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霍亂江湖 >92.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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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臨風臉一紅:“你才姑娘味兒,燒熱水去。”

    杜錚滿腹狐疑,默默去燒一鍋熱水, 伺候主子沐浴。衣裳脫光了, 他蘸溼布巾爲霍臨風擦背, 聞見對方髮絲也香氣撲鼻。“少爺,你”他拐彎抹角, “那不凡宮如何呀”

    霍臨風道:“我奔波一夜, 還要與你彙報不成”

    杜錚再不敢問, 心中卻不服,索性使上拉磨的力氣擦背,深一道淺一道,險些擦掉霍臨風的舊疤。洗好,霍臨風上牀, 作勢補眠。

    那夜行衣堆在椅子上, 杜錚斂走要洗,一抖摟, 掉出一塊淡灰帕子。他拾起來, 瞧着又香又淨,貼身伺候這麼多年, 能斷定絕不是霍臨風的物件兒。

    一夜未歸, 一身姑娘味兒, 一塊小手絹, 昨夜不定幹什麼風流事兒了呢

    久久無聲, 霍臨風疑惑地扭臉,就見那小廝攥着帕子,臉色都青了。他不明所以,伸出手掌勾了勾。

    杜錚不情不願地遞上,擰身蹲在角落搓洗衣裳。他暗道,家裏的抱月、碧簪、晚笙,哪個都瞧不上,一來西乾嶺可倒好,情竇也開了,七情六慾也盛了

    偷瞧一眼霍臨風,躺着,風流一夜白天躺着,那鋼筋鐵骨遇上軟玉溫香,叫人榨乾吸淨蹭一身脂粉,回來只能躺着了

    短短數日,他又時常跟隨,未見這少爺勾搭旁人。就算有,哪個良家女兒夜半與人廝混不用琢磨了,定是那長河邊的朝暮樓

    杜錚憤憤然,將溼褲子一甩立起身,衝到牀邊對霍臨風怒目而視。霍臨風一驚,朝裏挪挪,以爲這呆子中了邪。

    “少爺,”杜錚開口,“你堂堂一位將軍,怎能去朝暮樓睡小妓”

    霍臨風脫口而出:“少污衊人,我就聽了個曲兒”

    此話一出,主僕俱是一愣,沒睡青樓的姐兒,卻也流連了風月場,板上釘釘。杜錚暗鬆一口氣,面上仍兇着:“少爺,你不是夜探不凡宮怎的會去朝暮樓”

    真稀罕,奴才問起主子的話,霍臨風故意氣人:“對啊,我夜探不凡宮得了銀兩,而後去朝暮樓快活,兩不耽誤。”

    杜錚一聽,當即去翻那身夜行衣。溼淋淋的,哪有錦布,更無銀兩,只有一層濃香化在水裏。霍臨風見狀,要氣死個人:“四千兩,花淨了。”

    咚的一聲,杜錚碰翻盆子,水扣了一地。他癡愣愣定着,用粗糙兩手狠揉耳朵,怕自己聽錯。四千兩能養活多少人哪可這敗家的少爺,就用四千兩換回來一條帕子

    霍臨風臥牀瞧着,不禁擔憂,怕這小廝急火攻心喪了理智。他解釋說:“我當真只聽了唱曲兒,這帕子是在外頭撿的。”

    事已至此,錢財散盡難再尋,杜錚將盆翻過來,舀幾瓢水繼續搓洗。剛搓兩下,他猛地奔到牀邊,死死盯着那手帕。

    青樓飄出來的物件兒,穢着呢,誰知道擦過哪裏這祖宗還拿着瞧

    霍臨風卻叫那蘅蕪香凝了神,又叫牛乳香甜潤了心,不情願扔掉。杜錚拋卻安危,硬奪了:“不扔也行,我洗上一個時辰,燒柚子葉薰過才能用”

