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第九十三章 聽戲
    月謠摸了摸環環的腦袋,環環似乎能明白她的意思,一個躍步跳過去,兩三步就到了馬車跟前,慢慢地低頭嗅了嗅已經昏倒的車伕,突然張大口咬斷了對方的脖子,斷口處頓時噴涌出大量鮮血,將她胸前的白毛染得紅得髮油……它飢餓極了,囫圇就將車伕拆骨入腹。

    馬兒早就嚇癱了,轟得一聲趴在地上,發出絕望的悲鳴。

    老鴇艱難地從馬車後部爬出,還沒跑兩步,耳邊傳來一陣勁風,緊接着一把劍貼着她的耳際在她面前死死釘住。

    “大……大人?”老鴇不住地磕頭,“您……您放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求求您!把我放了吧……!”她苦苦哀求着,環環已經伏低了身子,悄無聲息地到了她身後。

    月謠冷冷地笑了,那笑容陰森透骨,宛如地獄魔爪,讓人心生惡寒。她一劍拔出,寒光在陽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寒光映照之間,環環毫不猶豫地撲向了老鴇……

    月謠緩慢地將劍收回劍鞘,背對着環環,耳畔充斥着淒厲的慘叫,她卻充耳不聞,神態自若,宛如身後發生的不是兇獸喫人的慘劇,而是臺上一出不夠吸引人的戲曲。

    不出半刻鐘的功夫,身後的慘叫已經沒了,只剩下骨頭連着肉被吞喫的聲音,血腥氣在一望無際的荒野上很快散去,只留下一地的鮮血。

    回到小司馬府時,已經是傍晚,西方天空晚霞如織,如火如荼地鋪滿了半個蒼穹。月謠手裏拿着一個錦盒,裏面裝的是一隻金鑲玉蟠螭帶鉤,是她路過一家玉器店的時候看到的,刀工細緻,第一眼看到時,她腦子裏一下子浮現姬桓將它佩在腰間的樣子,沒有猶豫地就買了。

    攬月軒就在眼前,她低頭看了一眼被雕花錦盒,嘴角彎了一下,步履明快起來。

    屋子裏很安靜,月謠將盒子放在書案上,喊了一聲姬桓,卻沒有人應聲。

    “清和!”

    “大人,您剛走不久,姬掌門就去找您了,您沒有碰上嗎?”

    月謠眉頭一皺,“他找我做什麼?”

    清和道:“您沒有帶蛇符。”

    月謠心中一突。

    帝畿城進出有戍衛看守,必須要帶上象徵身份的銅符——文官是兔符,武官是蛇符,平民百姓則是魚符。她是天子寵臣,誰敢查她的蛇符?沒帶也就沒帶了。姬桓既然送蛇符,再慢也早該在上午就送到了女兵營……

    她面色一點點難看起來,正要出去尋人,卻見姬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正站在攬月軒的門口,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

    那樣的神情從她叛離逍遙門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了,一剎那彷彿回到了當年在大武試、他看穿了她贏取比賽的卑劣手段時的情景。

    “清和,你下去吧。”

    清和領命,無聲地退下了。

    金烏徹底沉入雲海,暮色一點點籠罩了小小的院落,風漸漸地冷了,吹過來卻讓人感覺悶熱,手心裏盡是汗水。

    她走過去,直截了當:“你去給我送蛇符?”

    姬桓直直地看着他,一言不發。那樣的眼神叫月謠心底發涼,只見他緩緩伸出手,攤開手心,露出裏面一塊打磨精緻的蛇符。

    月謠低頭看了一眼,伸手去取,卻被他突然握住,他猛地用勁,令月謠猝不及防痛呼出聲。然而他卻渾然不爲動,聲音繃得直直的,“爲什麼?”

    月謠擡頭對上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和他的人一樣,總是那樣地充滿了正氣,正是這樣的正氣凜然,讓她飛蛾撲火般地靠近,卻遍體鱗傷。

    昨夜還在耳邊說着令人羞澀的情話的人,一轉眼就像一把衡量人家正邪是非的橫尺一樣質問自己,可笑她還真的以爲他心中有着自己,果然因愧疚生出的感情,脆弱得像是冰片一樣,輕輕一摔就碎了。

    她笑起來,涼薄得好像寒冬飛雪,“你說什麼?”

    姬桓沒有說話,就那麼盯着她看,僵持片刻,月謠忽地一聲冷笑,轉身就走,手卻被拽住。她怒了,一把甩開去,“你幹什麼!”

    姬桓的手鬆開了去,眼底裏卻充滿了失望,“月兒,你爲什麼要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下手?”

    月謠充滿諷刺地笑了:“手無縛雞之力?”她轉過身來,嘲諷道,“你口中的手無縛雞之力,是花街的老鴇,逼迫多少無辜的女子出賣肉體,去做可惡的皮肉生意?我這麼做,是替天行道。”

    “月兒,你不用騙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在謀劃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謀劃。”月謠矢口否認,她一把推開姬桓往外走,卻被他橫手攔住,只聽他沉着聲道,“我不管你在謀劃什麼,我不會讓你越陷越深,今後我會看住你,絕不能讓你再胡亂殺人。”

    月謠面色一僵,一下子變得很暴戾,“我說了!她是罪有應得!而我是替天行道!”

    蘭茵來的時候,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確切地說,是月謠像是一隻被人踩住尾巴的野貓,齜齜地衝着姬桓橫眉冷對。

    她低咳一聲,道:“雲大人,燕大人來了。”

    “知道了。”月謠瞪了

    一眼姬桓,目光冰冷得好似寒霜,轉身快步走了。蘭茵看了姬桓一眼,有些圓場的意思:“月兒一向面上冷淡,但是爲人很講義氣,很重情義,希望姬掌門不要見怪。”

    姬桓淡淡地別開了眼,疏離又不失有禮地點了點頭:“多謝。”

    天已經徹底黑了,銀河如練,穿越整個蒼穹,幽幽地照亮整個院子,姬桓就像是一把被人遺忘的古劍,站在院子裏吹了很久的風。

    月謠確實是個重情義的人,可她也是個薄情之人。她看重的人,可以爲之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可若與她無關之人,她不會心存半點憐憫之心。當年破格讓她入逍遙門,是想端正她的觀念,引導她從善,卻最後還是沒有用。

    他低低地嘆了一口氣,推開精緻的雕花木門。

    書案上放着一隻錦盒,古樸精美,孤零零地躺着,好像被誰遺忘在了腦後。他心頭一動,輕輕打開了盒子,入目的是一隻精雕細琢的金鑲玉帶鉤,造型大氣,成色細膩,一看便是上品。他拿起玉帶鉤看了一會,目光閃動着細微的光芒,忽然轉身走了出去……

    燕離來府上,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找月謠一起去千語樓聽戲。

    “大哥難得有興致,邀請小妹同去,我怎麼好意思拒絕呢?”月謠換上了一身常服,雖是女子的衣服,卻被她穿出了英姿颯爽的感覺,她熟稔地玩着扇子,一把摺扇在她手裏愣是被玩出了風度翩翩,若她是個男子,怕也是會勾得全城女子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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