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許多百姓都悄悄朝君玄歌看來,眼裏的濃濃驚訝和尊敬。
“王爺,洛城傳來消息,鳳驚冥已經攻入了元國奉城,皇上召您回王城,探討要出手相助嗎”茗餘道。
奉城過後,隔兩條江可就是元國王城了。再讓鳳驚冥打下去,收復了元國,天合就是第一大國了。
這樣的事,是皇上不願意看到的。
君玄歌溫和搖頭,溫潤淺綣的聲音溢出,清淺如春風,帶着自如:“不必,你去回皇兄,天合兵力有限,鳳驚冥不會攻下元國。”
之前諸國和平,無論是天合還是哪個國家,都沒準備好打戰的準備。本來天合四十萬兵力是能拿下元國,可鳳驚冥調了一半人駐守湘水。
想到那防範他的一半兵馬,君玄歌溫潤的眼色微深。
鳳驚冥本就是地獄裏來的魔王,這極快的反應,倒也不讓他意外。
“既然攻不下,爲何鳳驚冥還要繼續打,這不是勞兵傷財,多此一舉嗎。”茗餘不解。
君玄歌溫潤一笑:“他要給元國一個教訓。”
手下敗將再敢呈兇,還在白子衿失蹤之時,鳳驚冥怎能不怒。
他攻進元國的王城,就是想敲打一下元國。雖然滅不了元國,讓元國死了君主,鳳驚冥還是能做到的
茗餘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神色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稟告。
君玄歌見他遲疑的模樣,道:“還有何事”
茗餘道:“鳳驚冥傾盡家財,送了聘禮去神醫門”
茗餘看了君玄歌一眼,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君玄歌脣瓣上的溫柔淡了下去,道:“繼續說。”
“被白傲拒絕了,一分錢也沒要。”
一向視財如命的白傲,面對鬼王傾城的聘禮,居然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讓人拒絕了,茗餘覺得驚奇,看來白傲也不是傳說中那麼喜歡錢。
茗餘哪裏知道,白傲之所以看都沒看一眼,是怕看完之後,就控制不住自己收下了
“嗯。”君玄歌淡淡的嗯了一聲,但脣瓣微揚,笑容都溫柔了幾分。
茗餘暗歎一口氣,他覺得這次王爺似乎把自己也下進去了,對白子衿動了心,可王爺卻不自知。
茗餘低頭,神色掙扎,最終,他咬牙選擇不把自己的發現告訴王爺。
王爺是要收復天下之人,不能爲情所羈絆,而且對象還是口無遮攔的白子衿。
既然王爺沒發現,那他茗餘就得瞞着
君玄歌溫儒的目光看向遠方,茗餘也並不知道,他今日的所作所爲,在日後成爲了坑主子的一件事
回神醫門的路上十分順利,順利到白子衿有些憂桑。
因爲有贏若風給她的藥丸,這一居然,她的毒癮居然一次也沒發作。
白子衿嘖嘖稱奇,到底是什麼藥,居然能剋制住毒癮,這要能批量生產,就是吸、毒、患者的福音。
“善善回來了啊。”白傲聽說白子衿回來了,親自在東門等她。
不知爲何,白子衿總覺得今日白傲的眼神有些不對。
嗯怎麼說呢,就是似乎有些憂傷,還帶着隱忍,像是皮笑肉不笑。
“外公”白子衿叫道。
白傲笑着:“聽說,你用掉了天合給我們的報酬”
白子衿臉一僵,這麼快就秋後算賬了嗎,難怪她剛纔覺得白傲臉色有些不對勁。
怎麼辦,這可是天合三分之一的國庫,外公那麼愛財,不會憤怒之下,直接把她從這裏扔下去吧。
白子衿瞅了一眼身後望不到盡頭的黑海,那席捲起來的冰冷海風讓她覺得涼颼颼的,要從這裏被扔下去,絕對屍骨無存。
“咳咳。”白子衿乾咳兩聲,不動聲色的換了一個位置。
“善善。”白傲努力讓自己的笑容和善些,不嚇到白子衿。
白子衿心思百轉,下一秒她笑容嫣然,甜甜的喊道:“外公,我是被宣帝騙了,以後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話落,白子衿還抓着白傲的手,對他眨眨眼睛。這是她以前經常對爺爺用的一招,誰家還沒個老來寶
看着白子衿甜美的笑容,白傲只覺得心都被融化了,怒火也發不出來了。
“不怪。”最終,白傲所有的怒火和心疼都化作無奈,“外公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
白子衿笑得更甜了:“多謝外公,錢我一定會想辦法補上的,我先回去了。”
