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雲舒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爲秦可心是來請罪的,這個女人,並不簡單。
於是,赫雲舒先於燕凌寒開口,問道:“你來做什麼?”
這時,秦可心慢慢擡起頭來,將自己受傷的那隻胳膊舉起來,看着燕凌寒說道:“陛下,請爲民女做主。”
話一出口,就有兩行淚順着她的臉頰落下來。
這梨花帶雨的模樣,當真是令人憐惜。
然而,燕凌寒只瞥了一眼就挪開了自己的視線,冷聲道:“秦可心,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陛下,昨日之事,是民女鬼迷心竅,做了錯事,還請陛下諒解。”
燕凌寒並不回答什麼。
如今,他希望秦可心能夠給出更多和隨風有關的信息,所以不會殺她。如此一來,倒是投鼠忌器了。
這一切,赫雲舒亦是瞭然於心。事實上,秦可心選擇在來宮裏的第一天就動手,何嘗不是經過仔細的考量?她心裏很清楚燕凌寒留她在這裏的用意,如今,她什麼都沒說出來,就算是她犯了天大的錯誤
,他們也不會要了她的命。
反之,如果她是後來才做這件事,沒了護身符的她,很可能當時就被殺死了。
不得不說,秦可心是一個猜度人心的高手。
緊接着,秦可心說道:“陛下,關於昨日之事,民女有事回稟。”
“說!”燕凌寒不耐煩道。
之後,秦可心的身子跪直了一些,然後說道:“陛下,民女覺得,皇后娘娘似乎並不想得到關於隨風的訊息,再者,皇后娘娘對於您的性命,只怕也沒那麼看重。”
一聽這話,燕凌寒當場就想踹死這個女人。
赫雲舒給了燕凌寒一個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燕凌寒心神領會,用了極大的剋制力剋制着自己的憤怒,然後問道:“秦可心,你如此詆譭皇后,可知罪?”“陛下,民女所言,並非是空穴來風。昨日,您中了迷藥,皇后娘娘前來,卻並不立刻問民女要解藥,反倒是不慌不忙,命人砍了民女的手。由此可見,皇后娘娘並不急着拿到解藥,再者,在皇后娘娘砍下民女的手之前,民女曾事先言明陛下曾吩咐過,要民女寫下隨風之事,求皇后娘娘留下民女的手,可皇后娘娘不以爲意。若非民女苦苦
哀求,只怕是連這隻手都保不住了。”
說着,秦可心傷心的哭了起來。
燕凌寒沒有說話,只一步一步慢慢走過去,緩緩靠近秦可心。
淚眼迷濛中,秦可心看着燕凌寒一步步朝着她走過來,心跳都加快了幾分。今日,她是故意來訴苦的。她知道,當今陛下十分看重她曾經救下來的那個隨風,既然如此,這就是她最好的護身符。而她,就可以憑藉這個護身符,去做到更多的事情
。昨日她下藥雖然失敗了,但並不意味着這件事情
就結束了。所以今日她來了這裏,眼下陛下朝着她走過來,很顯然是聽進去了她的話,如此一來,陛下與皇后離心,卻又
想到這一點,秦可心的心狂跳着,眼底也帶了喜色。
這時候,燕凌寒已經到了她跟前。他居高臨下,看着秦可心,道:“秦可心,你可還知道自己是誰?”
秦可心仰臉看去,發現燕凌寒正低頭看她,那好看的眉目令人眩暈,她願沉醉在那樣的眉目間,不死不休。
對於燕凌寒的問話,秦可心慌忙應道:“回陛下的話,民女當然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皇后娘娘有錯,又事關隨統領,民女不得不鬥膽直言。”
“好一個斗膽直言!”燕凌寒冷笑一聲,然後一腳將秦可心踹飛。
他把握好了力道,不至於讓她死了,卻也不會讓日後的她有力氣在他眼前蹦躂。
秦可心的身體飛出去很遠,又重重落下。
燕凌寒連看一眼都覺得骯髒,只走向了赫雲舒,道:“這個女人着實令人噁心,當真不把她送進慎刑司麼?”
“不必,我來問就好。”
“那好吧。”說完,燕凌寒自去勤政殿處理政務。
赫雲舒則吩咐人把秦可心送回流水苑。
這一日,赫雲舒的心情並未因爲秦可心而受到影響,她仍舊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不過,她也並不急着讓秦可心將一切和盤托出。而且,就算是她現在過去問,秦可心也是什麼都不會說的。只因爲她把和隨風有關的事情當成了護身符,一個人的護身符,是不會輕易拿出來的,尤其是像秦可心這種心思深沉的女人。唯有讓她絕望,唯有讓她覺得自己再無退路
,她纔有可能將一切說出來。
所以,眼下這個時候,是務必要讓秦可心絕望的。也正是因爲如此,不必急着去問她什麼。
快到正午的時候,百里星宇採藥歸來,聽他的小徒弟商陸說了宮內發生的事情,他先是趕去給燕凌寒把了脈,確認他無事之後才趕來見赫雲舒。
一見面,他一掃之前的焦急,一臉豔羨的調侃道:“雲舒姐姐,我這姐夫真是好命,怎麼誰都想着要色誘他呢?你看看我,怎麼就沒有碰到這樣的好事?”
赫雲舒看了看他那一臉討打的樣子,慢條斯理道:“原來你是這樣認爲的啊。好,我會把你的話如實告訴他的。只是不知道,他聽過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頓時,百里星宇一臉苦相,哀求道:“雲舒姐姐,你可千萬別這樣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姐夫既腹黑又詭計多端,他若是知道我說了這樣的話,不要了我的命也得扒了
我一層皮啊。”
“你知道就好。”赫雲舒輕笑道。
赫雲舒正與百里星宇說着話,卻看到暗衛匆匆而來,面露急色。
“怎麼了?”赫雲舒問道。暗衛躬身施禮,急切道:“主子,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