時左右,奴婢還給它餵了東西,它沒喫。等到亥時,奴婢聽到幾聲低嚎,便去狗窩那邊查看,發現它已經沒了動靜。但當時珍姨娘已經歇下,奴婢不便去打攪,等到天明纔去通報的。”

    聽到此處,獸醫已然明瞭,他站起身來,淨了淨手,而後纔對王妃道:

    “稟王妃,尋常中毒只是發黑,雪球兒的腹中卻是青黑相間,且它的臟腑已然潰爛,瞧這情狀,應是中了烈性毒藥,草民猜測,那毒藥應是對付老鼠所用的滅鼠藥。

    這種藥見效極快,一旦不幸服下,一刻鐘內便會喪命。但嬤嬤卻說,夜裏辰時她去看過,雪球兒尚未出事,而雪球兒喫蛋黃是在下午申時,假如蛋黃有毒,那麼雪球應該很快斷氣纔對,它沒機會再撐兩三個時辰。”

    沉吟片刻,王妃才道:“也就是說,蛋黃無毒,瑾姨娘不是兇手,雪球兒是在回了落霞閣之後纔出事的。”

    獸醫點頭應道:“單就目前的證據來看,的確是這樣。”

    洗清了嫌疑的瑾嫺當即鬆了口氣,轉頭望向意珍,“珍姨娘,孫醫師的話你聽到了吧?下毒之人不是我,雪球兒是在你落霞閣出事的,是誰動的手,想必你應該很清楚。”

    意珍惱羞成怒,“我清楚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王妃冷眼旁觀,譏誚一笑,“雪球兒是在落霞閣被人投毒的,你卻故意誣陷給瑾姨娘,還說是瑾姨娘報復你,珍姨娘,你的戲可真多啊!”

    意珍本是告狀者,如今卻成了嫌疑人,這樣的反轉使得衆人議論紛紛,但姚姨娘顧忌意珍的父親是高官,不敢落井下石,嵐姨娘卻不在乎,撇嘴嘖嘆,

    “原來珍姨娘是賊喊捉賊啊!嘖嘖,這齣戲可比戲班子裏唱的還要精彩呢!”

    意珍倉惶辯解,“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沒有加害雪球兒!”

    瑾嫺強忍着不適望着地上被剖開腹部的雪球兒,只覺它的死狀極其悲慘,她的一顆心緊揪在一起,悲憤攥拳,

    “人與人之間的恩怨,竟讓一隻小狗用命來承擔,下毒之人何其殘忍!我雖不是雪球兒的主人,但雪球兒遭此橫禍,着實可悲,還請王妃查明兇手,爲雪球兒伸冤。”

    前後一聯想,王妃已然得出結論,“兇手顯而易見,珍姨娘一再攔阻,不許孫醫師剖腹,可見她心裏有鬼,害怕真相水落石出。”

    “不是的,我只是心疼雪球兒而已,王妃明鑑,我那麼疼愛雪球兒,怎麼可能加害於它?”意珍一再辯駁,王妃卻不再信她,

    “孫醫師的話再清楚不過,雪球兒所中之毒,一刻鐘之內便會發作,半夜三更,除你之外,還能有誰去落霞閣動手投毒?”

    “我不知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意珍再三澄清,直呼冤枉,王妃懶聽她囉嗦,

    “珍姨娘心腸歹毒,毒殺寵物,嫁禍瑾姨娘,她多次犯事,屢教不改,罰俸三月,膳食炭例減半,禁足一個月,終身不許再養寵物!”

    罰俸她不在乎,膳食她也有辦法,可是炭例減半,這個冬日她可怎麼過啊!那樣的日子,意珍簡直不敢想象,她鳳目圓睜,難以接受,聲嘶力竭的爲自己辯駁,

    “王妃,我是冤枉的!即便不是瑾姨娘,也有可能是旁人動的手啊!總之不會是我!王爺呢?此事王爺還不知情,您不能輕易判我的罪!”

    意珍還指望着榮王爲她化解危難,殊不知她最後一句惹得王妃月棱眉緊蹙,怒拍桌案,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只聽王爺的話?我堂堂王妃還沒資格管你?”

    李側妃心道:這個珍姨娘,求情都抓不住重點,她最不該在王妃面前提王爺,那可是王妃的丈夫啊!王爺若是偏幫珍姨娘,王妃豈不是更生氣?

    不過李側妃不想得罪人,是以這話她只是想想,並未說出來,敢說話的只有嵐姨娘,

    “王妃可是王府主母,掌管府中大小事務,你一個侍妾犯了事,何須勞王爺過問,王妃直接就做主發落了!”

    瑾嫺默默觀察了許久才發現,這位嵐姨娘心直口快,見誰都能懟幾句,絲毫不顧忌對方的身份。

    姚姨娘似乎只愛懟她,在旁人面前表現得很溫善,由此可見,姚姨娘纔是心思深沉的,像嵐姨娘這種直腸子,怎麼想就怎麼說,也不怕得罪人,反倒沒心機。

    意珍心下不服,卻又無可奈何,她只能等着王爺回府後再請他做主。

    隨後王妃安撫了瑾嫺幾句,便讓大夥兒散了。

    出得採風閣,瑾嫺隱約聽到意珍吩咐染翠,“等會兒回去你把所有的下人都聚集起來,給我查清楚,到底是誰給雪球兒動的手腳!必須得查出真兇,我可不想蒙受這不白之冤!”

    瑾嫺回首望去,只見珍姨娘的面上沒有被拆穿的倉惶無措,反倒是一臉憤怒。

    倘若兇手是她,她沒必要做此舉動,難不成此事另有隱情,又或者說,珍姨娘只是在做戲?

    明明此事已然解決,可瑾嫺卻無法安心,總在想着珍姨娘的那番話。

    晌午章彥成回了府,先去滄瀾院用膳,問明情況。

    王妃如實告知,又將她對意珍的懲處道明,而後請示道:“王爺若是覺得我罰得太重,也可酌情發落,反正黑臉我唱了,您唱白臉就成。”

    炭例減半,確實有些狠,不過意珍爲了爭寵做出這種事來,着實過分,的確該給她一些懲罰。

    思量片刻,章彥成無甚異議,“就按你說的辦。”

    瑾嫺被牽連其中,甚是無辜,爲示安撫,晚間章彥成去往織雲閣,進門便聞見了她最喜歡的清梨香。

    此時此刻,身着繡葡萄紋槐花黃綠大袖衫的瑾嫺正以手支額,斜倚在榻上,黛眉微蹙的她眸光飄忽,紅脣緊抿,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章彥成放下棉簾,擡步走了進來,“可是覺得被人冤枉,受了委屈,心裏不舒坦?”

    瑾嫺並非矯情之人,已然解決的事,她不會再去計較,

    “我的冤屈已被洗刷,珍姨娘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不該再計較什麼,我只是在想,倘若真如珍姨娘所說,她並未投毒,兇手另有其人呢?那珍姨娘豈不是成了替罪羊?”

    瑾嫺所琢磨之事,出乎章彥成的意料,他訝然望向她,“你與意珍有過仇怨,你居然會爲她說話?”

    瑾嫺並非大度到可以原諒自己的仇人,她思慮這些,只是爲了更好的保護自己,

    “珍姨娘傷過我的臉,我的確恨她,但我不想因爲私怨而冤枉她。一旦此事稀裏糊塗的揭過去,那麼真兇便會逍遙法外,往後兇手還可能會繼續使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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