說完,白子衿腳底和生了風一樣,麻溜的朝綺羅峯而去。
白傲望着她的倩影,格外無奈,想到那三分之一的國庫,心疼得皺紋都多了:“我的錢啊。”
忽然,他餘光瞥到一抹青色衣角,怒火立刻出來了:“贏若風,你給我過來你說,你爲什麼不看好你小師妹那是錢,是你喫飯的傢伙”
寶貝外孫女動不得,可徒弟能動,贏若風那清冷的性子,還是承載怒火的好對象。
旁邊的白七感慨,果然徒弟真的是撿來的。
眼看這裏就要上演一場虐徒大戲,他還是先撤吧。
贏若風冷漠的瞥了一眼白傲,淡薄開口:“鳳驚冥教壞她的,您想,國庫不動,鳳驚冥受益最大。”
剛走幾步的白七一個趔趄,回頭一看,贏若風一臉的淡然,似乎本來就是這樣。
大師兄您睜眼說瞎話,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哼,我就知道。”白傲冷哼一聲,“天合就沒好人,這麼教壞善善。”
比起鳳驚冥這個外人,撿來的徒弟還是親點。畢竟還是自己養大的嘛,雖然是放養。
“我先回去療傷。”贏若風道。
白傲瞥了一眼贏若風,哦了一聲:“你怎麼受傷的”
白傲眼裏的嫌棄表露無遺,下山解個毒還能受傷,真丟人。
贏若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似是懶得回答他一般,揮揮衣袖走了。
白傲氣得吹鬍子瞪眼:“這逆徒白七,你說”
白七腳步一僵:“額,這個”
白七本不想說,對上白傲那危險憤怒的眼神,白七立刻道:“此次下山,小小姐被蠱族之人下了聖蠱,然後又爲了鬼王,耽擱瞭解蠱,不得不用五石散鎮痛。大師兄爲了救小小姐,取了精血做了藥丸。”
說到後面,白七背後一涼,他下意識看向背後,總覺得鬼王就在旁邊
白七也很無奈啊,這要說就必須把鬼王說出來,要是不說呵呵,門主會收刮他所有財產。
“你下去吧。”白傲眼色一深,眼底似有冷意,“我去給那個逆徒療傷,你拿些藥過來。”
隱約中,白七似乎聽到贏若風似嘲笑,又冷漠的一句話:“師父,您的某些老友,算出來的所謂天命,有算到我這一劫嗎”
這意有所指的樣子分明指定空方丈。
曾經,白傲對贏若風喜愛得不得了,請定空方丈給贏若風算命,算出來的命格是順風順水,一生無恙。
白傲冷臉:“人都有失誤你比起那些流浪兒,可不是順風順水嗎。”
說到後面,硬掰出來的解釋,讓白傲都有些不敢看自家徒弟的眼神了。
療傷出來後,白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目露狐疑。難不成定空的話,真的不可信
房裏,傳來贏若風清冷的聲音,帶點虛弱:“別告訴她。”
“哼,要你說。”白傲揮袖子走人。
白七一臉生無可戀,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大師兄分明是故意挑撥。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要挑撥定空方丈,但看這樣子,肯定是定空方丈算出來什麼和小小姐有關的事,並且對大師兄不利。
“唉”
有個看似清冷如水、實則一肚子壞水的情敵,而且這情敵還和白傲親近,鬼王您真的是造孽不淺啊
“唉。”白子衿擺弄着桌子上的藥材,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氣了。
回了神醫門,差不多是隔絕了外面的消息。
“伊人,陪我去外面採藥。”
伊人應了一聲,帶着籃子和白子衿出去。
這次白子衿換了一片藥田,經過天合水毒一事,神醫峯上的藥材運出去三分之一。而白七的藥峯上,是被摘得最多的,他正受着藥田哭呢。
這個時候,白子衿要是再去摘,估計白七就要磨刀霍霍向她了。
到了藥田,白子衿想了想:“伊人,去摘那株淫羊藿。”
她這次要做的藥散,是白綺羅留下來的醫術上擠在的,能生筋接骨,效果奇佳。
“好。”
“伊人,你幫我摘這些,我去摘主藥。”
白子衿按照腦子裏的藥方,找着自己要的主藥。
這次的主要是重樓花,白子衿的目光一掃,一株重樓花立在她左邊不遠處,她伸出手。
兩隻手同時握住了重樓花
白子衿微皺眉,擡頭一看,一個戴着面紗的人印入眼裏,那雙眼裏卻是深深的怨恨。
“你哪位”白子衿皺眉,這誰啊,眼神這麼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