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第九十九章 干預
    月謠回到小司馬府,幾乎同時地,天子的旨意便下達了,從明日開始她不必上朝,只需呆在府中,直到大司寇將所有的事都查清楚。這無疑將她更加地推到風口浪尖上,但月謠也有了更多的時間可以暗查真相。

    蘭茵匆匆從外面回來,面色十分凝重。這幾日她都悄悄躲在刑獄外面監視,裏邊什麼情形她不是很清楚,但兩天後從裏邊擡出一具屍體,身上遍佈傷痕,可見身前受盡酷刑。

    大司寇的刑訊手段之嚴苛,可見一斑。

    她道:“大司寇對李寅江他們用盡酷刑,已經死了一個了。”

    月謠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眼睛卻陰梟地眯了起來,“我知道了,你繼續盯緊大司寇那邊。”

    “好。”

    蘭茵剛踏出書房的門,迎面就撞上了姬桓,好幾天不見了,他依舊那般謙和正直,好像凡塵俗事都無法打擾一般。她們忙得不可開交,他卻像一隻白鶴一樣每天信步閒庭,倒是悠閒得緊。

    她衝他點了點頭,疾步走了。

    月謠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過來,一個人坐在書案後面,單手支着頭,兩眼發直地望着硯臺,神情冰冷得可怕。

    他走到她身邊,伸手覆住她的眼睛,輕聲說:“兩天兩夜沒睡,你該休息了。”

    溫暖的感覺包裹住了眼睛,像是一股暖流慢慢洗去些許疲憊。月謠沉默地閉了一會兒眼,突然一把拂開他的手,冷冷地說,“不想睡。”

    姬桓蹲下去微微仰視他,窗外的陽光投射進來,照亮他漆黑的眼眸微微發亮,像是一顆藏在岩石深處的寶石一樣透着光,他單手覆住她的右手,輕不可聞地一聲嘆息,“權力就那麼重要?你活得這樣累,也要死死地握住?”

    月謠終於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卻沒有說話。姬桓深深地望着她,“你想要的安穩生活,我可以給你。”

    他是有這樣的資本說這句話的,因爲他是逍遙門的掌門,就像世人尊奉的神祗一樣高高在上,只需要小小的一個施捨,就可以容納許多世人容不下的塵埃。她曾也像那些信徒一樣,期盼在他的羽翼下能安穩度世,哪怕落腳處只是一小片陰影,也滿心歡喜。可是最後,卻像一個喪家犬惶惶不可終日……

    月謠笑了一下,那笑容是很詭異的,有些冷淡,還有些嘲諷。

    “你給不了的,知道爲什麼嗎?”她抽出手,慢慢地彎下身,直視姬桓的眼睛,眸光帶着利刃般的冷光,不期然刺破姬桓的柔情,“因爲靠別人施捨而來的,總有一天會消失……只有牢牢握在手心裏的,纔不會消失。哪怕前路刀山火海,我也不會停下腳步。”她忽然放低了聲音,貼着他的耳邊輕聲說,“姬桓,你逼我自裁過,忘了嗎?”

    極輕的聲音,卻像雷霆萬鈞,姬桓一瞬間目光灰敗了下去,原本要去抱她的手頓在半空中,僵住了。

    嘩啦地一聲,隨着月謠站起來,椅子重重地被推到了後面,她越過姬桓徑直朝外走去……姬桓緩慢地站起來,雙手撐着靠在書案上,一剎那好像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久久沒有動。

    息微去找與易雲相好的寡婦,整整三天過去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那天他連夜趕到寡婦的住處,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可見易雲早有準備,接下來他追查線索,卻發現同時還有另一撥人也在搜找這個寡婦,跟蹤下去,才發現是師忝的人。

    “看來這個寡婦手裏還真的有我們要的東西,否則師忝這麼費力氣找她做什麼?要先師忝一步找到她,不能讓她死了。”

    “好!”息微

    沉聲道。

    時間緊急,容不得半點浪費,他正要走,忽然聽見月謠又叫住自己,“如果先找到了人,不要急着帶走,埋伏在周圍,必要時通知師忝,等他的人下手的時候,再把人救了。”

    息微聽明白了她話裏的深意,點點頭,道:“好!”

    月謠望着息微遠去的身形,忽然心頭一哽。

    他瘦了很多,比起在逍遙門的時候,可以說是瘦骨如柴了。院落裏的風很涼爽,快要入秋了,銀杏葉開始泛黃,偶爾一陣風吹來,落下三兩金黃,落在肩上,靜謐得好像一幅古畫……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地推移,新兵營士官受賄案越發撲朔迷離,民間傳言甚囂塵上,在師忝的刻意誘導之下,主謀者無疑就是月謠,甚至將她妖魔化成了一個爲了利益不擇手段,肆意陷害手下的人。

    而那二十三個人,在刑獄經受不住酷刑,接二連三地死去。饒是如此,無論大司寇怎麼用酷刑,卻始終沒有一個人肯將罪名推給月謠,這讓師忝暗中着急,幾次找了大司寇,然而大司寇本就不是他一黨,抱着坐山觀虎鬥的心情,並不急着定罪。

    刑獄大牢門口,兩個人騎着馬慢慢地靠近,爲首的是一個女子,黑衣束髮,氣勢迫人。

    “站住!什麼人!”

    刑獄門口重兵把守,無論是誰,沒有手令一律不得進出。

    月謠亮出銅製蛇符,守衛看了一眼,並不買賬,高聲道:“刑獄重地,無大司寇手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我不進去,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冤死無數人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樣子。”

    守衛沒有說話,繼續守衛,只當月謠是空氣。

    進入刑獄的門是一道厚重的青銅門,長年累月地閉着,除了秋官府的官員進出以外,就只有押入囚犯和擡出死屍的時候纔會打開。

    不知是不

    是巧合,月謠剛看了一會,那青銅門便被打開了,露出裏面黑得可怕的景象,作爲秋官府長官的大司寇走在最前方,身後跟着一串酷吏。月謠敏銳的捕捉到他擦手的姿勢,隨後將一塊沾血的帕子隨手丟給屬官。

    “雲大人。”大司寇一眼就看到了她,那陰沉的臉色一下子變臉,笑起來,“雲大人不是在家……”他故意頓了一下沒說下去,意味深長地笑起來,笑起來的時候眼尾的皺紋深深地凹進去。

    月謠陰冷地笑了一下,擡頭望着站在臺階上的大司寇。

    “大司寇爲陛下盡忠職守,剷除了不少奸佞,下官只有耳聞,實在是好奇,大司寇究竟是怎樣爲陛下剷除奸佞的?”

    大司寇呵呵地笑着,“雲大人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來這兒的人,可都不清白。”

    “不知道大司寇可有找到什麼實證?”她忽然轉了話題,大司寇的目光微微亮了一下,像刀子一樣,不過很快又笑呵呵的,“有的人嘴巴很硬,撬一撬就能撬開;有的人心很硬,剖一剖就能剖開。只要進了刑獄,就總有辦法的,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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