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發現自己仍然是感覺到震驚。
從那一晚夜色明珠沉沒的房間裏以來，這還是兩人頭一次在現實裏見面，
維羅妮卡微笑仍舊如同那個夜晚毫無改變，只是那雙銀灰色的瞳孔帶起更深的光彩，注視許久未見已經有些不同了的青年。
“很驚訝麼”
“嗯，很驚訝，十分驚訝，簡直不能再驚訝了...”
再一次坐到維羅妮卡面前的無奈回答，方然默默無語的擡起雙眼，感覺自己眼角直跳的看向她身邊的一道身影。
半透明的黑絲側開到腰間，加上高跟鞋比例過分的美腿，煽情而又暴露兔女郎皮衣和領帶，面色平靜的銀髮女性像是魔術表演上的助手一樣戴着白手套，
明白了原來真的存在光看着就口乾舌燥的感覺，讓方然忍不住嘴角一抽：
“所以我能先問一下，你身邊的是...”
黑絲魔術...兔女郎
“啊，你說這個，我爲你準備的禮物，喜歡麼”
裝出一副被他提醒纔想起來的模樣，維羅妮卡看了一眼自己身邊，能讓大多數男人忍不住撲上來的身影，故意想看方然有趣神色的微笑回答。
我信你個鬼...
聽到這個回答，心裏翻了個白眼，忍住視線不往旁邊飄，方然用屁股想都能想到，這個銀髮女性肯定是像那個威嚴老人一樣，是維羅妮卡在明面上的替身。
“你不覺得讓身邊人穿成這樣，和你的身份比起來很奇怪麼”
“那怎麼樣不奇怪，這樣麼”
對方然那本能想看但理性挪開視線的樣子滿意微笑，維羅妮卡雙手從下方的抽屜裏，拿出一柄柯爾特蟒蛇左輪槍和一把紅色supreme的鈔票槍，
看着這無論哪個都挺符合她身份的玩具，方然看着維羅妮卡像小孩子覺得有趣一樣，對着窗外嗖嗖的射出一排大面額的歐元，讓它們四處飄去。
“話說你怎麼會在這，我是說...你怎麼會跑來歐洲”
光線暗淡的臥室裏，看到她身邊身影邁開那雙黑絲長腿走到自己身邊，微微俯身的給自己倒上紅茶，方然挪開視線的轉移話題。
“一座城市對一個普通人來說是公司和家，以及好多沒去過的地方，但對於市長來說只是政府大樓和其他幾個重要的點，”
“一個人所站的位置越高，世界對他而言就越小，就可以更簡單的去更遙遠的地方...”
維羅妮卡眺望着埃菲爾鐵塔定格在窗內的巴黎夜色，那雙銀灰色的眼眸轉向方然，神色壓低的意味深長。
“不是麼，方然”
讓方然微微一愣，想起倫敦和東京給自己的差異，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他就看到維羅妮卡就又恢復了那股神祕迷人，輕笑的轉回了他的問題：
“所以我只是路過來到了這裏，20分鐘後我就會離開這座城市，而且比起這個...”
她右手輕撐着臉頰，另一隻手手指繞着一縷銀灰，笑眯眯的看着方然。
“在上次你管我要了北極的船票後，貌似發生了很有意思的事情，最近過的怎麼樣”
“哈....這個啊....”
聽到她輕笑的問起這個，方然也是無奈嘆了口氣之後，端起紅茶隱去具體細節的和她說着自己最近的大致遭遇，
從那晚的公路追殺到今天的邪教團潛入，灑滿夜色只有微光的茶桌邊，輕鬆的對話像是朋友之間的互相閒聊。
“所以啊，弄得我最近連可以好好閒上一天的時間都沒有...”
總感覺這些話只能和維羅妮卡說，看着名貴琺琅茶杯裏自己的倒映，方然無奈輕嘆的抱怨着這段時間的奔波，
而在他面前安靜聽着的維羅妮卡，則是微笑的一直看着他。
“但是你很開心對吧。”
“嘛，這個我倒是不否認。”
回想着接觸一幕幕超出平凡心裏傳來的某種喜悅，方然指尖輕輕撓了撓臉頰的回答。
“我真驚訝，方然。”
然後聽到他的這個回答，維羅妮卡收起微笑，剛纔消失那股氣質在她身上重新出現，
那雙銀灰色瞳孔的眼眸認真的注視着方然，濃烈起的光彩彷彿有着某種力量。
“但是現在你變得不一樣了。”
“所以你感覺被同類背叛了”
“不...”
