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尚不知他名姓 >142.第142章 明鏡(59)磨鏡少年
    小哥哥依稀記得,自己和那兇悍的黑衣人過了招。 .具體幾招已是不清,大約只在十招之內。黑衣人招招狠辣直下殺手,小哥哥處處嚴防死守。

    黑衣人因爲一時佔不到便宜,竟收了攻手,雙腿紮了馬步,大喝一聲,竟然彎下腰去,雙手握拳,深深地砸進了地裏!

    恍惚間,小哥哥和白義周圍頓時變得黑暗無,並不是日光消失,而彷彿是從地下突然躥出了密密實實的粗壯藤蔓枝葉,這些柔韌的枝葉藤蔓互相糾結纏繞,竟結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大籠子,將小哥哥與白義“裝”在了裏面!

    枝葉藤蔓之“球”形成之後,驟然內縮,似乎要將小哥哥與白義生生絞殺於其!

    小哥哥和白義都使出了自己的平生所學,以及天生真氣,誰知,竟不能動搖這樹藤球於分毫!

    “交……出……來……”一個小哥哥從未聽過的聲音,似乎直接在自己腦響起。這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最深處,像是古老怪獸的威嚇嘶吼,像是非人類非生靈的厲聲尖笑……不管是什麼聲音,那絕不是黑衣人的聲音!

    白義似乎也聽到了這似笑似吼的瘮人的聲音。它看看小哥哥,又擡頭望望越縮越緊的樹木藤球,長嘶一聲,張口將小哥哥銜了起來,張開翅翼,對着這球籠方正間倒垂的一根尖利倒刺般的藤蔓,扶搖直!

    “白義!”小哥哥只記得自己想讓白義停下,避開那根刺向它的尖利刺藤,但是,白義根本不聽他的,對着那根銳利無的刺藤,衝了去!

    小哥哥只覺得一道雪亮的白光晃了下來,劈裂了球籠籠罩的黑暗!

    在這晃耀雙目的白光,在宛如耳鳴的陣陣蜂鳴,在透體的疼痛,小哥哥失去了知覺……

    待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和白義躺在長安郊外的一條小河邊。這條小河只是由雨水和地下沁出的地下水匯成,細弱無。小哥哥自己渾身是傷,但他更關心的是白義。

    白義的情況,看起來更糟。平日神氣活現的神獸,此時潔白如天使的毛髮蓬亂,沾滿了令人心驚的鮮血。它的翅翼也來不及收回的樣子,無力地胡亂耷拉在被河水浸溼的泥湯裏,右翼明顯是折斷了的樣子。

    小哥哥爬到白義身邊,輕輕**過它如水般漸涼的身子,努力將自己所剩無幾的真氣,運到白義身,想爲它尚在汩汩流血的傷口止住血。

    白義感覺到溫暖的真氣流動,勉強睜開眼睛,看着小哥哥,卻對着他微微搖搖頭。

    “我知道……這點真氣……微不足道……可是……可是……不能看着你……看着你這樣……”小哥哥說不下去了。

    這次的對手太匪夷所思了。看他的表現怪異完全不像是修習者,可偏偏卻能隱藏自己的氣!

    還有那個聲音,來自何人?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在操控樹枝藤蔓攻擊自己,還是那個黑衣人?

    不管是誰,這次的攻擊都堪稱是準確而狠毒,每一個傷口,看樣子都是照着致命的目的去的。如果不是白義拼了性命,硬碰硬地將球籠撞破,把自己帶離,恐怕今日真是凶多吉少。

    是誰?爲什麼要下這樣重的手?

    僅僅爲了那盒涎香嗎?

    想到這裏,小哥哥摸向懷,發現那錦匣還在。他用顫抖的手將那匣子打開來看,涎香絲毫未損。

    看來,對方並未得手。那麼,很可能他們會再次跟蹤而至!

    不能再耽擱了。

    “涎香主治的疾病,除了久病虧虛的虛損之症,還有骨折臟腑出血之傷,以及……”姚朱安的話猶在耳畔。

    只是湊巧,還是他早有預感嗎?

    無暇多想,小哥哥取出涎香,掰下一塊,送到白義嘴邊,想要它服下。

    白義聞到香氣,想要睜開眼睛,卻只是無力地翻了一下眼皮,沉重喘息着。

    “涎香?要療傷的話,可不是這樣用的。”

    一個清朗的聲音在一旁突兀響起。

    “誰?”小哥哥一驚,也恨自己竟然毫無察覺旁邊有人!

    只見順着河流的方向,翩然走來一位少年。這位少年身着圓領窄袖的青色袍衫,身揹着一個竹箱籠,頭卻未戴襆頭,只在頭頂挽個髻子,任由未束的頭髮披散着。

    “你是誰?”小哥哥暗自把涎香攥在手心裏,看着這少年。

    少年眉目一如他的聲音一般清朗,他看看小哥哥和白義,溫和笑道:“在下負局生,磨鏡爲生。請相信我,涎香療傷,須得化在水服下……”

    原來是個磨鏡人。小哥哥知道這些磨鏡人,看似只是走街串巷的小手藝人,實則往往是精通醫理的一派特殊的修習之人。他們行走江湖市井,不只爲磨鏡,更爲助人鑑人,救苦解厄,以此來作爲自身的磨練修行。

    小哥哥暗暗觀這磨鏡少年負局生的氣運,正如他這人的外貌,清朗透徹。小哥哥這才放下了心。

    不等小哥哥再說什麼,磨鏡少年將背的箱籠放下,蹲下身,從取出一隻瑩白如雪如膏的玉碗,在小河遊取了些水,遞於小哥哥,道:“只需掰下你手的三分,融入水化開,一半與這神獸喝了便是。”

    “只需三分夠了?”小哥哥雖然按照負局生的話動作着,卻不由存疑道:“它傷的這麼重,要是恢復的話,三分是不是太少了?”

    “一點不少……而且這三分裏,有一半你還要留給自己喝了。”磨鏡少年負局生笑着道:“涎香並非一般的療傷補虛之藥,只需少許便可起效……再說了,‘虛不受補’,你們受傷太重,不能一下子用太多的猛藥,否則反而傷身。”

    負局生說的在理。小哥哥不再說什麼,依言先給白義灌在口,剩下的自己一口喝了。

    喝下那涎香後,片刻,小哥哥只覺身的疼痛頓時減輕了許多。再看白義,呼吸也平穩了起來,許是太累,它閉着眼睛,安穩地睡着了。

    “我不知道你們遇到了什麼,不過看這神獸的樣子……”負局生看看白義,對小哥哥道:“似乎真氣之根都受了動搖,要想完全恢復的話……”

    這正是小哥哥所擔心的。他心裏一緊,忙道:“是不是隔幾個時辰,再給它喝些涎香?”

    負局生搖搖頭,道:“涎香的作用僅止於此……別忘了它是神獸,由天地自然真氣直接化生,如果要讓它完全恢復,必須交付於自然天地,交付於時間……”

    小哥哥心一沉。“你的意思是……”

    負局生從自己的箱籠裏翻檢了一會兒,找出一面銀亮的鏡子,遞於小哥哥,道:“這面銅鏡跟了我不少日子了,算是個不錯的容靈之器……讓它在這裏,休養些時日吧……”

    小哥哥接過銅鏡,看那銅鏡正面光鑑閃亮,照之纖毫畢現;翻倒反面,只見花紋繁複華麗,滿布纏繞着葡萄紋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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