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第一百零八章 甦醒
    楊鋒趕到東門,甕城已經徹底被叛軍佔據,最後一道城門岌岌可危,年輕的天子站在高高的箭樓上,滿弓射箭,宛如一個善戰的勇士。楊鋒一邊騎馬一邊高舉師忝的人頭,大喊:

    “師忝已死!”

    “師忝已死——!!叛軍立刻投降!”

    叛軍紛紛停止了交戰。

    師忝的人頭被高高掛在城樓上,迎着呼嘯的風好像一杆旗幟,滿臉是血,猙獰得好像惡鬼。

    “將士們!你們受到了師忝的矇騙!他謀逆犯上,欺上媚下!謊稱清君側!只要衆將士放下手中兵器,朕赦爾等無罪!”

    金石交擊般的聲音冷硬地響起,隨着冷風飄入每一個叛軍的耳朵裏,短暫的沉默之後,有人開始放下手中的劍戟。

    “繳械投降!無罪不殺!”

    “繳械投降!無罪不殺!”

    “繳械投降!無罪不殺!”

    萬人齊喊,猶如一座巨鐘敲擊在每一個叛軍的內心,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放下劍戟。

    咻——!

    一支冷箭從高空冷不丁射下,準確無誤地扎入了一個正在逃跑的士兵,所有人倏地看過去,只見一個滿臉血污的男子試圖淹沒在人羣中悄悄逃離,和曦無聲一笑,高聲道,“抓住夏仁義,賞千金,封千夫長!”

    夏仁義在看到師忝的頭顱時就知道大勢已去,本想矇混離開,卻被撲上來的王師士兵像疊羅漢一樣壓在了最下面,最後像一隻翻不了身的烏龜一樣被五花大綁了,送到天子近前。

    “夏仁義,朕一向帶你不薄,你卻跟從師忝舉兵謀反,妖言惑衆,太讓朕失望了。”和曦說的很輕緩,半點看不出暴怒的樣子。

    夏仁義扭着身子,激戰中頭髮散亂、渾身是血,狼狽極了。他粗着嗓子問:“臣……臣知罪,求陛下饒命!”又說,“臣知道師忝這個亂臣賊子藏匿金銀寶庫的地方!少說千萬兩金!是師氏世代儲藏的!臣願意……戴罪立功!”

    和曦額頭上青筋微微跳起,頭輕輕歪了一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千萬兩金?”

    當時先王剛剛去世,大虞國庫空虛得連五十萬兩金都拿不出來,一個大司馬府,卻世代累積擁有千萬兩金,如此蠹蟲!真是可恨!

    “在何處?”

    夏仁義急急慌慌地道:“只要陛下饒恕臣的罪過,臣願意招供!”

    和曦笑了,當着所有士兵的面,道:“好。只要你說出師氏世代累積財富的地方,朕不會以謀逆罪處死你。朕一言九鼎!”

    夏仁義不斷地點頭,額頭上滴出冷汗,喘着粗氣連連壓低聲音道,“就在……就在小次山上,順着溪流一路往上,在半山腰背陰面,有一座土地廟,沿着土地廟往前走大約一百步,會有一個山洞隱藏在叢林中,進去就是一個石門,是一個機關,只要按順序按下衝、輔、禽、心,石門自開。陛下!小人已經全部招供,求陛下恕罪!”說罷跪下去。

    和曦仰頭閉了閉眼,負手而立,淡淡地說:“就地格殺。”

    楊鋒領命,拔出刀架在夏仁義脖子上就要砍下去,卻聽夏仁義驚慌失措地大喊,“陛下!您說過饒恕臣的罪過!當着衆將士的面,您要食言嗎!?”

    和曦回頭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朕只說不會以謀逆罪處死你。可你身上豈止謀逆一樁罪!?你結黨營私,貪墨無度,謊報軍情,欺瞞十萬王師,差點將他們送上謀逆罪的斷頭臺!甚至在幽都城平叛過程中貽誤軍機,將女兵營弄得烏煙瘴氣!你以爲朕全都不知道嗎!?”他因過度惱怒,而眼睛眯了起來,“是時候秋後算賬了。”

    “陛下——!臣冤枉!是師忝叫我做的!!臣冤枉啊!陛下!陛下!”

    和曦厭煩地別過頭去,擡手做了個收勢,楊鋒領命,還沒有給夏仁義過多的時間,狠狠一刀斬下,利落得即使人頭落了地,還沒有讓他立刻嚥氣,直到隔了一段時間後,才慢慢止了息。

    和曦轉身走回城樓,對着底下一干王師高聲道:“朕明白,爾等都是受了奸佞矇蔽,並非真心謀逆,朕說過無罪便是無罪!今夜之事,與衆卿無關!”

