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第四十二章 二十軍棍
    夏仁義鄭重其事地轉過來,看着月謠認真地眼神,忽然一聲冷笑:“本帥已經特例準允你二人道歉就可,你這是做什麼?”

    月謠抱拳躬身,道:“是小人違反軍規在前,若是大人因爲周姐一句話便起愛護之心,事後傳出去,就會說大人是徇私。這裏是帝畿、是天子親下敕令新立的女兵營,若是傳出這樣的名聲出去,不僅損傷的是大人的顏面,也是天子的顏面。”其實夏仁義縱容手底下女兵被肆意糟蹋,哪裏還有什麼好名聲?但這都是在暗地裏的,誰也沒有放到明面上來,就好像誰都不說事情就沒有發生過了一樣。現在月謠放了一頂大高帽在夏仁義頭上,如果他不順着她的理往下走去,那就是放在明面上地反抗天子敕命,這樣的罪名他不能承擔。

    很多事情,雖然大家都看在眼裏,但在暗地裏就沒事,放在明面上就是大大地不妙了。

    她又說,“天子十分愛惜將才,大人也素來求賢若渴,聽說大人允准士兵營內可自行約定比武。因此小人斗膽,請師帥做個見證,準允小人與楊、何二位大人比武。若是小人輸了,甘願數罪併罰,奉上項上人頭!只是小人的小妹尚在年幼,請將軍高擡貴手,無論輸贏,所以的懲罰都落在小人身上,不要牽連小妹。”

    陳媚巧當即驚呼,臉色都嚇白了。

    雖然她知道月謠功力不低,但贏了要承擔二十軍棍,輸了要人頭落地,這簡直就是豁出命去求一個嚴苛的懲罰!

    夏仁義看這樣月謠的背影,內心十分不悅,但月謠身爲女子,身材又不像九娘似的壯成牛,心下有了幾分輕蔑,便順水推舟地同意了。

    反正今天晚上的目的也不過是教訓教訓這兩個人。

    只有周姐不太甘心地投去一個陰厲的眼神,抱着手臂微微仰頭看着月謠。

    月謠跪下磕了一個頭,朗聲道:“多謝大人!”

    雖然已經過了子時,但是女兵營卻破天荒地人頭攢動,被臨時搭出一個比武用的擂臺,師帥夏仁義坐在視野最好的臺子上,周姐和一個眼生的美貌女子一左一右地服侍着他,其餘幾個他營的中、下大夫們則站在一旁,各自摟着形形色色的女兵們,有說有笑。

    這番光景哪裏像一個女兵營!

    月謠眉頭深皺,手持一把輕劍就上了擂臺,何、楊兩個千夫長酒已經醒得差不多了,各自拿着慣用的刀,在她前方一左一右地成掎角之勢站立。

    此時蘭茵早就忍不住隨着大家出了營帳了,正站在陳媚巧身邊,陳媚巧緊張得手心都是冷汗,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喝蘭茵的飛醋了,抓着她的手伸長了脖子看臺上的情景。

    那畢竟是千夫長,功力不會是一般的小兵能比的,更何況他們上過戰場,下手講究的是一刀斃命、快速結束戰鬥。輕劍與刀比起來,相對來說,顯得輕靈有餘而力量不足,若是一般人,早就被一刀打下擂臺去。但月謠手握輕劍,充分利用了起輕奇的優勢,加上她身形輕盈,雖然一招未出,但躲閃之間甚有章法,不僅沒有消耗自己的體力,還將何、楊二將耍的團團轉,幾十招下去,不僅沒有傷到自己一分毫毛,還消耗了他們大量的體力。

    陳媚巧起先看得十分心驚膽戰,畢竟那是半人高的大刀,足足有十幾斤重,一刀下去削鐵如泥,好幾次月謠都差點兒被砍到,卻次次都化險爲夷,到最後她慢慢放下了心,還暗暗地爲她加油叫好!

    雖然何、楊二人全程都追着月謠,看上去佔盡上風,但是夏仁義一眼就看出來了,月謠這是在保存自己的體力轉而消耗對方的,現在看起來何、楊是上風,但不出一盞茶的功夫,情勢就會急轉直下。

    他不再對身邊兩個美人的殷勤感興趣,身體前傾,轉而注意月謠起來。

    這個女子,躲閃之間雖然看起來略顯狼狽,但次次都遊刃有餘,明顯功力高於對方。但她不僅不依恃功力高而速戰速決,反而轉用消耗對方實力保存己方力量的詭詐之術。一方面來可以隱藏自己真正的實力,另一方面等到贏得比試的時候,也不會讓何、楊二人面子上太難看,否則那兩個人日後會不會逮着機會報復她還難說。最重要的是,比試上越少付出體力,越有餘力可以承受隨之而來的二十軍棍。那可不是說着玩玩的,二十下軍棍下去,若是身體孱弱的,當場斃命的都有。

    她必定已經發現了周姐所謂的“道歉“”存在的貓膩,纔會有這種方式來脫險。

    想到這裏,夏仁義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下

    巴。

    臺上何、楊二人體力漸漸不足,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月謠不再退避,劍風橫掃,踏着二人一同揮過來的刀面如一隻飛燕一樣越過他們的頭頂,在他們身後不足三丈的距離處悍然一劍劈下……

    何、楊二人驚覺身後劍氣勢不可擋地撲過來時,勉強提刀格擋已是來不及,前後被強悍的劍風逼退道擂臺邊,差一點兒就要滾落下去。他們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底力看到錯愕和憤怒,然而就在揮刀之際,夏仁義忽然站了起來,高聲喝道:“夠了!”

