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雨渾身力氣盡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們離開。
白子衿一行人走到城門,城門口有十幾匹馬。贏若風早已立在那裏,玄色青衣,身形修長,神色清冷。
白子衿粉脣輕揚:“大師兄。”
贏若風孤月般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櫻脣清冷的掀起:“出發。”
白子衿輕輕點頭,和伊人上了同一匹馬,她雖恢復了一些,卻不宜駕馬奔波。
“小小姐。”白嶽看了一眼伊人,道,“門主說過,不讓你帶人回去。”
尤其是天合國的人,皆不能帶。
“我會回去和外公解釋。”白子衿淡淡道,她已將阿落留在了帝都,只帶一個伊人去。
白嶽看了一眼贏若風,後者神色冷漠,沒有開口,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贏若風都默認了,白嶽自然不好繼續阻止。
十數匹馬載着人,在官道上奔馳而去,白衣飄揚。
城樓上,鳳驚冥坐在輪椅上,俊容邪冷,妖冶的桃花眼凝視着白子衿離去,一片深邃。
後面的白閻開口:“王爺,您爲何要讓王妃回去”
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白子衿此次一旦回了神醫門,要回來就難於登天。
鳳驚冥眼神邪肆冷漠,性感的薄脣輕掀:“神醫門的醫術天下卓絕,她回去能得到很好的調養。”
白傲只是不喜白子衿迴天合,對白子衿卻是十分關心在意的。
這次回去,白傲或許是很生氣,卻也定會用各種方法替白子衿調理身體。
再者,鳳驚冥眼底閃過冷芒,一些事情,他也該解決了。
“可白傲定不會再讓王妃回來了。”白閻道。
白傲古怪桀驁的性子天下皆知,他絕不會再讓白子衿回來。
鳳驚冥薄脣勾起邪魅的弧度,低磁的聲線換換溢出:“她回不來,本王可以去。”
白傲性子古怪是天下皆知,可還有一點就是他是一隻鐵公雞,一毛不拔的那種。
鬼王府或許不是泛大陸最有錢的,但也絕對能排上號。
“令羽呢”鳳驚冥淡淡的詢問。
提到令羽,白閻低聲道:“羽公子說去查一件事,不在天合,半月內應該能回來。”
令羽作爲智囊,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他既然親自去查,就說明了那件事的重要性。又或者說是危險性。
“半月後,讓他來見我。”鳳驚冥啓脣,同時轉動輪椅,示意白閻推他下去。
兩個時辰後,於雨終於感覺自己有點力氣,她癟了癟嘴:“不就是不想帶我去嗎,至於給我下軟骨散嗎。”
這軟骨散的滋味還真不好,哪怕藥效散了,她還是覺得渾身痠軟。
於雨正揉搓着自己的手臂,門外一個絕美的女子出現,聲音溫柔。
“二妹在嗎”
於雨眼裏閃過驚豔,剛好黑子不在,她便走過去:“你找誰”
白傾卿見紗雅院多了一個她不認識的人,美目閃過光芒,笑道:“我找白子衿,我是她的大姐。”
於雨詫異的掃了一眼白傾卿,她怎麼覺得這個大姐和白子衿一點都不像。
“你來晚了,她剛走,這段日子應該都不會回來。”於雨喜歡武功,和白傾卿這種柔弱的大家閨秀沒什麼話聊,說了一句就坐回院子的石椅上。
白傾卿美目閃過異光,而後她端起溫柔的笑容,蓮步輕移,走到於雨面前:“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我還從未見過。”
凡是帝都的貴女白傾卿都認識,而眼前的女子她從未見過,一身氣度又不像平民,想必不是帝都的小姐。
“我是”
“大小姐。”於雨還未說完,黑子就大步走過來,打斷了她的話。
他看着白傾卿,笑容淡淡:“於小姐是小姐的好友,不是帝都之人,不知大小姐過來有何事”
於雨驚異的看着黑子,她怎麼覺得黑子不怎麼待見白子衿的大姐。
“前幾日祖母過激,誤會了二妹,父親讓我過來請二妹過去說說話,順便和祖母解開誤會。”白傾卿端莊的笑着,似乎完全沒看出黑子對她的不待見。
黑子在心裏冷笑,區區一句過激誤會,就想把那天的事帶過去,左相府的人還真是想得好啊。
“對於不重要的人事,小姐從來不會放在心上,大小姐多慮了。”姜老從遠處走過來,說了這麼一句。
白傾卿聞言,依舊笑着:“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希望二妹早日放下心裏的誤會,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黑子冷
