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廢禮尊法
    華胥晟登基至今半年了,初得甘妃的時候,覺得此女十分識大體、知禮節,與一般的女子不一樣,如她的名字,是個有德的人,因此十分願意親近。

    可明明一個大不了自己幾歲的小姑娘,每每在一起,總是規勸他這個、規勸他那個。就連看奏章累了,想要招人看會兒歌舞,都叫她以大孝期間禁聲樂爲由阻止了,不免叫人敗興。

    時日長了,也就淡了想要和她親近的心思。

    他一個人在宮裏隨意走着,昨晚下了場大雪,入目一片雪白,吹過來的風冷得緊,凍得他渾身一激靈。

    若是高豐侍候,早就勸他回去了。可今日又是方小壺當差,看前面這路一片荒涼,悄聲說:“陛下,往前到了盡頭,有一條小路,旁人不知,穿過去就是賢德殿的後門呢!”

    華胥晟的心思一下子活絡起來。

    “賢德殿?”他道,“快帶路!”

    花解語還在練琴,如今她不止琴藝突飛猛進,書法、辭賦皆有進步。華胥晟“神兵天降”的時候,她正琢磨着如何將搖指撥得清脆動人,練得久了,手臂酸脹極了,便叫丫鬟來捏捏,誰知捉上自己手腕的,卻是一雙男人的手,險些驚叫出聲。

    “陛下?!”她往門看了看,是關好的,再一看,窗子開了,便有些惱意,“陛下怎能爬窗戶呢!”說罷起身要去關窗,卻叫華胥晟一把摟住腰坐在他的腿上。

    他捏了捏她的臉頰,觸感滑/嫩得緊,又白得像塊豆腐,半年沒見了,也不知她怎麼保養的,渾身上下沒半點當侍女時有的土氣,言辭舉動之間,全然一派貴女氣質,叫人移不開眼。

    他問了她每日都做什麼,又問了她喫什麼,眼睛在四處掃了幾眼,沒什麼虧待她的地方,也就放心了。只可惜位分太低,住處不比甘妃、擺件琳琅滿目的,這裏看上去還是有些寒磣了。

    他想要賞,卻叫解語攔住。

    “陛下憐惜解語,妾身很高興。可妾身只是一個小小的美人,能有一處這樣的屋子遮風避雨,已經很開心了。不敢奢求過多,陛下還是不要賞賜解語了,免得叫衆人非議,拖累了陛下的名聲。”

    華胥晟真是心疼她,當初說好的要封她爲妃,最後只是做了個美人,還被人四處使絆子,兩人半年都沒見,差點兒就將她給忘了,沒想到她半點不惱,還處處爲自己着想。

    “小花兒,我的寶貝,你什麼都不要,叫朕心裏難過。都是朕不好,以後朕天天來看你,好不好?”

    解語被他哄着,頭低了下去,聽到他最後一句話,卻遲疑幾分,拒道:“陛下心裏有妾身,妾身就知足了……您要日日來,妾身心裏也是歡喜的。只是後宮十個姐姐們,還盼着陛下雨露均沾呢!妾身不敢叫陛下多留……”

    華胥晟還想哄她,可偏偏她說話聽着綿軟,卻油鹽不進,愣是不肯叫他留宿,只得遺憾跳窗離去。只是人雖然走了,心卻彷彿落在這裏。

    他和解語本就是青梅竹馬長大的,雖然一個是侍女一個是太子,他心裏卻從未將她真正地視作一個婢女。這半年因各種緣由將她冷落,她卻反而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叫人心裏彷彿揣了一

    只貓兒,撓得人心癢癢。

    如此便少了處理國政的心思,老是惦記着明天怎麼在賢德殿留宿。

    他是天子,真要留宿,解語也是不能拒絕的,只是十回求歡總有九回被拒絕,翻來覆去不過禮教二字,不肯讓他再進一步,便是他用天子的威嚴施壓,解語也不肯屈從。心尖尖上的美人兒,哪捨得罰,一股邪火就只能生生憋回去了。

    本想着便是不能燕好,看她彈琴跳舞,也是美事一樁。誰知好說歹說她都不肯,還是因爲國喪期間禁聲樂的緣故,叫他好生鬱悶。

    國事繁重,又沒個可以解乏的樂子,就只剩下睡覺了。華胥晟躺在清思殿暖閣的榻上,本睡得香,卻叫高豐打斷了美夢。

    “陛下,雲大人求見。”

    他打了個哈欠,坐起來,由侍女伺候穿戴,懶洋洋說道:“宣吧。”這個少年登基的天子,雖然看似儘量努力地在打理國政,可到底骨子還是懶散的,做事情總是到了一半就去歇息。

    月謠呈上一個摺子,很厚,洋洋灑灑的字叫人看了頭疼。

    他看了一頁紙,臉色微微有些變了:“雲卿這是要做什麼?”他擡起頭來,目光落在月謠身上。

    月謠道:“陛下,臣認爲如今的國法和禮教,有許多不合理之處,因此蒐集出來,提出一些更改的建議,請陛下過目。”

    華胥晟耐着性子看下去。

    大虞治世八百餘年,以禮和法築基,王室上大夫尊禮,百姓更尊禮,尊的是天地君

    親師,尊的是溫良恭儉讓……在禮教中,男尊女卑,貴賤有別。也正是這一套禮教,維持了大虞八百年的穩定。

    人人尊禮,這是好事,可每逢大小節日,稍有祭祀,就是一套繁重冗長的禮節,即便是華胥晟也感到十分厭煩。往近了說,最近解語也動不動規勸他守禮節,總是找各種藉口不讓他留宿,當真煩悶得緊。

    月謠將大大小小的祭祀節日都蒐羅起來,奏請簡化祭祀禮節,甚至取消。不僅如此,在孝養方面,也不能空談禮節,哪怕子女喫糠咽菜,也要盡力爲父母提供高大舒爽的房屋、暖和的衣物,若是沒有做到,便依律處罰。

    華胥晟最後一條有些意見,道:“雲大人,若是家中確實貧苦,無力蓋屋子,難道也要抓起來嗎?”

    月謠道:“身爲子女,年幼時得父母教養,待父母垂垂老矣,自然得傾盡全力孝養。若是無那本事,便得想方設法掙錢,手腳俱全,難道還掙不得一間房子?若真沒有,帝畿拓土,也需要不少勞力,三五年的時間,總可以掙得蓋房子的錢。若是遇上手腳殘廢之人,天不垂憐,那便只能放了。”

    華胥晟點點頭,又奇道:“帝畿拓土,這是何意?”

    月謠道:“陛下,如今帝畿雖民富兵強,但還不算不上盛世,身爲王畿,土地竟和一個城相差無幾,這是不夠的。前些年先王下旨將城外荒土開拓,已初得效果,臣以爲還是得繼續往外拓土,將千里土地全都開墾成農田,沃野千里,纔是正途。屆時百姓不僅人人手裏有餘糧,稅收也可多得一大筆,國庫充盈、倉廩充實,那纔是真正的盛世。”

    華胥晟有些心動。

    身爲帝王,哪有不希望自己的治下是個盛世呢?

    孝養這一條不難,本就是與國有利的,但是要廢除一些禮教,怕是要動根基,他想了想,道:“此事過大,還是上朝去議一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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