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加油站只有一間小房子,大概是員工休息室裏,裏面隱約有個人影。
外面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都沒有,我尋思着就在這裏等一會兒也好,路過的車畢竟有不少來加油的,搭到客車的機率比較大。
就在這時,我的肚子卻疼了起來,突然間很想去廁所。大概是這兩天喫的東西跟平時不一樣,有些水土不服,沒辦法,我只能找廁所。
擔心行李放在外面會丟了,我只好上前敲開了那間房門,裏面有個年輕小夥子,正在玩手機,見有人來了,擡起頭問我幹什麼。
我看他模樣倒是挺憨實的,就說讓他幫我看下行李,順便問他廁所在哪裏。
他用手指着告訴我,後面樓裏有廁所。
後面樓裏就是昨晚我和楊哥投宿的破旅館。
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想想那隻鹹豬手,還有架在脖子上冰涼的刀刃,我渾身都冷起了雞皮疙瘩,那地方我可是不想再踏進去一步。
可是肚子裏鬧騰得厲害,我只好抱着點小期望,又問他:“近一點的有沒有,你們平時用的廁所在哪裏,我比較急。”
那男孩很認真地給我解釋說:“我們這裏沒正兒八經的廁所,加油站工作的都是男的,隨便找個旮旯就能解決,想去廁所只能去後面的樓裏。”
沒辦法,我謝過了他,只好出了門,硬着頭皮往加油站後面走去。
一路上,我心裏都忐忑不安,除了昨晚遭遇鹹豬手讓我噁心,我還害怕一件事情,就是撞到楊哥,尷尬我倒不怕,只怕他要是真纏着我,我就更不好搭別的車了。
所以我走得特別小心,而且特意注意了下樓下停的車,確定楊哥的車已經不在那裏,一顆懸着的心才落了下來。
我正要進樓的時候,有幾個人正往外走,大概都是準備離開的客人。
我停住腳步,往邊上靠了靠,讓他們先通過,免得跟人碰撞摩擦。
幾個人都是男人,邊往外走邊抽菸,經過我面前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看上幾眼,我低着頭,卻依然能夠感覺到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他們還哈哈大笑,操着很重的地方口音,推搡着說話,我一句都聽不懂,也能感覺到有戲弄的意思。
最後出來的一個人走得很慢,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人,長得有棱有角,眉骨上有道疤,看上去挺人。他在我面前稍有停頓,好像想跟我說話,我心裏一慌,假裝沒看見,低下了頭匆匆進了樓裏。
等到廁所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個人還在門口徘徊,我真的是怕極了,進了廁所解決小便之後,我又待了一會兒,等到外面外面沒有了動靜,纔敢小心地出來。
回到加油站取行李的時候,屋裏是空的,那個小夥子不知道啥時候出去了。
我自己拿了行李出了門,看到那小夥子正在給一個車加油,車窗開了半拉,裏面坐着的正是那個眉骨上有疤的男人,剛剛在後面樓門口見過。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遠遠地衝我笑着。
那人加完了油,開動了車子,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問我搭不搭車。
我沒說話,搖了搖頭。我懷疑這人跟楊哥是一個套路,上了他的車我還是會喫虧,我抱定了心思只搭客車,自然不會上他的套。
疤痕男倒也沒再邀請我,重新開動了車子,我以爲他要離開,卻發現他只是把車開到了路邊,然後就停下來不走了。
我的心裏頓時又隱隱不安起來,鬼使神差地拉起箱子,轉身回到了小房子裏,這時那個加油工小夥子也回來了。
“你們這裏能搭到客車嗎載客的巴士,或者旅遊大巴都行。”眼看着都該中午了,我心裏真的是挺着急的,便直接向那個小夥子打聽。
小夥子說給我問問,然後就打了個電話,他打電話的時候用的是方言,就算面對面,我連一句也聽不懂。
過了一會兒,他撂下手機,帶着點興奮對我說,碰巧昨天有個旅遊的巴士停在他們這了,就在樓後面,他可以帶我過去。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眼前出現了曙光,心裏頓時明亮起來,連聲說着謝謝,一邊隨他出門,小夥子非常熱心,還主動幫我拎起了箱子。
一路隨着他來到後院,我確實看到有個巴士停在那裏,是個很舊的巴士,外殼有很多處都掉了漆,窗戶周圍都生了鏽,門敞開着。
“就這個車嗎”我問話的時候,心裏早就起了懷疑,眼前的這個巴士怎麼看都覺得有點怪異,不像是平時見過的旅遊巴士。
小夥子不再說話,不動聲色地上了車,把我的箱子放在了上面,然後說讓我先在這等着,一會兒司機就來了,他得回前面幹活了。
我心裏本來就犯疑惑,等他一走,我就上了車去取箱子。車裏更是破舊不堪,座椅上全是灰塵,中間過道里也滿是啤酒瓶子和各種垃圾,發出難聞的氣味。
我的箱子被他放在了中間的行李架上,我只能站在座椅上去取,可就在我剛剛準備拿箱子的時候,雙腿突然一緊,身體一輕,被人從身後抱離了車座。
“啊誰啊放開我”看到腹部扣了一雙粗糙的手,我嚇得大聲喊叫起來,一面慌亂地手伸向身後抓去。
這時,身後的人鬆開了手,我抓了個空,整個人也跌在了過道里。
那人在我落地前抓住了我的胳膊,不由分說,拖着我就往車尾走去,我知道這又是個陷阱,拼了命用腳勾住座椅,拼死哭喊,掙扎着,抗拒着。
這時,拖我的人停了下來,在我的眼前亮出了一樣東西,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我頓時嚇得渾身發軟。
而眼前的刀,跟昨夜在旅館裏,我被威脅時見到的那把一模一樣這時,那人的臉也湊近了我的視線,果然是昨晚那個鹹豬手,我頓時心便沉到了底兒。
見成功地嚇到了我,那人瞬間得意起來,露出了滿臉淫笑,繼續把我往車後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