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第一百五十章 重聚
      陽光漸漸歇去了,昏黃的光芒透過窗櫺照亮房間的一角,幽幽然帶着冷意。姬桓走過去關緊了窗戶,走路時壓低了步子,一點聲響都沒有。爲了避免驚醒月謠,他坐回放在牀邊的凳子,就那麼深深地看着她。

      時間真是快,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十三年了。

      他還記得最初的她,弱小、無助,卻充滿韌性,堅強得不像話。正是這份刻到骨子裏的堅強,讓她在面對無數次困境後依然能走到今天。

      幽都城的事他早就知道了,甚至在她無故昏迷的消息不脛而走之後,幽都城內開始流傳着月謠殺孽太重遭到天罰的傳聞。他承認月謠的所作所爲很有奇效,可是治國平天下,光靠陰謀手段是不能長久的。

      他想得太過專注,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一雙漆黑的眼睛深情地落在她的臉上,充滿了擔憂,卻又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微微舒展開去……

      月謠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那樣的目光。

      她仍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看了眼緊閉的門窗,微微支起身子探了探,“幾時了?”

      姬桓忙坐到牀邊,繞過她的肩膀將軟枕豎起來,方便她靠着坐。兩個人靠得太近,他的衣襟輕輕擦過月謠的臉頰,略帶粗糙的感覺讓她像一隻家貓一樣眯起了眼睛,雙手順勢抱住了他的腰。

      “別動。”她低低地說,語氣裏不自覺地帶了一絲委屈,“我感覺像一輩子沒看見你一樣,像做夢似的。”

      姬桓保持着傾身的姿勢,真的一動也不動了,聞言笑道:“你若讓我去幽都城找你,又何須分別那麼久。”

      月謠的眼睛有一剎那的變冷,片刻道:“那裏都是血腥氣,你堂堂天下第一正直的人要是去了,我還怎麼打仗啊……再說了,陛下不是讓你做了少師嗎?”這麼一提,神色變得嚴肅,鬆開他的腰坐直了,問道,“你覺得太子可堪大用?”

      姬桓思考了片刻,這段時日他教太子,雖資質平平了些,但好歹對自己尊敬,也收了心思肯學習,將來好好栽培,也是個明君。

      他如實道來,月謠點了點頭,目光微微一閃,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她微微出神的模樣落在姬桓眼裏,卻惹得他不大高興,兩人分別將近一年,好不容易相聚了,她卻還是滿腦子朝局,當真是個貪慕權勢的。

      他捏了捏她的臉頰,啄了一口,道,“當初是誰說不許我離開,恨不得一劍殺了我,怎麼我回來了,卻又滿腦子太子朝局的,只當我是個擺設?”

      說起那件事,月謠現在想來也有些懊惱,當初是氣昏頭了才拎着劍追着要殺,那副狗急跳牆的樣子每每回想起來都有種河東獅吼的兇悍,也就是姬桓性子好,若是換了尋常男子,早就掀袍離去了。

      她咬了咬嘴脣,陡然乖巧起來,臉頰蹭着他的衣襟趴在他心窩上,軟語說道,“……我收回之前說過的話,我不會殺你的,就算有一天你真的要離開我,我也不會殺你的。那天我說的話都是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姬桓輕輕一笑。

      他還不瞭解她?要是再有一回這樣的事,她絕對提刀剁人,照砍不誤。

      後脖子被人按住,她仰着頭湊上來吻了他一下,還不及他回味過來,整個人一陣天旋地轉,竟是被她掀翻在牀,而後整個人跨坐上來,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眼下正是冬日,她渾然不覺得冷似的,被衾大開,衣襟半解,一頭烏黑的頭髮如流水一般瀉、了下來,正好落在他的頸邊,酥酥癢癢地搔動着。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白皙的臉頰竟然

      流露出一絲紅霞,一身的正氣凜然被拘束在自己和牀榻之間,竟有幾分特別的惑人心神,直勾得她心裏癢癢的,想將他欺負了去。她心道某些惡霸鄉紳喜歡強搶民女也不是沒有道理,有的人還真容易勾動人心裏的那股惡念。

      她勾了勾他的下巴,眉梢一挑,言辭輕浮起來,“何處來的小相公,這般俊美可人,不如留在本官府裏,日夜伺候。且放心,跟了本官金銀珠寶、富貴榮華接踵而至,如何?”

      姬桓深深吸一口氣,不知是爲她突如其來的不着調感到無奈,還是在刻意忍受什麼,他扣住她的腰稍稍一用勁,便捏得她渾身一軟,直笑起來。

      “癢死了……!快鬆手!”月謠錘了他兩下,終於解救了自己腰,當下一手一隻扣住他的雙手趴在他身上,要去親吻他。然而姬桓即便雙手被抓着,也能叫她不得逞了去,長腿一勾,便將她翻了回去,一雙手也趁機解了扣,將快要涼透的被子蓋回去,直將人裹得像蠶蛹一樣。

      他將整個蠶蛹連人帶被地抱在懷裏,略感無奈地說,“廖大夫說你還未恢復,還需要休息,至少半個月不能胡來。你且乖乖的,我陪你一塊兒躺一會。”

      她纔剛生了孩子不久,便勉強上了戰場,一路奔波回帝畿,雖說她身體底子強,但也不能亂糟蹋,廖回春一盡平生才華,纔將她照顧妥當了。但他不能跟姬桓直說箇中緣故,只推說這次暈厥不知緣故,還是小心爲上,多休息半個月。

      姬桓掛心她的身體,自然不敢怠慢,便依着他的意思,嚴厲看管月謠的作息。

      見她不高興地微微撅了噘嘴,便輕啄一口,脫去外衣一同躺了進來,將人抱在懷裏,逼着她繼續睡覺。

      就這樣在睡了喫,吃了睡的日子中過了五天之後,月謠的精氣神徹底恢復了。

      已經開春了,日頭亮得越來越早了,一大早姬桓就已經起了,月謠醒過來時摸了摸身邊已經沒有溫度的被窩,揉了揉眼睛也坐了起來。窗外有舞劍聲,聲聲凌厲,她披了一件外衣推開門去,只見姬桓一身黑衣在院中練劍。

      逍遙門的劍法不過區區十招,高下全憑自身的內功修爲,姬桓已至中元無量境,放眼整個天下,可以說無人匹敵。他一劍揮下,劍氣猶如虹光劈九天,整個院子裏的初芽草木全都瑟瑟發抖。月謠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眼底含笑,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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