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野春情 >25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我沒說話,靳予城也沒再看我,視線轉回筆記本上,又去敲擊鍵盤。

    我茫然看着屏幕上從他手底流出的一行行英文,腦子裏都是空的。

    ang等得不耐煩了,拍拍我的手,把我拽到沙發跟前,書塞進我手裏,我才定下心,翻開開始念。

    念得磕磕巴巴,好幾回頓了半天我才意識到,心思早不知飛去哪裏了。

    隔着一張圓桌,靳予城微鎖眉心,潛心工作的樣子很專注。筆記本屏幕藍色的光映在他冷峻的臉上,卻好像和我隔了無比遙遠的距離。

    我低下頭,一陣恍惚。想到剛纔他問的那句話,此時已經完全是另一種心境。

    其實很想解釋,可像他這種把所有情緒都潛藏於心,絲毫不表露在外的人,我不知怎麼開口。

    晚上,ang早早的睡着了。靳予城敲完最後一個字符,合上筆記本,揉了揉眉心,這纔對我說了句話:“你回去吧。今晚我陪。”

    我轉身面對ang,故意不去看他:“我陪吧……你明天不還得去公司麼?工作那麼忙,今晚必須好好休息。”

    “沒關係。我留下。”他堅持說。

    我給ang掖了下被子:“我留下。她醒了,看不到我會哭。”

    “我是她爸爸。看到我她不一定會哭。”

    “那她非要找媽媽怎麼辦?”

    靳予城頓住了,沒往下接話。

    我心裏突然沒來由的跳得有點厲害。

    四周一片寧靜。好一會兒,我才聽到他沉着聲,一字一句說:“那好。我睡沙發,你睡牀。”

    我心裏一懸,腦門上頓時冒出一層細汗。

    白天,爲了方便陪護,醫院工作人員往病房裏加了張單人牀。

    要是他一個人留在這裏,說不定還能睡個好覺。這下倒好,好像我是來跟他搶牀的來了……

    “我……我人瘦,我睡沙發,你睡牀吧!”我頂着一頭冷汗,從嗓子裏憋出一句。

    不等他反駁我就進了洗手間。

    洗漱完出來時,沒想到靳予城已經睡下了。高大身軀僵硬地側躺在窄小的沙發上,身上蓋着西服外套,閉着眼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

    我叫了兩聲,他沒應。我只好關掉燈,坐到牀邊。

    屋子裏只留着一盞壁燈。我盯着那圈淺淡的光想了一會,還是走到沙發前半蹲下,湊近他耳邊輕聲喊道:“靳總……”

    仍然沒有迴音。微弱光線裏,那張臉倒是柔和了不少,濃密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層陰影,嘴角也沒了白天那種冷意。

    安靜的病房裏,幾乎可以聽到他均勻有力的鼻息。

    我抿緊脣,垂下眼想了好久低聲說:“對不起。那天,我的確是去見肖揚去了,不過……”

    頓了一會,我沒說下去。他都已經睡了,向一個睡着了的人解釋道歉還真有點傻氣。

    我嘆了一聲,準備起身時,擡眼,卻又不經意對上那雙沉黑、幽深的眼眸。

    “靳總……你,你沒睡着啊……”我嚇了一跳。

    “你這麼吵,怎麼睡得着?”他揉揉太陽穴,很快坐起身,“說吧,不過什麼?”

    臉驀地紅成一片。看來剛纔的話一字不落全讓他聽到了。

    我醞釀一會,沒提我想見肖青的事,只說:“肖揚他……以爲是我慫恿你跟肖家作對,讓他們損失那麼大的。我去見他,只是想告訴他,沒有那回事。你取消跟他們的合同,是因爲看不慣他這個人,和任何別的事無關。”

    靳予城沒說話。

    “我只是希望……這件事到此爲止,不想讓它再繼續發酵下去。”我站起來,撥撥頭髮。

    他擡眼看着我,片刻之後卻突然笑了。

    我愣了愣。他站直身,高大身影像座山似的堵在我面前:“如果我告訴你……我看不慣他,就是因爲你呢?”

    心驟然停跳了一拍,幾秒之後又報復性地以更快的速度狂跳起來。

    靳予城握住我的手,手指在我手心裏輕輕滑動:“秦宛……”

    這樣的語氣讓人想逃,他的聲音卻又無處可躲地跟過來:“你就這麼怕他?記住,有我在,沒有人能欺負得了你。”

    我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意味着什麼,只覺得他沉緩得甚至柔和的語氣裏藏着的,是一柄鋒利無比的雙刃劍。他眼裏的光,也冷凝的冰一般亮得銳利。

    我慌亂點頭,卻又莫名藏着點隱隱的不安。

    那晚,靳予城還是把牀讓給了我,我心底一直像有潮水在涌,躺到半夜一點睡意都沒有。靜謐的病房裏完全聽不到一點聲音,也不知道他到底睡沒睡着。

    半閉着眼我一直在想,想着靳予城說過的每一句話。也許確實,朝夕相處中他對我有了好感,只是這種感情,依然令我惶恐。

    我不知道今後會怎樣,也不知道是不是會有那麼一天,真的能和他走到一起……也許一切都只能仰仗玄之又玄的“緣分”兩個字。

    而一年多前,我走投無路時恰巧撞見他,是不是證明我們之間,還是有緣的……?

    -

    打了幾天的針,ang眼見的好多了,咳嗽聲也少了不少。之後兩三天,我沒再和靳予城爭論晚上誰陪的事情。

    我不在,也許他還能睡得安穩一點。

    白天他去公司,我去醫院照顧ang,晚上他親自陪護,也真的一直堅持到了她病癒出院。

    經過這場大病,ang圓乎乎的小臉清瘦了一點,脫去了些許稚氣倒像個大姑娘了。而且好像一夜之間懂事了很多,跟靳予城之間的關係也變得比以前親密了。

    出院回家後的第一個週末,靳予城說要爲ang辦個派對,邀請的還是上次見過的那些朋友。

    其實這也是許律的提議。有次在醫院,他半開玩笑地拍着靳予城的肩說:瞞着他們這幫老朋友,把寶貝女兒藏得這麼深,很不夠意思。

    那時已經十一月份,氣溫驟然降了不少,不過冷清了許久的別墅倒顯得熱鬧了點。

    何嬸和黎姨一起花了好幾天時間用氣球、彩燈貼紙佈置小客廳。黎姨說ang沒辦滿月酒,也沒過過週歲生日,正好藉機一起慶祝。ang看到到處花花綠綠的裝飾,也確實很興奮。

    週六,我乘阿恆的車去取預定的蛋糕,沒想到,卻遇到了一個很久不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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