輕聲的否認，維羅妮卡眼裏光彩深邃的異常明亮。
“我現在更想得到你了。”
不知爲何，聽到這句話的瞬間，
沒能像之前一樣吐槽無語，方然感知着眼前這道身影那股強烈到極點的上位者氣場，再次記起她是那個金融帝國的幕後女皇。
越是邁向更廣闊的世界，他越是瞭解到這道身影在現實裏究竟有多高不可攀...
“還記得上次在醫院裏見面我問過你的話麼”
被那雙銀灰色的瞳孔凝視，方然下意識的回憶起那次實習的記憶，回憶那時維羅妮卡對自己說過的話，
在還沒記起之前，就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眸發亮，親口的再次重複。
“方然，你沒有的麼”
“不....”
維羅妮卡低垂眼眸微笑拖長的自我否定，然後伸出光滑雪白的雙臂，她撐着茶桌的慢慢起身貼近方然，和上次一樣是侵略感十足的暗示，
“用你們參加者的話來說應該是，”
只不過這次她輕撫着黑髮青年的臉頰，緩緩睜大那雙銀灰色眼眸裏的流光溢彩。
“你的願望是什麼”
微微擡着臉龐愣住，眼前的身影在房間夜色裏完美，但無論是近距離下的香氣還是衣領深處隱約可見微微隆起的雪白，
都沒有她此刻這句話讓方然出神。
想着就在前不久逃離倫敦時才問過自己的這句話，驚訝她爲什麼會這麼說的這一刻，
“你還記得你之前兩次拒絕我的理由麼，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
方然看到維羅妮卡近在咫尺的精緻容顏輕輕一笑，注視着他的眼眸裏有着一股無與倫比煽動人心的魅力。
“你已經接受你的力量了，在你們的世界和我站到了一樣的高度，不再是一開始那個在舞會上緊張，對我的提議慌亂拒絕的小男生，”
“哪怕還沒有完全釋然承認，你也踏出了離開原地的那一步，這一次是你自己主動的選擇，跨過了你之前所有拒絕我的理由。”
“所以...”
夜輝灑滿的房間裏，窗邊女性完美的身影輕俯貼近黑髮的青年，直視着他再一次說出邀請。
“來站到我這邊吧，方然。”
維羅妮卡認真的看着方然，輕聲低語的說出承諾。
“這和你現在的生活並沒有衝突，我會幫你實現你的願望。”
而再一次聽到她的邀請，並沒有和以前一樣直接拒絕，而是對視着維羅妮卡的眼睛陷入沉默。
已經能坦然以a級上位的身份出現在世界中的他，某些觀念也在心中悄然瓦解，他看着眼前在夜輝裏華美得傾國傾城的身影，只是很鄭重的平靜開口：
“爲什麼”
讓維羅妮卡看着他的眼眸裏閃過光彩，聽着這並沒有直接拒絕反而仔細詢問的回答，她突然開心的輕笑了起來，笑聲填滿房間。
“真讓我高興，方然。”
“看來想獲得參加者的超凡偉力當做靠山，這種簡單理由並不能滿足你，”
能感覺到她輕柔的手指拂過自己臉頰，方然看到維羅妮卡眼眸裏有着驚喜，那雙銀灰色瞳孔看向自己，重新掛上那抹讓人覺得捉摸不透的迷人微笑。
“那好吧，我們來玩個符合我們身份的遊戲。”
她拿起那柄銀色的左輪槍，子彈叮咚作響的掉在桌面，填入唯一的一顆旋轉彈巢像是轉動輪盤，
維羅妮卡看向面前對俄羅斯輪盤稍顯陌生的方然，故作神祕微笑開口：
“你贏了我就告訴你。”
然後她手指扳下擊錘，扣動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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