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蘭卿曉有什麼立場安慰她倘若勸她放棄燕王,一心一意地侍奉皇帝陛下,今後她知道燕王對蘭卿曉別有心思,那豈不是說不清了倘若勸她不要放棄,應該有所堅持,那不是讓她飛蛾撲火、越陷越深
玉肌雪苦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明明可以享受榮華富貴,明明得到了陛下的恩寵,卻心繫他人,做不切實際的夢,心存妄念。”
蘭卿曉斟酌再三,寬慰道:“娘娘放心,我絕對不會泄露半個字。其實這樣也挺好的,燕王殿下不利用你說明他不希望你越陷越深。娘娘做好自己,在後宮站穩腳跟,得到陛下的恩寵,纔是你和玉家的根本。你總要爲玉家想想,是不是”
玉肌雪眨眨眼,把盈盈的淚花眨回去,“你說得對,我應該爲自己、爲爹孃、親人想想。”
“倘若我有機會見到燕王殿下,會跟他提起此事。不過我覺着吧,倘若大理寺少卿查不出此案的真兇,興許太后娘娘會讓燕王殿下偵辦。”
“希望如此吧。”
蘭卿曉再勸慰幾句,爾後告辭離去。
回針工局的時候,她鬼使神差地繞道,特意從存墨閣經過。雖然她知道燕王不可能在宮裏,但心底總有一絲微渺的希望,似小小的燭火頑強地燃燒着。
她站在宮道邊的樹蔭下,望着那虛掩着的硃紅大門出神。
近來燕王留在存墨閣辦事、歇息的時日比往年多了許多,因此宮人每日都來打掃,甚爲勤快。此時便有三四個宮人進進出出,看見她站在那兒,還奇異地看兩眼。
看了半晌,她自嘲地笑,準備回針工局。
這時,流風走出來,她驚訝不已,窘迫地低頭,轉開臉,打算悄然離去。
“卿卿姑娘,殿下傳你進來。”他站在大門處大聲道。
“殿下在”蘭卿曉又驚又喜地走過去。
流風沒有回答,傲嬌地轉身進去。
她跟在後面進了存墨閣,想着燕王今日進宮莫非是有什麼事
燕南錚在書房看書,聽見腳步聲,眉睫微擡,端起茶盞淺淺啜着。
流風把一碟紫葡萄、一碟香瓜擱在案邊,爾後幽怨地看她一眼,退出去。
蘭卿曉錯愕,這流風怎麼跟個娘兒們似的,莫非怪她搶走燕王
“殿下,奴婢已經想好新衣袍繡什麼。”她莞爾道。
“說來聽聽。”燕南錚朝她招手,手指修長,根根如玉。
“夜合花。”她走到書案旁,見他依然伸着手,便又走近一點。
“夜合花畫出來給本王瞧瞧。”他捏了一顆葡萄遞到她脣邊,面容清冷,舉止卻是暖心的。
蘭卿曉伸手去接,卻見他的手移開一點,便知道他的意思,張脣吃了那顆紫紅的葡萄。
嗯,很甜,心更甜。
燕南錚沒有及時抽離手,被她的脣瓣吮了一下,溼溼的,潤潤的,溫溫的。
指尖,熱熱的,似殘留着她的甜香。
心,顫了顫。
她看見他的目光垂落在指尖,忽然意識到什麼,羞窘得面頰浮現朵朵紅暈,那肌膚嫣紅薄嫩,宛若春日桃花嬌柔一瓣,花魂都染在肌膚裏,教人想要恣意憐愛。
“奴婢”
“過來,畫給本王看。”
他拉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她驚震地站起來,慌得舌頭打結,結結巴巴道:“這不好”
燕南錚輕按她的香肩不讓她起身,嗓音沉啞得勾人的魂魄,“你是要本王握着你的手畫”
蘭卿曉不敢再動,稍稍挪了個比較舒適的位置,拿起狼毫。
“放鬆點,繃着不累嗎”他輕拍她的纖腰,掌心溫柔。
“”她努力放鬆下來,坐在他懷裏,能輕鬆嗎
他的掌心輕按在她的後腰,熱度急速飆升,好似有灼熱的火苗透過衣物烤着她的肌膚,讓她渾身不自在。
她深深地呼吸,卻還是感覺他整個懷抱熱氣騰騰,她好像要被烤熟了。
“再輕鬆點,本王又不會吃了你。”燕南錚的語聲溫柔如水,勾得人心湖盪漾。
“”蘭卿曉哭笑不得,我的殿下,你究竟想做什麼畫畫還是調戲呀
“還不畫”
“哦。”
她默默地想,他這麼調戲她,她應該開心啊,慌什麼怕什麼男女之間互相愛慕不就是這樣嗎
想通之後,她真的放鬆了,在一張白紙落筆,輕輕勾畫。
雖然她的畫技不怎麼高超,但好歹能畫出個形來。
然而,她正全神貫注地勾畫着,忽然感覺到有灼熱的氣息嫋
頓時,蘭卿曉四肢僵住,持着狼毫的手凝滯在半空,久久無法落下。
