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大宋覓長生 >第十一章 小試牛刀
    樹影婆娑,涼風習習,晚風撥開樹蔭遮掩,露出靜謐祥和的白龍觀。

    書房裏傳來輾轉反側的窸窣聲,這房間之前元陽老道住過幾天,後來閒置了被陸然改成了書房。

    山裏不時響起幾聲駭人的獸吼,青年書生透過半開的窗戶,看着外面朦朧的夜色,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青年書生名叫梁悰譯,字希餚,是臨安大族梁家年輕一代最有出息的讀書人,他天資聰慧,自幼便展示出了過人的才學,參加科舉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從此魚躍龍門,一路平步青雲,三十歲不到的年紀便已官拜歙州知州,是大宋政壇上一顆冉冉升起新星。

    一直以來他都心高氣傲,無論才學、成就,他遠遠領先於同齡人,但是今夜他失眠了,因爲今天他見到了陸然,在這個只有十八歲的小道士面前,他所有驕傲的資本都黯然失色。

    且不論那本足以吊打大部分歙州讀書人的三國演義,單就今日與陸然交流時,小道士無意中流露出的那份灑脫和遠超常人的見識就足以令他汗顏。

    什麼高山上的貝殼啊,什麼深海里的城市啊,什麼數十丈長的巨蟒啊,什麼說鳥語的黃毛怪啊,什麼父女同浴的變態民族啊總之陸然說的這些,他都聞所未聞,剛開始寧公還能附和幾句,最後也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份了。

    甚至連他隨手教出的學生都那麼光彩奪人,那個叫大寶的白胖子出口成章,學識高的有些不像話。

    智商被碾壓的痛,他終於體會到了。

    梁希餚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他鬱悶,他抗拒,他又不得不接受,那個小道士比自己強太多了。

    “希餚,還沒睡吧”

    身側傳來老師滄桑的聲音,梁希餚嚇了一跳,慌忙下牀鞠躬道歉:“寧公,打擾您休息了。”

    “沒打擾,我自己也睡不着。”老人起身扶他,接着問道:“希餚,你覺得小陸道長如何”

    梁希餚想了想,由衷說道:“陸道長見識之廣,學生平生未見,其才學之深更遠勝學生,若能得寧公點播,將來必能集成您的衣鉢。”

    不枉他在官場浸淫幾年,這小馬屁拍的溜溜的。

    黑暗中老人擺了擺手,苦笑道:“希餚莫要折煞老朽,學無止境,於雜學方面,湖海之才遠勝於我。”

    老人話音未落,掛在門外的風鈴響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希餚,他日再見湖海先生當以先生之禮待之。”

    “學生謹遵師訓”梁希餚再次鞠躬行禮。

    老人準備起身,梁希餚趕忙拍拍老人的手背,讓他躺好,老人再次準備起身,梁希餚再次幫老人蓋好被子。

    老人無奈的嘆了口氣,輕笑道:“老夫不是爲了起身扶你,老夫只是要上茅房,希餚同去可好”

    梁希餚尷尬不已,連忙扶老人起身。

    二人前腳剛出了房門,就聽咚嚨一聲響,豬三兒站在窗外,手裏拿着已經被卸掉的窗戶架。他只是想通過窗戶偷偷爬進房間,熟料手剛搭上去窗戶框就掉了下來。

    得動靜那麼大,裏面倆貨就是死豬也該被吵醒了。

    “啊啊啊,拿命來”豬三兒腳一點地肥胖的身子就翻進了房間裏,舉刀朝牀上就是一陣狂砍。

    咚咚咚

    一聽就是刀砍到骨頭的聲音,豬三兒臉上露出嗜血的笑容。

    牀板上木屑紛飛,久不見紅,更不聽叫。

    “讀書人骨頭硬是吧,叫你不吱聲叫你不吱聲砍死你們這些王八犢子”

    好一會兒豬三兒才發現牀上根本沒人,累的滿頭大汗的他一屁股坐在牀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哐

    半掩的房門忽然關上了,豬三兒愣了一下。

    哐

    剩下的半張窗戶也忽然關上了,豬三兒又愣了一下。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房間裏安靜的可怕,門外的風鈴悠悠晃着,豬三兒一屁股滑坐在地上。