白傾卿離開紗雅院,美目閃過異芒,她想到媚姬給她的東西,輕笑起來。
只是,那一向溫柔似水的笑容,在此刻卻格外詭異猙獰。
院內,於雨湊到黑子面前,興趣滿滿:“我怎麼覺得,你們好像很不喜歡這個大小姐。”
這也不怪於雨,她來帝都的日子幾乎都在地下武館打擂,很少去聽一些消息。
黑子道:“我們小姐自小流落在外,和左相府不合。”
黑子將左相府做過的一些事情告訴於雨,於雨聽完,立刻憤憤不已。
“太過分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把自己的嫡女弄丟十五年也就算了,居然在嫡女十五歲生辰那日,張燈結綵迎娶小妾。
“還有那個白老夫人,是良心被狗吃了嗎。”
白子衿對她那麼好,給她做膏貼,她居然就因爲一碗血,解釋也不聽,就誤會辱罵白子衿,這實在是太可惡了
從小被父母寵愛的於雨,聽到白子衿崎嶇坎坷的身世,無比憤慨。
黑子:“不是良心被狗吃了,是根本沒有良心這個東西。”
但凡他們有點良心,就不會如此對白子衿。
“不行,我越想越氣,我得找人和我打一場。”
黑子:
右相府,秦瑤知道白子衿又離開的消息後,委屈的癟嘴:“她怎麼又走了,說好的有空就來看我的。”
這纔回來多久,就又走了。
“小姐,您就別抱怨了,白二小姐肯定是有事才離開的。”柳柳在一旁幫秦瑤抄着女戒。
秦瑤咬着筆頭,俏麗的臉滿是惆悵,她長嘆一口氣:“對了,姣姣呢,她不是說今天來看我嗎”
話落,沉姣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來。
“你與其惦記着我,不如趕快把女戒抄完,你就能出府了。”沉姣走過來,笑着打趣。
柳柳問好:“安敏郡主好。”
秦瑤臉色懨懨,她看着剩下的一大疊紙:“我覺得我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這些天,秦瑤天天在家抄女戒,抄倒是沒什麼,只是她一看到這些字就犯困。
抄到現在,哪怕有柳柳幫忙,也不過才抄了三分之二。
沉姣看了一眼奮筆疾書的柳柳:“可別讓秦伯父看到你讓柳柳幫你寫,否則你就得重抄了。”
秦瑤把筆一放,一手支着下巴:“這不是爹去上早朝了嗎。”
要是秦廣在府裏,秦瑤纔沒有那麼大的膽子讓柳柳替她抄。
也就只有秦廣去上朝這段時間,秦瑤才能讓柳柳幫忙抄一點。
“話說,柳柳你先別抄了,爹差不多該回來了。”秦瑤滿臉愁容的看了一眼天色。
見她一臉哀愁,沉姣道:“你放心,今日秦伯父得下午才能回來。蒼玄的水送過來了,皇上讓秦伯父去分發。”
在這大旱時期,水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金貴的。
秦瑤不僅不高興,反而長嘆一聲:“也不知大旱何時才能過去。”
雖說帝都不缺水,可秦瑤每每聽到外面有人被渴死,心裏就一陣難受。
本來,天合應該是繁盛強大的,卻躲不過天災。
“不清楚。”沉姣搖頭,大旱已經持續大半年了,萬宣商行的生意也是一直受着影響。
沉姣道:“再過一個月便是皇上和皇后的壽誕,聽說皇上打算在那天去國寺祭天求雨。”
這也算是一種巧合,宣帝和皇后的壽誕剛好是同一天,龍鳳一起去祭天,希望能求到雨,緩解災情。
天合高價從蒼玄買的水,最多也只能用兩個月,兩個月後再沒有下雨,又要開始發愁了。
“對了,烈歌讓人傳消息,說大駙馬昨日進宮,似乎是想讓皇上給清樂和你哥定個成親日子。”
上次清雅的事之後,鳳漣因教女不當,一個月內都不能入宮。
偏偏,清樂又想趕快把和秦澤的事敲定下來,只能讓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駙馬進宮。
秦瑤緊張:“那皇上怎麼說,該不會答應了吧。”
要是皇上答應了,那他們右相府真是嗚呼栽乎啊。
“皇上並沒有給一個準信。”
秦瑤鬆了一口氣,皇上沒答應就好。
沉姣卻不似秦瑤這般樂觀:“你也別高興太早了,皇上雖然沒直接應下,但清雅再不堪也是皇家郡主,皇家婚事不是兒戲。”
清樂遲遲嫁不出去,這對皇家來說何嘗不是另一種恥辱。
估計再過不久,等清雅的風波過去,長公主進宮去一求,宣帝便會讓他們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