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第一百零七章 平亂
    和曦霍然起身,“什麼!”

    那名下級士官倉促說道,“夏仁義、沈昭、葉嘉三位軍將一同叛變,謊稱清君側,率領駐守在城外的十萬王師,同大司馬裏應外合攻打東、西、南三個城門!大司寇已身受重傷!張大人命末將立刻向陛下稟報!叛賊早有預謀,來勢洶洶,望陛下暫時離宮,以策萬全!”

    和曦早猜到大司馬暗地裏在蓄養死士,但沒料到鎮守帝畿的十萬王師竟然全部落入他的手裏。

    “陛下!請趕緊離宮吧!”高豐苦苦哀求,向來精於算計的臉上充滿了懇切。

    和曦拂袖厲斥,“朕是天子,大虞之主,叛賊當前,焉能棄宮而去!”他擲地有聲,完全沒有回還的餘地,“高豐!去通知王后,清點人數,穩住後宮!”

    高豐急急慌慌地就去了,連一貫的禮數都忘了。和曦閉了閉眼,目光落在那名下級士官身上,眉頭微微一皺,“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棠摩雲!”

    和曦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你是新兵營的?”

    “是!”棠摩雲金石迸擊般的聲音響起,“小人是雲大人麾下的!”

    “朕給你一個任務,守着清思殿,保護雲卿。”

    棠摩雲有些愕然,叛軍當前,他身爲天子卻不是讓別人保護自己,而是去保護月謠?

    但他來不及多想,年輕的天子已大步走了,繡着祥龍的玄紅色袖口一下子消失在了黑夜裏。風透過大開的殿門呼嘯着吹進來,吹得合室燭火劇烈地抖動,就像這個夜晚的人心浮動。

    棠摩雲在原地站了一會,小心翼翼地往內室走去,只見月謠好像死去一樣躺在龍牀上,面色猶如一張白紙一樣蒼白。

    “雲大人……?”他快步走過去,狐疑地看了一會,心裏頭涌起一個荒唐的念頭,心下一動,便小心翼翼地伸手在她的鼻子下方探了探。

    還好,雖然氣若游絲,但還活着……

    空氣中傳來一絲異動,輕得幾乎聽不到,他猛地轉過身去,手下意識地按在腰部的劍柄上,“什麼人?!”

    然而空氣中靜悄悄的,彷彿剛纔只是錯覺。棠摩雲在原地等了一會,貓着步子靠過去,對着柱子後面一劍砍去。劍尖所指之處,空氣宛如流水般拂動,空無一物……

    無極宮外層層重兵把守,將之圍得猶如鐵桶,和曦站在空曠的殿內,兩旁站滿了侍衛,個個劍拔弩張。他負手背對殿門站着,就像一座雕像一樣一動不動。恍惚中似乎能聽到來自前方的廝殺聲,合着血肉深深地震顫着靈魂。

    這個王朝太脆弱了,它剛剛擺脫貧困和虛弱,即將走向新興,決不能再出現動、亂。

    “報——!”建福門外飛快衝進來一個士兵,“東城門已破,叛軍已進入甕城!陛下!請快離開王宮!”東城門是離王宮最近的一個門,甕城是最後的防線,若是甕城被破,叛軍就可長驅直入。

    和曦的手藏在寬大的袖子下面,緊緊地握成拳。

    “所有將士!”他猛地轉身,明亮的燈火下,眼睛閃着剛毅的光芒,斬釘截鐵地,“拿起你們的武器!爲了今夜無辜死去的百姓和兄弟!隨朕出宮,剿殺亂臣賊子!”

    甲冑互相碰撞發出的聲音宛如雷鳴隆隆,上萬禁衛軍齊刷刷跪下,“謹遵聖命!”

    建福門沉重的大門訇然而開,上萬將士猶如一把沉重的利劍殺出宮門,和曦一身銀白色的鎧甲,冷冷反

    射着光芒。

    黑暗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什麼人,緊接着前方開路的禁衛們一下子沸騰起來,將在黑夜中隱藏得不那麼好的人團團圍住。

    那人並不懼怕,甚至在刀劍離自己喉嚨只有半寸的時候也沒有動一下。

    “姬掌門?”和曦一眼就認出了他,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眉頭深深地皺起。禁衛收到和曦的示意,紛紛撤下了劍。

    姬桓微微擡頭,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晰:“陛下,兩年前幽都城和多首城叛變,雖已平定,但剩下九城未必對帝畿心存忌憚,仍存不臣之心,此次內亂若不能儘快平定,恐怕夜長夢多。十萬王師雖善戰,但對此次謀反大都不知內情,只以爲是清君側,其實對陛下仍舊忠心。若是能殺了師忝,王師羣龍無首,士氣必受影響,陛下再行招撫,澄清真相,赦其無罪,叛亂自當平息。所以此戰關鍵,是儘快殺了師忝。”

    和曦凝視着他,眸子漆黑得像這無月之夜。

    他一直以爲像姬桓這樣的人,一輩子在修玄,也就是功力比一般人高,壽命比一般人長,嘴巴里常年叨叨的都是天道輪迴之類的,對天下民生固步自封在自己狹隘的觀念中,雖理想卻不切實際。

    卻不想姬桓所言,句句切中要害。

    他這纔想起月謠所學的一切,其實都是他教的。

    “陛下,草民願意前去平亂,親手誅殺師忝!”

    和曦冷眼望着他,短暫的沉默之後,他擡了擡手,“有勞姬掌門。”

    姬桓後退半步,無聲一禮,頃刻間的功夫便如飛鷹一樣消失在了夜色中。和曦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片刻,忽然道:“楊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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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一個壯年男子迅速應聲。

    “清點一千人馬,襄助姬掌門!”

    “是!”

    本應寂靜的夜晚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從玄武街大司馬府邸到王宮的路上到處都是殘屍血跡,火光和械鬥聲激烈地交錯着。禁衛營和新兵營的兵馬死死地守住昇平街,這是通往王宮最後一條街,若是失守,叛軍就可直接進入王宮,後果不堪設想。

    師忝的死士個個都是百裏挑一的高手,以一敵十根本不成問題,即便禁衛營和新兵營的兵馬加起來超過叛軍十倍以上,卻仍節節敗退,已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師忝猶如一尊惡佛一般騎馬揮刀,所過之處禁衛營的人全部身首異處,切口就像水面一樣乾淨利落。他的臉上滿是鮮血,卻張狂地大笑着:“殺百人者,封百戶長!殺千人者!封千戶長!一顆人頭一兩金!給我殺——!!”

    叛軍聽到此話,士氣有如神助,越殺越狠,整個玄武大街風雨飄搖。

    師忝一刀斬殺新兵營士兵,刀鋒勾着對方的劍狠狠一挑,那劍一下子脫開去,在半空中迅速劃過一道光影,猶如流星墜地,朝着最近的一個士兵刺去……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劍影從斜刺裏衝出,將那劍攔在半空,劍氣激盪之處,那劍無力墜地,正好落在大司馬的馬蹄邊。

    與此同時,叛軍中忽然傳來數道慘叫,本挨着師忝的人忽然相繼倒地,所有人的脖子上全部出現一條很深的傷口,連掙扎都沒有便嚥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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