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妃升職手冊 >第683章 朕一個字都不信!
    當梁王將這封信拿給魏德善看時,魏德善難以置信,他堅稱這封信的確是信郡王寫給他的,他將信藏起來,正是擔心有朝一日事蹟敗露,也好有個說道,但現在這封信竟然是空白的,簡直匪夷所思,

    “這封信肯定有問題,如若真是空的,我又何必告訴你們信封的位置,讓你們去翻找?那豈不是白折騰一場?”

    魏德善所言在理,但這封信的確是空的,另一位官員吳大人不禁猜測,這是不是特殊處理過的信,興許用火烤可以顯現字跡,於是梁王吩咐下人將信放在火燭之上,離得遠一些,小心烘烤。

    可試了半晌,仍舊沒見上面顯現一個字,他們又試了淋水之法,依舊未果,看來這信是真的沒有字。

    如此一來,魏德善所謂的證據便沒了,他沒有其他的東西能證明信郡王與他暗中來往。

    獨有一人可證明,便是寧王,可他馬上就要被斬首,他的家人還需要寧王照看,他哪敢將寧王捲進來?再說他與寧王只是口頭約定,並無實證,這話說出來也沒人信。

    魏德善的證詞沒了用處,他拿不出證據來,那麼信郡王的罪名也就無法成立。

    宗人府將此事上報給皇帝,章彥成只覺怪異,他看着宮人呈上來的那封信,暗自琢磨着,“一個將死之人,沒道理撒謊纔對,爲何那信上沒字呢?”

    明兆也在這兒,他看着那封信,靈光一閃,不禁想到了某種可能,“聽聞有一種特殊的墨水,寫過字之後,過不了多久就會逐漸消失,信郡王很可能是防着魏德善保存這封信,所以寫信時用了特殊的墨水。魏德善自以爲有證據在手,殊不知,那信上的字跡早就消了。”

    “那可有法子將字跡還原?”

    聽聞父王什麼法子都試了,那就證明沒戲了,“有些字是可以還原的,但特殊的墨水無法還原。只能說信郡王太狡猾,怕留把柄,便提早留了這一手。”

    這不是章彥成想要的結果,他以爲有了魏德善的供詞,就能定章彥安的罪,卻沒料到章彥安竟還藏了一手,

    “難道這線索就這麼斷掉了?就沒有其他證據指控他?”

    明兆無奈搖首,“我父王那邊只查到這麼多,目前看來,魏德善的證詞毫無用處,只怕難定章彥安的罪。”

    心有不甘的章彥成不願就此放棄,“朕就不信他做事如此縝密,居然沒有留下一點兒蛛絲馬跡?傳朕旨意,繼續探查!”

    吳大學士在聽聞皇上的指令後,格外爲難,他向梁王求助,詢問梁王的意思,梁王只道此事他不必再管,梁王會入宮一趟,親自跟皇帝商討。

    皇帝要查,梁王便秉公查辦,可查了幾日卻沒有實證,梁王便不願再繼續,

    “皇上,魏德善之言不可盡信,於連海和他勾結尚有證據,但說信郡王與他勾結,並無實證,興許他只是想挑撥你們兄弟之間的關係。”

    此事疑點重重,那便有查證的必要,“魏德善怎會擺一封沒有字的信在暗格之中?皇叔不覺得那封無字信很可疑嗎?這事兒得繼續查,尚未出結果,皇叔無需着急下定論。”

    “那要查到何時?一直沒證據便一直將信郡王關在宗人府嗎?臣民們可都在看着呢!他們會私底下議論的。”

    梁王的態度不禁令章彥成起了疑,“這才三日而已,皇叔你急什麼?你就認定信郡王無罪嗎?”

    梁王之所以這麼說,自有他的道理,“不是臣認定他無罪,而是魏德善給不出實證,單憑他一句話,無法給信郡王定罪,魏德善的死期已經到了,這事兒不了結,魏德善也殺不得,一拖再拖終究不是什麼好事。所以臣的意思是,既然沒有實證,那就放了信郡王,以免朝野上下議論紛紛。”

    章彥成眸眼微眯,狀似無意地隨口問了句,“哦?他們在議論什麼?”

    遲疑片刻,梁王才道:“那些臣民都在傳,說前太子已經被圈禁,如今您又要對自己的另一個親兄弟下手,是要斬草除根,除掉所有對你的皇位有威脅之人。”

    “簡直荒謬!”章彥成怒拍桌案,“大皇兄被圈禁是父皇之令,是他咎由自取,並非朕要圈禁他,至於信郡王,他私自與魏德善勾結,分明是要走大皇兄的老路,朕不能因爲他是親兄弟就姑息,他敢做,朕就敢查!”