    突然,門外的風鈴聲由緩轉急,絲絲涼意順着掉了的那扇窗戶滲進來,明明是仲夏夜,豬三兒卻汗毛陡立,整個人如墜冰窟。

    “誰呀,誰他媽裝神弄鬼老子告訴你,老子不怕,有種光明正大來跟老子剛”豬三兒狠狠的嚥了口唾沫。

    一道白影從窗外悠悠飄過,豬三兒握刀的手也攥緊了幾分,不過他越是想攥的緊,就越攥不住,手心裏都是汗,刀柄滑的厲害,他的屁股不自覺的朝後挪了又挪,恨不得將整個肥胖的身軀都塞到牀底下。

    嘿嘿,嘻嘻

    有女子的笑聲忽遠忽近,那道白影再次從門外飄過,然後定定的站在了窗外,她擡起潔白皓腕,輕輕撥弄着額前散落的髮絲,幾縷青絲下那張誘人的面龐逐漸清晰,媚眼如絲,殷紅小舌靈活的輕叩脣齒,她的纖纖玉手滑過嘴脣,一路向下,白色薄紗完全遮擋不住胸前的壯觀

    豬三兒似乎忘記了恐懼,緩緩起身,一步步向窗戶走來,他面如桃花,滿臉豬哥相,哈喇子從嘴角溢出。

    “大嫂,嘿嘿嘿”

    豬三兒走到窗邊,就在他伸手準備摸一摸那對朝思暮想的大白兔時,一記重拳砸在了他的面門上,豬三兒帶着幸福的笑容直挺挺的躺下了。

    再一瞧,呦呵一個豬三兒倒下了,另一個小豬三兒站起來了

    “我去你大爺的,想什麼呢”

    陸然站在窗外,甩了下拳頭,滿是嫌棄。

    偏殿裏,燈籠高掛,神像威嚴。

    疤蛇、竹竿、豬三兒被五花大綁捆在一起,陸然饒有興致的圍着他們轉了幾圈,寧公和梁希餚則兩臉欽佩的站在一旁。

    “陸道長真乃神人也,你是如何斷定他們會動手,又如何確定時間的”

    寧公興趣十足的問道,昨夜睡前陸然跟他說過,以風鈴三緩三急之聲爲號,聽到鈴聲就離開房間找個地方躲起來看戲,寧公本以玩笑之語來聽,未曾想竟真有戲看,而且陸然竟然毫不費力就將三個腌臢潑才收拾了。

    厲害了,我的小道長

    “山人自有妙計。”

    陸然笑了笑,並未告知詳情,道士嘛,總歸還是要保持一點神祕色彩的。

    陸然在剛纔實驗性的用了一些最近剛學的道法。

    這種法術名叫攝魂,雲陽先生記載不多,陸然也只學了個皮毛,目前只能對意志薄弱的人施展。

    其實他大可以不必這麼大費周章,以他的功夫三個小毛賊根本不用放在眼裏,不過他有心實驗一下新學的道法,也不想太費力氣,於是就用了些手段。

    陸然說完用幾盆涼水徹底澆醒了三個毛賊。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三人一臉懵逼,面面相覷。好一會兒纔想明白上面三個哲學問題。

    “你個黑心道士,我們只是借宿一夜,你憑什麼捆着我們,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這麼做還有王法嗎我要報官”

    疤蛇不愧是做過白崖寨三當家的男人,腦筋最先擰了過來,還借用了幾句以前聽說書先生講過的場面話。

    陸然朝外瞅了眼,光你妹的化日啊,朗你妹的乾坤啊,明明黑燈瞎火的大晚上好不好

    “好啊,要不要我去替你報官啊”

    陸然滿臉微笑,一副熱心市民的模樣。

    “呃”疤蛇愣了一下,立馬冷靜下來,強做鎮定道:“看你像個好人,這其中必有什麼誤會,老我大人有大量,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竹竿和豬三兒對老大的佩服那叫一個五體投地,這纔是老大的範兒嘛,什麼叫寵辱不驚,什麼叫鎮定自若老大就是不一樣。

    陸然皺了皺眉頭,想起了很久以前一段不開心的記憶,甩手就給了疤蛇兩個大嘴巴子,罵道:“你纔是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你祖宗十八輩都是好人”

    疤蛇被打的有點懵,胖瘦頭陀也不明所以,就連邊上看熱鬧的寧公和梁希餚都看不明這到底啥操作。

    “你”疤蛇剛想說話有捱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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