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彥成還真不明白,但看她的態度,倒是能猜到一點,“你該不會以爲我跟皇后行房了吧?”
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那她可就直說了,“你在鳳儀宮留宿並無不妥,我早就說過我可以理解,即使你們行房,我也不會說什麼,你大可直接承認,又何必故意隱瞞?”
章彥成頓感冤枉,“確實沒行房,你怎就肯定我在隱瞞?”
明擺着的事,又何須多問,“宮人們閒來無事去打探過,昨晚鳳儀宮叫水了。知秋怕我會多想,還刻意瞞着不告訴我,偏我那會子在門口聽到了,你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
原是爲這事兒啊!看來他沒猜錯,她還真是誤會了,
“我沒跟皇后行房,但我知道母后肯定派人盯着鳳儀宮,若是不叫水,那這事兒很容易露餡兒,所以我才故意叫水,製造行房的假象,想借此瞞過母后,沒想到竟連知秋她們都給唬住了。”
他解釋過罷,卻不聽瑾嫺應聲,瞧她那神情,似乎沒把他的話聽進心裏去,章彥成再次澄清,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你我感情彌深,我又怎麼可能再去碰別的女人?便是你不計較,我也會介意。
面對皇后之時,我根本沒有那種想法,晚上也是分被而眠,並未挨在一起,就是怕你心裏不舒服,我這般避嫌,你倒好,還懷疑我在騙你。”
章彥成越想越覺得委屈,瑾嫺不肯示弱,揚着下巴道:“那叫水是事實啊!任誰聽到都會往那方面去想。”
“所以你聽到這話之後,就以爲我跟皇后真的行房了,就開始喫醋了?”
櫻脣微努的瑾嫺想也不想,便直接否認,“沒有!”
“我不信,你肯定是喫醋了,否則你又怎會發火置氣?”
有些事,不提還好,一直追問很容易勾起內心深處的委屈,“沒有,就是沒有!我討厭喫醋,討厭嫉妒,我不想做一個爲男人爭風喫醋的女人,我逼視這樣的自己,我討厭你!”
說到後來,瑾嫺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
章彥成心疼不已,暗恨自己不該多問,殘忍的揭開她的傷疤,懊悔的他疼惜的將她擁入懷中,
“我的確是挺討厭的,不能自己做主,不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害得你難過,還努力剋制,不敢說出來。偏我還在不停的追問,勾起你的傷心事,真的很惹人厭。”
淚眼朦朧的瑾嫺哽咽道:“你知道就好,別再問了,別再提你和皇后的事,我不想知道你們是如何相處的。”
“可我若不解釋,你豈不是對我誤會更深?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明白,我去鳳儀宮只是權宜之計,我不會真的與她行房,不會給她孩子,我對子嗣沒什麼執念,除了你,我不希望別的女人懷有我的骨血。”
他說的輕鬆,然而這事兒豈是容易矇混過關的,“可是太后要嫡孫,你這法子不是長久之計,又能瞞得了多久?”
瑾嫺擔憂也無用,她什麼都做不了,對於未來,她越發迷惘。
她也不曉得自己爲何會突然哭得那麼失態,她已經很努力的說服自己了,她以爲自己足夠理智,已經接受了,可當他再三詢問之時,她還是繃不住,心還是會痛,還是會難受。
可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她可以給他幾分迴應,卻不該對他付出全部的真心,不該喫醋。計較得太多,只會將自己一步步的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恢復理智的她反手擦着淚,掙開了他的懷抱,坐起身來,扶額閉眸,努力的調整自己的情緒,逼自己立刻從情感的泥沼中脫身,
“我沒事了,剛纔失態了,抱歉。”
章彥成亦坐起身來,自背後擁住她,看着她那緊蹙的眉,他滿目憐惜,
“該說抱歉的是我,你何錯之有?你能這麼在乎我,我很欣慰,但同時我又痛恨自己,無法完全無視母后,是我做出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才令你胡思亂想,這是我的失職,不怪你。”
瑾嫺纔不願承認,“我不想在乎你,我只在乎景兒,景兒不會傷我的心,但是你會。”
這會子她的情緒不穩定,章彥成哪敢再惹她?只得順着她的話音道:“對,我是個壞人,不值得你在乎,我唯一的功勞就是把景兒帶給了你。”
瑾嫺反駁道:“景兒是我自個兒生的,又不是你生的,算你哪門子的功勞?”
“沒有我,你一個人怎麼生的出如此可愛的孩子?我沒功勞也有苦勞的吧?你也不能全給我抹殺了。”
聽起來似乎有幾分道理,瑾嫺十分不情願地道:“那就勉強記你一份苦勞。”
聽出她語氣稍有緩和,章彥成順勢商議道:“等往後你想要孩子時,我再給你一個女兒,便可再記一份功。”
太后着急要皇后所懷的嫡孫,她若在這個時候懷上孩子,又會成爲衆矢之的,“暫時不想要孩子,過段時日再考慮吧!”
“那想要我嗎?”他自背後擁着她,在她耳畔吹着熱氣,吹得瑾嫺心間微慄,下意識縮了縮脖頸,逞強道:
“不想。”
那會子她的拒絕斬釘截鐵,大約是誤會了他,所以很牴觸與他親近.這會子誤會已然解開,瑾嫺對他的態度緩和了許多,這一聲拒絕嬌嬌軟軟的,明顯口是心非,那他就得繼續哄着,不能就此放棄,
“可我想要你……”
瑾嫺嗔他一眼,“你想得倒挺多。”
“佳人在畔,我若什麼都不想,豈不是廢了?”說話間,章彥成那高挺的鼻樑在她耳邊輕蹭着,一呼一吸間,難掩對她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