這天本來就熱,此時她覺得這個懷抱像個大火熊熊的火爐,而她快被燙熟了。
她不敢動彈,時光好似停滯了,空氣也好像凝固了,怎麼辦
而此時的燕南錚,經受着更加可怕的煎熬。他凝視着她線條平滑優美的側頸,那瑩白如雪、滑嫩如綢的肌膚刺激着他的眼眸,那種麻辣的感覺直抵心房,隨之擴散到四肢百骸。
火浪狂濤乍然涌起,他掐着她纖細的腰肢,熱脣落在她嬌嫩如花瓣染就的側頸,肆意地滑行
蘭卿曉渾身一震,四肢緊繃如弦,心跳如擂鼓,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撥開她的衣襟,炙熱的脣舌輾轉到瘦削的香肩,細雪般的肌膚如千丈皚皚雪原孕育出一朵妖嬈紅蓮,紅豔豔的蓮蕊好似有一種致命的魔力,讓人沉醉到無法自拔。
她強烈地感覺到他的脣舌帶起的酥麻,這是她最敏感的地帶之一,此時她的四肢不由自主地酥軟下來,只覺得渾身乏力
燕南錚忍了太久,烈火狂肆地蔓延,轉戰多處,終於轉過她的臉,吻她嬌豔如花的嫩脣。
情動時刻,熱浪滔天,遮天蔽日,血脈疾行,恨不得將她按在書案
“殿下,小的送來熱茶,小的進來了。”
剛說完,流風就推門進來,連敲門都沒有。
燕南錚只來得及拉好她的衣襟,依然圈禁着她。
蘭卿曉坐立難安,腰肢被他一臂摟着,動彈不得,她又尷尬又窘迫,低着頭,臉頰熱烘烘的,一路燒到脖子。
流風傻了,懵掉了,看着卿卿坐在殿下懷裏,嘴巴張得可以塞進去一個鴨蛋。
這是什麼節奏
詭異而曖昧的氛圍,他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燕南錚低沉道:“下不爲例。”
流風依然呆呆的,回不過神來。
鬼見愁連忙進來,笑道:“殿下,今日流風有點不適。”
說着,他把流風拽出去,把房門關了。
走遠了些,流風終於緩過神,整張臉漲得紅彤彤的,懊惱道:“我是不是又闖禍了”
“你怎麼不長記性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但凡卿卿姑娘跟殿下在一起,你不能像以前那樣冒失。”鬼見愁諄諄教誨。
“我”流風欲言又止,氣急道,“殿下怎麼可以這樣”
“殿下哪樣了”
“殿下對卿卿姑娘這樣,那清婉姑娘怎麼辦”
“殿下自有主張,你操什麼心再者殿下的私事,咱們當下屬的,有資格過問嗎”鬼見愁一陣見血道。
“可是,清婉姑娘那麼好,伺候殿下那麼多年”流風辯駁道。
“清婉姑娘再好,殿下不喜歡也沒轍啊。”鬼見愁拍他的肩,“行了,若有下一次,殿下必定罰你。你還是老實點吧。”
流風鬱悶地離去,清婉姑娘離開幾個月,那卿卿姑娘就趁虛而入,太可惡了
書房裏,蘭卿曉嬌羞地站起來,燕南錚按住她,低沉道:“還沒畫好。”
她的雙腮紅粉菲菲,就連雪頸也泛着粉紅的光澤,“這樣不太好吧”
他在她耳畔低語:“本王想看看夜合花是什麼樣的。”
這曖昧的舉動、熾熱的呼吸,讓她忍不住縮縮脖子。她默默地想,他見多識廣,豈會不知道夜合花長什麼樣
不過,她到底沉下心來,迅速畫出一朵夜合花。
“唔,不錯。皎潔如月,芳潤如玉,清純而可愛。”燕南錚沉朗道,體內的烈焰漸漸熄滅。
“奴婢心裏有一個疑惑,想問殿下。”蘭卿曉掙扎着站起身,難得這回他沒有阻止。
“說。”
“上次凌女官派侍衛來搜奴婢和落音的房間,奴婢覺得以她的手腕,侍衛應該會搜到重要的物證。然而,侍衛空手而歸,這有點古怪。”
“你認定是凌女官想栽贓”
“嗯,她不會無的放矢的事。那物證可能被人提前拿走了。這事跟殿下有關嗎”除了他,蘭卿曉還真想不到第二人會做這樣的事,會提前防患。
“不枉本王這些日子教導你。”燕南錚輕淡道,“你可知,凌女官吩咐什麼人栽贓”
她認真地想,能在針工局宮人的住處栽贓,不是針工局的人,便是武功不錯、來去自如的人。
若是針工局的人,莫非是緋顏
若不是針工局的人,那就應該是凌女官的下屬。
她說了自己的推測,“那日是白日,奴婢覺着針工局的人行事更爲隱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