    他們猝然收手,憤憤不平地看向夏仁義,卻見夏仁義意味深長地盯着月謠,“你贏了,下去領二十軍棍吧!”

    “大人……”

    “大人!?”

    月謠是順從地棄劍抱拳,下去跟着行刑的兵士走了。

    她走後不久,夏仁義很厭棄地看了眼何、楊二將,道:“你們兩個身爲千夫長,卻武藝不精,輸給了一個剛入營的女兵,簡直是奇恥大辱!滾回自己的營地離去,自領十軍棍,謝罪去吧!”

    何、楊二人還想詭辯,然而夏仁義一巴掌甩開要貼上來的周姐,甚有威嚴地走了。

    二十軍棍不是平時那種燒火的棒子在後背揮一下就好了的,那是特製的木棍,一棍子下去幾乎讓人口吐鮮血,更何況是連着二十下。何、楊二人本被夏仁義呵斥了一頓,加上輸了比試倍覺臉上無光,正是滿腹怨氣無處撒的時候,卻看見月謠咬着牙跪在刑臺上挨軍棍,棍子揮下去時那連着骨頭都要被打斷的聲音伴隨着她的悶哼傳入他們的耳朵裏,奇蹟地讓他們憤懣的心情有所好轉。

    陳媚巧在下邊看着她受罰,急得滿頭大汗,眼淚水不受控制地又流下來。

    蘭茵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哭了,月兒如果不是有把握,是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的。”

    陳媚巧甩開她的手,兩條淚痕猶掛在臉上,委屈和害怕表露無遺,還有一絲不加掩飾的厭煩,“又不是你姐,你當然不心疼!”

    二十下軍棍結束,陳媚巧第一個衝上去扶住月謠。她背後的衣服早就已經破了,露出裏面一片通紅的皮膚,行刑的是手段老到的兵,每一下力道和角度都控制得十分好,確保了受刑者衣服破爛,但裏面的皮膚卻不會裂開,至於內傷……全憑受刑者個人的功力深淺了。

    月謠看上去雖然面色慘白,嘴角更是因爲咬緊牙關而不小心磕破了一層皮,繼而流出部分血來,但其實她受的傷遠遠沒有陳媚巧想象中的厲害。至少,與那一次在藏書閣被姬桓發現時隔空被劍氣所傷相比,這一次連那次的一半都不到。

    但是陳媚巧還是被她的臉色和嘴角的血嚇到了,一路泫然欲泣地將她扶了回去。

    趴在通鋪上時,月謠握了握她的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沒事的,不要怕。”

    蘭茵一早準備好了熱水和傷藥,又小心地解開她的衣服,期間不小心碰到了月謠的傷處,惹得她嚶嚀一聲,當即被陳媚巧惡狠狠地推開去。

    然而還沒開始上藥,周姐卻提前回來了。

    今夜這一出雖然像是巧合,但經不起細推,周姐在夏仁義耳邊吹得耳旁風意圖太明顯了。

    九娘平時忌憚月謠,但現在她一身傷痛躺在牀上,便立刻露出了兇狠的獠牙,一手一個將陳媚巧和蘭茵像提小雞一樣扔到了一旁,緊接着周姐窈窕萬千地走過來坐在了陳媚巧原先坐過的地方,慢條斯理地取過藥膏抹在手上,然後突然重重在她背上按下去。

    看着月謠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嗚咽,她快意地笑了。

    “就算你厲害,那又怎麼樣?好好看清楚了,這裏是我的地盤!我要弄死你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說話間手上加力,眼底裏的狠勁暴露出來,豔麗的臉上充滿了扭曲的神采,當即痛得月謠冷汗涔涔。但是她沒有表露出來,甚至連吭都沒吭一聲。

    周姐粗暴地在她整個背上抹藥,直到整個背都被她肆虐的手按壓過,才心滿意足地露出笑容,把剩餘的膏藥和熱水往地上一甩,戾氣十足地回了自己的位置脫衣睡覺。

    陳媚巧和蘭茵將她的暴行全部看在眼裏,一個又恨又怕,一個沉默不言。夜深人靜之後,所有人都睡了,呼嚕聲此起彼伏,陳媚巧卻連哭聲都不敢放出來,趴在月謠手邊不斷地抖着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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