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之間,她感覺到視線越來越模糊,感覺到手術室裏來來回回走動的醫務人員。
身體裏被注入了冰冷的液體,刀割般的疼痛鋪天蓋地般涌上來。
耳邊,是醫療器械的滴滴聲,還有賀以心得逞邪惡的笑意,
“知道當年你爲何會跟野男人鬼混嗎其實是我給你下的藥。我要毀了你,誰讓你們陳家不擇手段硬逼着景礫娶了你”
“還有,你以爲景礫爲什麼會答應跟你結婚他不過是看中了你們陳家的實力”
這一句句殘忍的真相襲來,刺激的陳笑卉情緒幾乎崩潰,可是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思緒一點一點消散,早就沒了反抗的力氣。
他們要殘忍的拿掉她的子宮。
他們要殘忍的剝奪她做母親的權利。
她恨透了他們
她恨蔡景礫,可卻離不了婚。
那她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滴滴滴。
兩天兩夜後,陳笑卉在醫院病房中緩緩醒來,視線中白茫茫一片,她艱難的睜開眼睛,全身上下都彷彿被撕裂了似的,疼的撕心裂肺。
那錐心刺骨的痛意,狠狠地折磨着她。
她不想活了。
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她再也受不了。
她不能讓她那孤零零的孩子一個人在天堂,她要去陪他。
發現她醒了,小護士叫來蔡景礫,蔡景礫只穿着一條西褲,一件黑色襯衣,他的頭髮有些凌亂,眼眶青黑,看到她醒了,緊緊鎖着她的表情一步步走進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蔡景礫坐在牀邊,呼吸緊繃着,仔細觀察着她的情緒。
他以爲她一定會跟他鬧,可是沒有,她安安靜靜的像是一隻破布娃娃,瘦削的小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陳笑卉沒有看他,眼神空洞道:“我想回家。”
他現在不想跟病號計較,這幾天她一直昏迷不醒,迷迷糊糊的一直在說,蔡景礫,我恨你,每一句話都咬牙切齒,透着徹骨的恨意。
蔡景礫以爲自己不會在乎,可是這些字眼落在他心口,卻讓他覺得心尖的軟肉像是被針扎般疼痛。
這個女人那麼不擇手段,他竟然還會心疼她。
陳笑卉閉上眼睛,無聲無息的冷笑,“那你讓我死了吧。”
這句話,死氣沉沉。
絕望又悲憫。
蔡景礫不由得有些心慌,他死死瞪着陳笑卉,呼吸緊繃着,半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轉身煩躁的揚長而去
他竟然不敢忤逆她
該死
沒過多久,蔡景礫便幫她辦理了出院手續,雖然如此,但是他聘請了專業的醫護人員,甚至將整個病房都搬回到他們倆的別墅。
陳笑卉的狀態看起來好了很多。
可是,蔡景礫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早就不想活了,她想回家。不過是想死在他們的家裏,讓他一輩子不能心安。
夜深人靜。
大火瀰漫。
“着火了着火了”
蔡景礫的車剛剛駛入別墅區,便聽到傭人們在吶喊。
他的心一下子慌了,瘋了似的將車停在別墅門口,迅速衝出來,抓起一個傭人便怒吼,“怎麼回事爲什麼會着火”
“先生,不知道啊,火是從少奶奶房間燒出來的”
陳笑卉
他瘋了似的衝進火裏,偌大的別墅,黑煙滾滾,二樓主臥的火勢最猛,人進去根本出不來。
“先生您不能進去太危險了”
可是蔡景礫卻猩紅着雙眼,狠狠地掙脫阻攔,毫不猶豫的衝進了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