    三萬王師一下子沸騰了,山呼海應地高頌陛下英明。

    此時的東方天空已經開始發白,黎明前的黑夜徹底過去,陽光就像救世的曙光一樣,重新照亮了這個剛剛經歷血洗的古老帝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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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和曦站在箭樓上,高高俯視着三萬王師有序安靜地離去的模樣,眉頭深蹙。底下有人飛快跑上來,踩得木製梯子噔噔響。

    “陛下!西門、南門叛軍已投降,沈昭和葉嘉全部伏誅!叛亂已定,請陛下儘快回宮主持大局!”

    和曦望着浩浩蕩蕩離去的王師,半晌道了句知道了。

    這一次內亂來得突然,平定得也極快,僅僅一夜的功夫便一切都塵埃落定。他不得不承認大部分的功勞在於姬桓。如果不是他除掉了師忝,搶得先機,今日人頭落地的是他自己也未可知。

    逍遙門……果真厲害。

    他佇立了很久才離去,回到王宮時,文薇早就等在了宮門口,原本其他妃子也是要來的,卻被她強令禁止,一個個只得守在自己的宮裏默默詛咒文薇是個霸道惡婦。

    “陛下回來了!妾身聽說叛亂已平,叛賊全都伏誅了!?”

    和曦拉住了她的手,溫和地笑着,擡手輕撫她稍顯亂了的鬢髮:“一切都沒事了,王后辛苦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朕還要舉行朝會。下了朝,朕就去文懿宮。”

    猝不及防的溫柔讓文薇有些難以適應,她低了低頭,道:“妾想去清思殿,可以嗎?”

    “自然可以。”

    清思殿一切如常,彷彿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除了牀上躺着的月謠。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呼吸淺弱,不過比起昨夜來好了許多。

    文薇握着她的手,溫聲說:“你啊,還睡得那麼香,外面已經天翻

    地覆了。”現在已經深秋了,早晚冷得很,她掖了掖月謠的被子,忽然沉默了,就那麼看着她一句話也不說。

    “月兒……”她張了張口,忽然發現月謠眉頭皺了一下,緊接着發出一聲嚶嚀,她一下子緊張起來,“月兒!?月兒!”

    和曦下了朝,滿面倦容。今日朝會的內容是昨夜的謀逆,一切都出其意料地順利,師忝這個主心骨沒了,他那一黨自然潰散,等處理了那幾個主謀,接下來就是對師氏一黨的徹底清剿。

    因此雖然疲憊,但步子卻十分輕快。還沒走進清思殿,就見幽柔守在門外,見到他快步迎上前行了個禮,“陛下!雲大人醒了!”

    月謠渾渾噩噩地還不是很清醒,過度的失血讓她看上去虛弱極了,眼皮子沉重地就要重新閉起。和曦大步走進來,見到她的模樣,下意識地放低了腳步和語氣,耐心地等到御醫診完後,才問:“如何?”

    “回稟陛下,昨夜最難熬的時候已經過了,接下來好生休養,不出半月就可以痊癒。期間除了吃藥,多喫些補血的藥膳,會好得更快一些。”

    文薇心頭的大石落地,整個人都放鬆了,她對和曦道:“陛下,雲大人既然沒有危險了,不如先送到妾身的文懿宮,等過幾天能下地了,再送回小司馬府,您覺得呢?”

    和曦是知道她和月謠姐妹情深的,對於這樣的要求一般都會答應,然而這一次,他卻深深地望着月謠,道:“不必了,就讓雲卿在清思殿休養吧。她現在受了重傷,不宜擡來擡去,王后是後宮之主,還是應該多管理後宮,不要生亂纔是。”

    文薇愣了一下,心裏頭生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她看了一眼陷入深睡的月謠,低頭行了一禮,無聲退下了。

    月謠再一次醒來是在當天傍晚,整個清思殿安靜極了,連薰香都沒有點,雖是深秋,卻溫暖得像春天。她動了動手指,發現整個人虛弱得好像被誰抽光了氣力。她嚯地睜大眼睛想坐起來,然而還沒起來便又摔了回去,發出不小的動靜。

    “雲大人!您醒了!”一個眼生的宮女快速趨步過來,很快就有人奉上茶水,扶着她小心坐起來,一陣小小的動靜之後,和曦頂着一臉倦色快速趕來了。

    “雲卿,如何?可有哪裏覺得不舒服?餓不餓?來人!”他坐下來仔細看着月謠的臉色,忽然高聲一喊,正要叫人上一碗粥,卻被月謠叫住,過分虛弱的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陛下……臣……還好。”

    “你身上中了兩箭,失血過多,好在現在已經沒事了。這幾天就留在清思殿好好休息,等能下地了,再回小司馬府。”

    月謠記憶一下子倒回昨夜,整個人微微顫了一下,然而被厚厚的被子蓋住,並沒有讓人察覺。她藏在被子下的手試着握了握,臉色更加白了。

    “怎麼了?”和曦看到她面色越發差了,還以爲是哪裏疼,又或者傷口沒有癒合,轉頭對高豐道,“快去把晏安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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