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野春情 >137不要離開我
    我捏着手心裏的幾片藥,僵硬地立在那兒,腦子裏一團亂麻。

    其實很想當面問清楚,可看他現在這樣子,又有點不忍。心空了一陣,我縮回手:“沒有事,是你自己多心。”

    “多心?”靳予城沉沉吐出兩個字,眉間多了一層晦暗,“小宛,你這樣只會讓我擔心。我走之前你都不是這種態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肖揚或者哪個混蛋又找你麻煩了?”

    “沒有。”我忙否認,轉身想去倒水,還沒走出半步,一雙大手突然攬上腰間。

    他用力一帶,我沒留神一下跌進他懷裏,手裏的藥也撒了一地。

    掙扎着想去撿起來,那雙手不放鬆分毫地環住我的腰,把我按在膝上。

    “不用管它。”

    寬厚掌心裏滾燙的溫度幾乎透過衣料。兩個人沒有距離,我垂着眼不敢迎接他的視線,只是感覺和他觸碰到的每一處都像有火在燒。

    “沒有那是怎麼了?是不是許律這兩天見過你,跟你說了些什麼?”

    我一驚,心忽地狂跳起來。靳予城的直覺是驚人的,也或許,他對自己做過什麼事心知肚明。

    “沒有。”我啞着聲。這種時候把許律牽扯進來,無疑會讓事情更復雜。

    “真的?”

    夜靜得悄沒聲息,帶着熱度的鼻息近在耳畔。我紅着臉,嚥下一口口水只說:“我就是有點困。今天公司事多,下班又被你拉着去參加聚會,現在累了不想說話而已……”

    “是麼。”好一會兒,才聽他淡淡吐出兩個字。

    我點下頭,他很快說:“那一會早點睡吧。”

    一句話,讓人如獲大赦一般。剛想起身,手卻又被一把捉住:“等等,還有件事……”

    “什麼?”

    “我給你帶了件小禮物回來。就在口袋裏,自己拿。”

    我狐疑看看他。靳予城垂着眼示意自己的睡袍口袋。

    我只好將手指小心翼翼探進他腰間的衣袋,摸索了一會才觸到一個圓圓的小玩意。拿出來原來是一條項鍊,銀色鏈子上掛着一顆鑲嵌精緻的珍珠,光華瑰麗。

    “在巴厘島的時候剛好有場南洋珠拍賣會,這是全場規格最高的一顆,很難得,我特地爲你拿下的。”

    手心裏,那顆珍珠圓潤無暇,閃耀着優雅的潤澤華彩,光亮得幾乎可以映出人影。

    我定定看着它,一時無話。靳予城撥開我頸後的頭髮替我戴上。珍珠帶着一絲涼意,光澤是迷人的,他眼裏是同樣柔和的光芒,似乎剛纔那點不愉快已經一掃而光。

    “一直都想送你點什麼。金銀不適合你,鑽石又太俗,那天一看到這顆珍珠,我就被它吸引住了。這纔是最接近我心目中的小宛的,光澤無暇,溫潤如水。”

    “予城……”我囁嚅着叫了一聲。他眼底泛着一層淺淡笑意,笑得很明澈。

    “你不是有公事在身麼,怎麼還去拍賣會?”我順着他的話問。

    “也不算很重要的事,很快就處理完了……”

    還想問下去,話沒出口,脣就被封住,溼熱舌尖糾纏過來。

    他全身灼熱的溫度讓人心顫,許久抱住我一起躺倒在牀上,動情擁吻。我沒法不去迴應他。

    “小宛,說真的,我們要個孩子吧。”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把李永澤他們那些玩笑話聽進去了,他俯在我身前,目光迷離,也很深切。

    我下意識一頓,愣着神沒作聲。

    “還是,你有別的顧慮?沒關係,我們明天就可以去領結婚證。”

    我抿抿脣,忍不住伸手往他肩上拍了一把:“真燒糊塗了?都這樣了說什麼胡話。不行,我看你還是得吃藥。”

    我想起身,他一把按住我,把我緊緊摟進懷裏掀開被子:“我說了不用。陪我睡,你就是我最好的藥……”

    大概是真累了,關燈沒多久他就沉沉睡去。我本想掙脫出來,無奈那雙胳膊依然糾纏得緊。

    夜裏靳予城出了身透汗,連帶着我身上都潮乎乎的難受。很想去擰把毛巾給他擦擦,可每次只要一動,他就尋過來把我牢牢抱緊。

    我完全睡不着。昏暗光線裏,那張俊朗的臉隱在暗影中,輪廓分明。我默默看了很久,一直移不開視線。後來睏意終於上來,迷糊着剛閉上眼,突然聽身旁的人在喃喃:“不要離開我……”

    過了一會兒,又低啞着囈語:“我愛你。”

    他沒睜眼,也不知是不是高熱中夢見了什麼。

    不過好在後半夜,燒退下去了。

    早上突然驚醒時,陽光已經鋪滿牀邊的地毯。身旁的人還是睡得很實,我轉過頭,纔看到房間門被推開一道縫,一個小腦袋正在外邊探頭探腦。

    “ang?”我一陣汗顏,忙起身下牀。

    “媽咪!”ang推開房門顛顛跑進來,一把抱住我,烏黑的大眼睛直放光,脆生生地一連串問:“媽咪,你回來啦,是不是爸爸終於把你追回來了?”