    罷了,遲早要洗,霍臨風懶得理會,蒙上被子沉沉睡去。

    朝暮樓徹夜笙歌,待天一亮,富貴的去上房補眠,拮据的便只能遺憾告辭。這會子,坐席空了,長廊空了,白日裏的青樓如空樓。

    四樓那偏僻一間,容落雲窩在小榻上吹寒風,晨時最冷,將他生生吹拂醒了。眯開眼兒,惺忪困懶,搭着窗沿兒的手臂痠麻,竟一時收不回來。

    他便乖乖待着,緩好了,起身到梨木架子前梳洗。捧水淨面,手伸入袖中掏帕子擦臉,卻沒尋着,到榻邊牀前再尋,仍是沒尋着。

    容落雲掛着一臉水滴,迷茫地在房中尋找,偶一望窗邊便明白,定是探着手時掉了出去。他撲到窗沿兒上,低頭四顧,除卻來去的人頭哪有什麼旁的。

    這時來人敲門,是老嬤子。昨夜還穿着金絲裙褂,戴滿身金玉,此刻換得乾乾淨淨,深藍裏子烏色袍,發間僅一隻銀釵。

    容落雲說:“熱鬧整宿,婆婆沒去休息”

    嬤子道:“等會兒便睡嘍。”她端着湯盅,擱下,去奩匣裏取三把梳,“公子,你喝湯,老奴給你梳頭。”

    容落雲坐好,飲燉了一宿的鮮湯,嬤子在身後弄他的頭髮,輕輕的,舒服極了。他不知如何誇,便說:“我自己時,攏不住,隨便一束就失了耐心。”

    嬤子慈愛地笑:“那是公子的頭髮好,滑溜溜呢。”不鬆不緊束好,戴上銀絲冠,“老奴年輕時有雙巧手,慣會給人梳頭,挽的髻在宮中”

    容落雲輕聲道:“婆婆,哪來的宮中。”

    嬤子訕訕,退開一步掌了個嘴:“瞧我,做夢的事兒竟拿來說。”她急着揭過這篇兒,便講昨夜趣事,講到容端雨唱曲時有些開懷,說那來客英俊不凡。

    容落雲想,來頭不小罷,非要姐姐登臺才滿意。

    嬤子說:“激將呢,估摸爲了一睹姑娘風姿,而後在畫舫和小妓廝磨到天亮。我瞧見了,下船時衣袍沒換,問小妓才知道,原來是鄰州的員外郎。”

    容落雲只當聽個笑話,喝完湯,趁樓中安靜去看容端雨。對方睡着,他未捨得吵醒,更不敢告知帕子丟了。

    那帕子是容端雨送他的生辰禮,從前家中種着白果樹,所以繡了白果葉。他暗自悵惘,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糾結一番悄悄走了。

    回不凡宮。

    時候尚早,不凡宮衆弟子正用早飯,用過飯便去邈蒼臺操練。突然間,一名弟子慘叫起來,舌頭一吐,上面竟斜斜扎着只小針。

    頭頂放浪一笑,衆人擡頭,見年方十四的刁玉良蹲在樑上。

    “活該”刁玉良啐一口,“敢背後說我矬子,我慈悲,沒將針擱凳上,不然扎漏你的卵蛋”

    他說罷跳下,臨走還拿倆菜包,風風火火地奔了藏金閣。旭日東昇,他進屋,見陸準撩着裏衣晾着肚皮,鼾聲忽高忽低。

    刁玉良趴在牀邊,喫菜包,吧唧嘴,沒多久便把人吵醒。

    “誰呀”

    陸準咕噥,眯瞪眼睛一瞧,“大清早擾人富貴夢,混賬。”

    說着爬起來,穿衣淨面,坐鏡臺前拔拔眉毛,針鼻兒粗細的毛筆蘸一點墨,在眼上點顆聚財的小痣。

    刁玉良湊來:“三哥,這般晴朗,捉魚去”

    平時淨喊“老三”,既然賣乖討好,那便允了罷。陸準拿起荷包:“待我裝點碎銀。”一拉櫃門,他傻了眼,碼好的銀子竟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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