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膳食娘子 >406.第406章 可否爲我一奏
    脣齒間帶着梨花特有的香氣,混着酒的香味,即使是楊涵瑤這樣不愛飲酒之人,也難免被這美酒的味道所折服。

    最關鍵地是,遊南哲這人心細,他在酒里加了些的冰糖,使得這酒入口微甜,度數且又不高,在楊涵瑤喝來,這哪裏是酒,簡直就像是飲料。

    “染真果然是妙人,僅僅只是一梨花酒,竟能聯想起這多。”遊南哲由衷地說道。

    楊涵瑤抿嘴一笑,看向遊南哲,見他墨色的頭髮被高高束起,上面插着一支白玉簪子,一雙好看的眼睛藏着一種魅惑人心的光芒,高挺的鼻樑配着薄薄的嘴脣,似笑非笑間透着一股動人心魄的性感。

    心裏不由叫苦,果真是妖孽啊老天怎麼可以這麼偏心呢瞧這人的臉蛋,完完全全地是鬼斧神工之作,巧奪天工地恰到好處,讓人不忍移目。

    若這是在前世,有這樣一個男子對自己獻殷勤,自己早化身爲狼撲上去了吧哪裏還管得了這麼多

    可偏偏命運弄人。不管是年紀,還是家世,還有壓在自己頭上的那任務,此人都不會再是自己的良人了。

    有緣無份啊

    楊涵瑤默默想着。

    見楊涵瑤忽然沉默下來,遊南哲又開始猶疑不安了起來。

    “染真”

    楊涵瑤回過神,看了一眼遊南哲,微微一笑,偏過頭對陳佩兒說道:“佩兒,你帶着曉武他們去城裏喫些東西吧。我與遊公子有些話要說。”

    “大姑娘,這”陳佩兒一驚,忙福身說道:“姑娘如今身份尊貴,身邊不可離人。佩兒與曉武退出幾步就是。”

    楊涵瑤擺手,道:“我這無事,這天冷得緊,去街上買些熱食喫。這有遊公子在,難不成還怕有人把我擄了去不成”

    “這”陳佩兒猶豫了下,這才福身說道:“是,大姑娘。”

    說着便退出了亭子,按照楊涵瑤說得,帶着朱孝武等人出了景園,但他們也不敢走遠,只敢在景園附近轉悠着,以防不測。

    遊南哲見此,也揮手將隨身伺候的奴婢小廝都退了下去,一時間,亭子裏就只剩下了楊涵瑤與遊南哲二人,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壓抑了起來。

    遊南哲想了半天,心裏十分緊張。他忽然意識到楊涵瑤的態度轉變,很可能是與接下來要說得話有關。

    到底是什麼遊南哲喫不準,可直覺卻告訴他有些不妙。

    見到楊涵瑤要開口說話了,遊南哲趕忙又替楊涵瑤斟了一杯酒,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染真,聽聞你在京城與蘇軾閣樓穿信,後又一同演奏了一曲碧海潮生曲,可謂是名動京城,現下這曲都傳到了北國去。愚兄對音律也略有涉及,不知可否能聽一聽這妙曲”

    楊涵瑤話到了嘴邊,被遊南哲這麼一打斷,頓時也無法說出口了。這些話其實是很殘忍得,說出來以後,不僅遊南哲不好受,她心裏同樣不好受。

    可不說又不行。身負重任的楊涵瑤早已不是前世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她知道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比起前世,僅僅是這一年不到的古代經歷,已讓她的心智逐漸走向成熟,比前世更爲理智了。

    可看着遊南哲那期盼的眼神,她又微微嘆息了一聲,終是沒忍心直接回絕了遊南哲,只緩聲說道:“學明兄客氣了。那就請學明兄稍待,待涵瑤去車上將樂器拿來,只是碧海潮生曲非一人可奏,學明兄”

    遊南哲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亭外的小廝進來,遊南哲與他低語了幾句,小廝點頭,退出亭子外沒多久又拿來一支竹笛,遊南哲接過竹笛,笑問道:“染真妹妹,現下可成了”

    楊涵瑤無語,人家早有備而來,她還能說什麼退出亭子,走到外間,車就停在景園外,她走了一會兒,來到景園外,見到佩兒他們並沒走遠,忙上前說道:“佩兒,怎得還在此徘徊外面天冷,去買些喫食暖暖身吧。”

    陳佩兒忙福身,又說道:“大姑娘,車放在這裏沒個人看着,佩兒不放心。曉武已經去買喫食了,佩兒替大家謝謝姑娘體恤。”

    楊涵瑤見此,也不再多言。如今身份不同了,有些事就算自己想怎麼樣,陳佩兒他們也不敢太過放縱自己。

    倒不是陳佩兒他們不聽自己話,不忠心了。而是身份在這裏,不管是自己還是佩兒他們,都有了許多的身不由己。

    自己若出點什麼事,恐怕天家一怒,整個家裏的奴僕就該倒黴了。

    楊涵瑤點了點頭,道:“把我的吉他拿給我吧。”

    “是,姑娘。”陳佩兒應聲,去車上把楊涵瑤的吉他拿了下

    來,遞給楊涵瑤道:“姑娘,吉他。”