    我捏一把她粉嘟嘟的小臉蛋,拉着她悄悄走出臥室。

    另一個房間裏,肖青也醒了,安靜地坐在牀邊。我過去給他穿好鞋,一下地ang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還吧唧往他臉上親了一口:“哥哥,我們今天還一起玩。”

    肖青看看我,臉色有點泛紅,眼裏也好像有些無可奈何。

    我抿着嘴笑笑,一手一個牽着兩個小傢伙去收拾洗漱。

    時間來得及,下樓我簡單弄了點早飯,剛端上桌靳予城也下來了,還是裹着睡袍,臉色雖然有些發白,不過人比昨天晚上精神多了。

    “要不要一起喫?”我指着桌上。

    他揉揉額頭,點頭“嗯”了一聲。

    我們四個圍在一張桌子旁一起喫早飯,窗外花園裏,樹木枝葉繁茂,不停有鳥叫聲傳來。ang和肖青並排坐,兩個人都喫得很乖。時不時的ang還要跟他耳語兩句,也不知在說些什麼。肖青有時候不迴應,有時也點點頭。

    靳予城倒是喫得不多,只喝了一大杯黑咖啡。

    我要去上班,肖青也還得去康復中心。靳予城喫完很快換好衣服,說是去公司可以順道送我們。ang看大家都要走,自然戀戀不捨,黎姨抱着勸了好久才含着兩包淚跟我們揮手告別。

    “你不打算再請保姆了麼?”我望着後視鏡裏那個很久都不肯進屋的小身影問。

    “不了。別的人我信不過。”他把住方向盤,視線一直落在前方的路上,“何況再過幾個月,她也該去幼兒園了。我最近一直在物色老師。”

    “哦……”

    時間真的很快啊。一眨眼,那個曾在我懷裏撒嬌的小糯米糰子竟然也要上學了。

    我撥撥發絲,想了想說,“明年肖青應該也可以正常入園,他的康復老師說他進步很快,狀況不錯。”

    “真的?”靳予城轉過頭,神色很誠摯,“那正好,可以讓他跟ang上同一所幼兒園。我看他們兩個小傢伙相處得不錯,說不定以後能成爲感情很好的兄妹,你覺得呢?”

    兄妹……

    突然想起昨晚他說的領證之類的話,我微紅着臉,沒作聲。

    “怎麼了?”

    “沒怎麼。”我清清嗓子,轉移了話題試探着問:“你昨晚好像睡得不太好,是不是做什麼夢了?”

    “做夢?我很少做夢。”他一口否認。

    “真的?就一點也沒有夢見什麼事,或者什麼人……?”我嘟噥一句。

    他一笑,嘴角的弧度特別魅惑:“真的沒有。就算有,也只能夢見你。”

    靳予城總能把情話說得恰到好處。關於蘇曼安的事,終是被我藏進了某個塵封角落。

    他說過回來之後要着手開始準備創辦公司的事。有那麼幾天我一直在看資料研究市場,斷斷續續也鼓搗出了個不像樣的計劃書。打電話告訴他,靳予城讓我有空直接去他辦公室,一起商討商討這事。

    下了班我打電話讓李茹幫忙照看點孩子,打車去了晟輝總部大樓。

    樓裏仍是人來人往,一派忙碌。來過好幾回,我也熟門熟路了,登過記就乘電梯直接上到頂層總裁辦。

    一層樓都很安靜,靳予城辦公室的門緊閉着。我往裏走了兩步,纔看到a一個人坐在桌子前,垂着頭也不知在幹什麼。

    “a?”我輕輕叫了聲,她才驀地擡起頭,也不知是不是被我嚇到了,臉頰微微泛着紅。

    “是秦小姐來了啊……靳總正在開會,說是讓你稍等他一會。請……請坐!”

    “哦,沒關係。”我坐到她指給我的位置,眼神不經意晃過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發現屏幕上是張熟悉的面孔——一張許律的照片。

    大約是留意到我的視線停留了一秒,a飛快翻過手機扣在桌上。

    無意中發現別人的隱私,我也挺尷尬的。

    她伸手撥開額角一縷髮絲,靦腆笑笑似乎並不打算隱瞞什麼:“許醫生好像跟秦小姐你也挺熟悉的吧?”

    “算是朋友吧。”我點點頭,想起之前跟許律提過幾回a的事,他都一口回絕,更加不自在。

    沉默一會,a挺直白地問道:“許醫生他……是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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