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入獄
      “雲卿,在你眼中,朕就那麼容不下一個孩子嗎?”

      清思殿內只有和曦和月謠兩個人,就連高豐也被清退了。和曦的聲音就像萬重大山一樣壓得月謠喘不過氣來,她伏在地上,內心十分平靜,然而語調卻透着支離破碎的惶恐,“陛下,這是臣親生骨肉,臣只是想保護這個孩子。他對臣來將非常重要,求陛下饒了她吧!”

      和曦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鬱極了,心底裏頓時涌起一股暴怒,似要殺人才能緩解,但他又很快控制住了這股暴怒,神情變得溫和,好像剛纔只是一個幻象。

      “生兒育女是人生大事,你若是對朕坦白,朕一定會爲你做主。何必大費周章做出這等事?”罷了極度失望地嘆了嘆氣,“無論如何,這逆賊終究是平了,將功抵過,朕便不治你的罪了。”

      月謠在地上叩了一頭,“臣謝陛下隆恩。”

      令人窒息的寂靜凝散在一室的薰香中,和曦慢條斯理地喝茶,很久都沒有說話,月謠伏在地上也不敢起,看起來就好像她被遺忘了一樣。

      和曦喝完了一杯茶,才慢慢放下茶杯,恍然想起什麼似的,道:“雲卿如今身居高位,看似風光卻暗箭難防,這個孩子跟着你,保不齊未來會連累你,或者會有危險。這樣吧,朕替你親自撫養,收爲公主,雲卿覺得如何?”

      月謠豁然張開眼睛,目光沉了一下,似極爲不安,卻忍住了:“臣謝陛下隆恩。”

      和曦閉了閉眼,似乎思考着什麼,片刻道,“琅……軒,就叫琅軒,如何?”

      “一切聽憑陛下做主。”

      她恭順得就像一隻沒有思想的傀儡,然而藏在額頭下的手指,卻一根根收緊了。

      這就是天子,這就是身爲天子擁有的權力!

      即便他心懷惡意,滿是算計,可只要他一開口,哪怕指鹿爲馬,她也只能附和順從。即便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也要一邊喊着謝主隆恩,一邊親手劃下去。

      和曦笑了,猶如撥開雲霧見月明,然而眼底裏卻冰冷得好似北地積雪,沒有半點溫度。他擡了擡手,“行了別跪着了,起來吧。”

      月謠卻一動不動,像一個不聽話的傀儡。

      “怎麼?”和曦放下了杯子,語調一下子涼了。若是月謠夠“善解人意”,就知道自己應該退下了。然而她沉住氣,大着膽子道:“陛下,臣請見王后娘娘和太子。”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月謠硬着頭皮道:“娘娘和太子是被冤枉的。”

      “膽大包天!”陡然一聲暴喝,猶如平地驚雷,震得月謠肩膀一顫,“你身爲朝廷命官,和內廷、東宮阿黨比周!是嫌命太長了嗎!”

      “臣自知死罪,臣不怕死,可是臣不能看着文薇姐被人陷害。她是什麼樣的人,陛下與她夫妻十三載,難道忘了嗎?”

      她從未這樣頂撞過和曦。和曦就是她所有榮耀的來源,她的身家、性命全部捏在他的手裏,只要一句話就可收回一切。可文薇不一樣,她不能眼睜睜看着文薇陷入絕境,那是她視如母亦如姐的親人啊……

      和曦猛

      地摔了杯子,滾燙的茶水潑了她一手,纖白的手背上立刻出現大片紅印子。

      “滾出去!”

      月謠用力叩頭:“陛下!請陛下還文薇姐一個清白!還太子清白!”

      和曦只覺得頭頂像是有十幾把楔子不斷地鑿,痛得他想要提刀砍人才能緩解,他死死地捏着桌角,忍着掀翻桌子的痛苦,怒吼:“滾!滾出去——!!”

      月謠狼狽不堪地被轟出清思殿,心跳如鼓。上一次和曦發這樣的火是在甘妃暴斃後,後來她就被收去了許多權力。她捂着心口,這才感到後怕。

      方纔憑藉一己之力觸怒龍顏,真是太莽撞了。要救文薇和太子,還需要從長計議。

      她回頭看了一眼巍峨宮閣,五彩琉璃瓦反射着金黃色的陽光,無聲昭示着世人此處的巍偉肅穆,然而真正走進了這裏,才知道這層浮華絢麗之下埋葬的,是一生的安穩和自由。

      夜深了,小司馬府各處房舍歇了燈,除了幾個守夜的,全部都已經歇下了。

      月謠睜開眼睛,悄悄喚了姬桓的名字,確定姬桓睡着後,輕手輕腳地掀被下地,快速穿上了夜行衣。然而剛打開窗子,手便被人扣住了。

      “……!?”她猛然回頭,只見姬桓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站在自己身後,“你幹什麼去?”

      月謠忙關上窗戶,略感無奈:“你怎麼醒了。”

      姬桓看着她一身裝束,頓悟:“你要去宮裏?”

      “我去看看文薇姐。”

      姬桓扣着她的手更加緊了,“別去!”

      “爲什麼?”

      姬桓道:“太子意圖謀害小王子,是所有人都看見的,鐵證如山,不容推翻。文薇身爲王后,雖然是撫養太子的養母,但畢竟不是生母,身後又有太華城作爲依靠,陛下會廢太子,但不一定會廢后,你若是摻和進去,那就是勾結後宮,你自身難保不說,反而會連累文薇。”

      月謠急了:“可若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着他們被廢,我做不到!太子也好,文薇姐也好,我都要保住!”

      姬桓望着她,朦朧的月色下,她的眼睛裏好像有一團火光,無聲訴說着主人的堅定。

      她素來固執,此事又牽扯文薇,叫她不管是不可能的,一味攔着她誰知又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倒不如和她一塊兒去,也好照應一二。

      如此一想,便鬆了口,“好吧……我同你一起去。”

      深夜的王宮處處透着靜謐,那些燈火透亮的地方自然是貴人們住的地方,而邊緣黑黢黢的地方無人問津,偶爾還會傳出一些滲人的傳聞來……

      月謠輕而易舉地穿過大半個王宮,像陣風一樣落在了文懿宮的屋頂,貓腰躲過了來回巡查的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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