    楊涵瑤點頭,接過吉他,說道:“那你們去車裏坐着吧。天冷,若凍壞了身子,可不好。”

    “是,謝大姑娘體恤。”

    楊涵瑤點點頭,拿着吉他轉身又進了景園,看着楊涵瑤遠去的身影,陳佩兒微微嘆息了一聲,低聲道:“孽緣,孽緣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孽緣啊”

    “佩兒姐,您在說什麼呢”從京城一起跟過來的宮婢喜圓好奇地問道。

    喜圓應揭發張貴妃有功,皇后見她機靈,就連同被營救出來的舒雲一起撥到了縣主府,一起伺候楊涵瑤。

    能早早出宮,跟隨縣主,喜圓跟舒雲那是極爲高興得。特別是舒雲,嘉寧縣主不同於旁的皇室子弟,是可以回自己封地得。

    身爲常州人的舒雲在進宮後還能在有生之年回到自己家鄉,別提多高興了。

    喜圓也高興,比起後宮的爾虞我詐,縣主府顯然簡單多了。而且縣主爲人最是和善,公道。只要把縣主交代的事做好了,在縣主府做事可比在皇宮好得多了。

    而且一應待遇,好得倒不像是給人做奴婢得,倒像是富家的小姐。再加上張貴妃之事,讓她也看清楚了這位縣主在天家中的地位,因此做事特特別用心,早就發誓要誓死效忠縣主了。

    陳佩兒看了一眼喜圓,呵呵一笑道:“沒什麼了。走,姑娘吩咐了讓咱們去車裏坐着。咱就去坐着吧,就等曉武哥給咱帶吃得了。”

    “是,佩兒姐姐。”喜圓歡呼一聲,她本就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好動的時候。之前一直被困在宮裏,不敢放肆。

    這會兒被放出宮來,主子們又和善,沒多久,身上那股屬於少女的活潑氣息又散發了出來。

    “佩兒姐姐,那位公子是誰”喜圓一邊爬上車,一邊好奇地問道:“那公子長得可真好看吶,就跟畫裏走出來得似得”

    陳佩兒一聽這話,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她淡淡道:“喜圓,你以前一直在宮裏是做着伺候貴人的活計來着。你須知這世上,不該問的事別問,這樣才能活得久一點”

    剛剛還活潑勁頭十足的喜圓一聽這話,頓時打了個冷顫。她看着面無表情的陳佩兒,只覺得背後一陣發冷。

    心裏暗暗惱恨,自己是出宮久了,日子太好過了,怎得把規矩都忘了想到這裏,她忙點頭道:“謝佩兒姐提醒,是奴婢孟浪了。”

    陳佩兒看着喜圓,明明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紀,按理說她長在深宮,應比自己更懂事些。怎麼纔出來沒多久,這本性

    唉陳佩兒嘆息了一聲,伸手拉起喜圓的手拍了拍,和聲說道:“喜圓妹妹,咱們做奴婢地,只要用心伺候好主子,不該問的不問,只要悶頭做好事,主子就不會虧待咱們。”

    頓了下又說道:“前幾日,大姑娘還在跟我說,她在留你們幾年,等你們年滿十八,就上書請旨皇后娘娘,給你們去了籍,許一戶好人家。”

    “這,這可是真得”喜圓激動了,一臉不敢置信,“殿,殿下真,真會給我們去籍,再,再許戶人家”說到後頭,聲音漸微,臉也紅了起來。

    陳佩兒呵呵一笑,道:“咱們大姑娘最是心慈。她所求不過是咱們忠心辦事耳。所以,以後在大姑娘這裏用心做事就是了。”

    “嗯”喜圓脆生生地應着,頭低了下來,眼裏已有淚花閃現。

    沒有當過宮婢的人,不知當宮婢的苦。外人看着風光,可誰知其中的心酸。

    宋代的宮婢一旦入宮,就沒有出宮的道理。就這點上,倒是清王朝定下宮女二十五歲出宮的規矩顯得最爲仁慈了。

    其他朝代的宮婢,大多是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爹孃不見,一輩子都得在宮裏待着,死了也回不了家鄉。

    如今聽到楊涵瑤這般爲她們安排,怎能不感動喜圓握了握拳,心裏發誓,殿下如此大恩大德,今生唯有用性命相報了。

    不說喜圓和陳佩兒在這兒說了些什麼,再說楊涵瑤拿着吉他回到亭子中,遊南哲見到楊涵瑤手中樂器,頓覺好奇,問道:“染真妹妹,這就是你所創的新樂器”

    楊涵瑤撥動了下琴絃,清脆的聲音在亭子內響起,笑了笑說道:“非我獨創。此乃歐羅巴的樂器,名爲吉他,是師尊送我得。”

    說着又一笑道:“學明兄,我這就開始了。就看學明兄能否跟上了。”

    說完便撥動琴絃,歡快輕鬆的曲調在亭內響起,一直傳到了亭外,一羣正在景園遊玩的文人墨客被琴聲吸引,尋着琴聲,慢慢走向了那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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