    “先帝已去,於連海已然伏法,篡改先帝遺願一事,信郡王並不知情,他只是被於連海推到了檯面上而已。他和魏德善並未勾結,只是當時他以爲那遺詔是真的,以爲自己真的是繼承人,纔會下令讓魏德善動武,這些都是於連海鬧出來的,信郡王是無辜的。”

    聽着梁王的分析,章彥成忽然覺得,派梁王去查此事是個錯誤的選擇,“皇叔您所說的這些,難道就不是信郡王的一面之詞嗎?他說不知情,您便信了,您這耳根子未免太軟了些。”

    梁王自認公正,並未偏袒,“臣不會偏信誰的話,只會根據事實去判斷。”

    事實就是章彥安他蠢蠢欲動,“皇叔您可能不知道吧!早在父皇還在世時,信郡王就曾多次暗中與寧王來往,而魏德善正是寧王妃的親眷,他們勾結之事,朕早已察覺,所以他的話,朕一個字都不信!”

    “所以皇上您打算怎麼查?查信郡王,查寧王,把您的兄弟叔叔都給定罪嗎?天下人會怎麼想?會認爲您才登基就開始打壓皇親,排除異己!”

    章彥成眉心微跳,他本就滿腹怒火,梁王之言一如火上澆油,燒得他雙目通紅,揚聲怒斥,

    “若非他們暗中勾結,心懷不軌,朕又怎會去查?做錯事的是他們,皇叔您不去指責他們,竟然怪朕查得太嚴?”

    明知皇帝動了怒,梁王仍舊不妥協,依舊堅持己見,“所謂的勾結造反只是您的臆測,並無實證,於連海都說自己沒有勾結信郡王,只是覺得信郡王寬仁,爲了自己的利益,纔想扶他上位而已。

    先帝患病是突發狀況,於連海臨時起意,當時信郡王並不在場,他們並沒有商議的機會。”

    章彥成放在膝間的手緩緩蹙起,龍袍逐漸泛起褶皺,威嚴的龍頭忽而變得猙獰,“信郡王寬仁,朕就暴虐嗎?”

    察覺到失言,梁王鎮定拱手解釋道:

    “臣並非此意,只是在轉達於連海的話。臣這番話或許不中聽,但臣絕無私心,皆是出於對朝局的考量。

    像彥州那般證據確鑿的,如何處罰皆可,然而信郡王之事不同,現下只有魏德善的供詞,沒有實證,您不該就此武斷下定論,臣只是不希望皇上您被天下人詬病,這才斗膽進言,還請皇上三思!”

    關於此事,章彥成問心無愧,“朕只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朕可沒有冤枉任何人!”

    皇帝認爲自己沒有錯,梁王身爲旁觀者,冒着被皇帝嫌惡的風險,也要直言進諫,

    “皇上,你要查於連海,勢必會牽扯到其他官員,牽動整個朝局,有些事,不破不立,這也是先帝的心願,你能有這份決心,改革弊政,先帝也很欣慰,但凡事不能做得太絕,得適可而止。

    此次的事,朝臣私下裏肯定會議論紛紛,皇上您若再動宗室,那皇親國戚們更會有微辭,對你很不利。眼下正是應付盛國的緊要關頭,可不能出什麼內亂,依我看,要不就先整頓官吏,至於宗室們,緩一緩再說。”

    起初章彥成還試圖與梁王講道理,但幾個回合下來,他突然明白了,梁王是不論道理的,梁王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不論章彥安是不是與魏德善有勾結,這事兒都不該再查下去,總而言之一句話,梁王想要息事寧人。

    “皇叔,在朕的印象中,你可是剛正不阿的,如今你怎能不顧事實,明知此事有蹊蹺,卻要和稀泥,這是什麼道理?”

    “因爲我知道,親情比真相更重要!”梁王神情黯然,慨嘆道:

    “先帝驟然離世,臣委實難接受,比起性命親情,權勢又算得了什麼呢?社稷安穩纔是最重要的,臣懇請皇上顧念大局,莫再追究此事,就此作罷,也好全了兄弟之情,不給旁人留話柄。眼下正是用人之際,皇上您開恩給信郡王一個機會,料想他定會感恩戴德,以己之力,報效家國。”

    梁王再三勸誡,章彥成既未拒絕,也未答應,只道此事關係重大,需慎重考慮之後再做決定。

    晚間回到擷芳殿用膳時,章彥成悶不作聲,以往他可是很愛說話的,會主動跟瑾嫺講一些趣事,今日他沉着臉,若有所思,瑾嫺便覺他不對勁。

    正走神的章彥成忽見碗中多了一塊紅燒肉,這才擡眸望向瑾嫺,“看來你今日心情不錯,居然會主動給我夾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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