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裴總三人也不好這麼跑掉,只能跟江母還有聞聲趕來的江父、江戚峯糾纏。
江戚峯其實很不喜歡這樣的行徑,像乞丐跪在地上抱着人的腿求施捨,讓他覺得尊嚴全無。
可如今江家這樣的情況,若是不想辦法自救,江氏集團大概會淪落到破產的境地。他又做不到真的坐視不理,無動於衷。
“有些涼了,我讓人給你換一個。”賀寒川絲毫沒理會那邊的情況,抽了向晚的暖水袋,遣人給她換成熱的。
向晚以前還總覺得,被賀寒川猜中心思、要挾,很受打擊。但一看裴總他們的處境,她這份打擊就沒有了。
不是她太弱,是他太強。
“再等等,馬上就要結束了。”賀寒川怕她在這裏待着煩。
向晚,“我倒希望遲點結束。”
這樣姚淑芬給她安排的劇情,就可以遲點上演,畢竟對上姚淑芬跟那個神祕人,她有些忐忑。
她總有種感覺,或許到時候情況會失控
“什麼”她聲音太小,賀寒川沒聽清。
向晚搖搖頭,“沒事。”
有收音器,什麼都說不了。
賀寒川視線在她裝着收音器的手包上頓了一下,五指微微攏起,又很快展開。
只要再忍耐一下就好,他快查出來那個人是誰了
這次的事解決了,他絕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委屈
他的視線恍若實質,戳在向晚身上,她擡頭,問道:“怎麼了”
看起來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突然想你了。”賀寒川嘴角勾了勾,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臉,在她的脣上親了一下。
向晚身體一僵,她不就在他跟前等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鬆開了,有不少人正在往這邊看,還議論着什麼。
“這是你爺爺的葬禮,你注意點。”她臉上隱隱有些發燙,又擔心別人會抓住這件事,說賀寒川不孝,或者其他的。
賀寒川不以爲意地掃了眼衆人,在她鼻子上輕颳了一下,“怕什麼”
等這次的事情處理清楚了,她不用再受任何人的威脅,也不用怕任何人。
向晚也不是怕,就是擔心影響他的名聲,不過他對這些好像不在意。
一旁,裴、宋、鍾三家還在跟江家和稀泥,又有不少其他人摻和了進去,局勢愈發混亂了。
“向晚”任小雅噠噠噠跑過來,想要抱向晚,可賀寒川突然擋在她前面,她只能緊急剎車。
呼
好險,差點撞到大冰山身上
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拐了過彎,繞到向晚跟前,摟住了她胳膊,“向晚,賀老爺子死了,你的苦日子總算過去了等葬禮結束了,要不我們去慶祝一下吧”
鍾宇軒聽得嘴角直抽抽,見周圍沒有其他人,高懸的心才落下。
他扭頭剛想跟賀寒川抱怨一句媳婦兒太能闖禍,就見後者緊緊盯着他媳婦兒,周身縈繞的氣息不是很友好。
這這這居然連女人醋都喫
“幹嘛幹嘛幹嘛呀我跟向晚說的好好的,你拽我起來幹嘛啊”任小雅瞪着大眼睛,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像只小河豚。
鍾宇軒忍住在她腮幫子戳一下的衝動,瞥了眼神色有所緩和的賀寒川,一本正經解釋道:“向晚懷孕,你別這麼莽莽撞撞地衝上去,傷到孩子怎麼辦”
“那我輕點不就行了”任小雅給了他一個白眼,小心翼翼地重新摟住向晚的胳膊。
鍾宇軒,“”
“向晚,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任小雅雙眼亮晶晶,“我們好久沒見了,而且又好不容易遇到件大好事,出去”
在鍾宇軒心臟都快跳出來的時候,向晚及時打斷了她的話,“你是任書記的女兒,在外面說話要注意,別讓人抓到什麼把柄,到時候對任書記不好。”
賀寒川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存在感太強,她就是想忽略都不行。
她抿了抿脣,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掙脫了任小雅的胳膊。
賀寒川這才收回視線,恍若剛纔那個人根本不是他。
任小雅壓根沒注意到向晚的那些小動作,“放心啦,我又不傻這裏要是有其他人,我肯定不會這麼說的”
她嘿嘿嘿笑了幾聲,“你還沒回答我呢,去慶祝嗎最近新開了一個酒吧,它那兒的駐唱可帥了”
聽到帥,賀寒川垂放在身體右側的手小小地動了一下,“她不去。”
“我、我又沒問你,我問的是向晚”任小雅心裏努力告訴自己別怕,但對上賀寒川飄過來的眼神,還是下意識跳起來,躲到了她師父兼男朋友後面。
哎呀媽呀,太嚇人了
鍾宇軒,“”
“寒川,她膽子小,你別嚇她。”
賀寒川輕飄飄地瞥了眼躲在他身後的任小雅,“今天是爺爺葬禮,向晚不能跟你出去慶祝。”
要是被有心人把這件事報出去了,對向晚跟賀家都沒什麼好處。
鍾宇軒擔心任小雅胡說八道,低聲給她解釋了一句,“向小姐以後畢竟是賀家人,她要是跟你一起去酒吧,還不知道會被人說成什麼樣。”
“知道啦”任小雅癟癟嘴,真沒勁
她從鍾宇軒身後走出來,突然一拍腦袋,想起一件事,“大冰山,這次人體實驗的事,我爸說可能跟”
“咳。”向晚手擋在脣前,咳嗽一聲打斷了任小雅的話,她面上一片平靜,但心臟跳得飛快。
聽任小雅這意思,好像知道那個神祕人是誰
但就算知道,也絕對不能在這裏說,她衣服裏還有收音器。要是被姚淑芬聽到,這件事再把任小雅牽扯進來就不好了
任小雅完全沒理解向晚的意思,懵逼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我爸說,可能跟一個大人物有關,不過那個大人物是誰,他就不知道了。”
隨着她的話,向晚的心情跟過山車似的。聽到她說不知道,她也說不出到底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