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燕曦澤最先發現了不對,忙走過去扶着趙雲卿,急聲道:“雲卿,你怎麼了?”
趙雲卿指了指自己的小腹,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疼。”
燕曦澤頓時緊張起來,他輕輕抱起趙雲卿,然後衝趙琰說道:“把軍醫叫過來!”
如今,在大渝的軍隊裏,是有隨軍的軍醫的。但凡是需要外出作戰,至少會有一名軍醫隨行前往。當初,這還是在燕凌寒的力薦下做出的舉措。
軍醫統一由百里世家的大夫進行培訓,醫術是可以信任的。
隨軍的軍醫很快趕了過來,爲趙雲卿診脈。
可是,當他的手放在趙雲卿的手腕上的瞬間,就頗爲驚訝地瞟了趙雲卿一眼。
之後,他的眉越皺越深,又朝着趙雲卿看了好幾眼。
燕曦澤不耐煩了:“有什麼你就說!爲何這麼看着她?”
軍醫謹慎地放下趙雲卿的手腕,問道:“敢問王爺,這位是您的什麼人?”
“至關重要的人。”
“那就是了。”說着,軍醫看了看圍在一旁的人,衝着燕曦澤拱了拱手,道,“王爺,還請屏退左右。”
燕曦澤雖然覺得這軍醫的要求有些突兀,可見趙雲卿這般難受,也就顧不得什麼了。
他揮了揮手,示意周圍的人退開。
其餘人很快退開,但趙琰並未離開,一臉急色地站在那裏。
軍醫看了看他,趙琰便急吼吼道:“你只管說,我是她親弟弟!”
軍醫這才指着趙雲卿開口:“若在下所料未錯,她應該是個女人吧。”
聽軍醫如此說,趙琰不耐煩道:“你這大夫,讓你診脈你就診脈,管她是男是女。”
“非也。”軍醫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剛開始的時候在下還有些疑惑,如今看來,是真的。”
這時,趙雲卿不知想到了什麼,衝着趙琰說道:“你,到那邊去!”
趙琰一臉懵,反手指向自己:“姐,你讓我走?”
“對。”
趙琰原本想和趙雲卿再掰扯幾句,但是看到趙雲卿捂着肚子,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身走遠了。
雖然走遠了,但是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這裏。
當趙琰走遠,軍醫這才又說道:“王爺,她有孕了。”
一句話猶如一道悶雷,把燕曦澤給炸蒙了。
有、孕了?
他先是震驚,繼而想起那一夜,而懷裏的趙雲卿已經低下頭去,耳根泛紅。
這下,燕曦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隨即,他急忙問道:“那她爲何腹痛不止?”
“這是正常的,待在下爲她施針,很快就可以緩解疼痛。”
果然,軍醫取出銀針紮了趙雲卿的幾處穴位,很快,她腹痛的症狀就消失了。
軍醫走開,燕曦澤放下趙雲卿,含情脈脈地看着她。
“你早就知道了?”燕曦澤問道。
若非早就知道,就不會把趙琰支走了。
 
;趙雲卿低頭:“也是剛知道。只是見那軍醫說話吞吞吐吐,猜的。”
“瞎喊什麼?再說了,你本來就有孩子。你這麼說,把小晨微置於何地?”趙雲卿沒好氣道。
“這不一樣。”說着,燕曦澤喜上眉梢,眉飛色舞道,“待回京之後,我就娶你。”
“嗯。”應了一聲之後,趙雲卿想起上次提親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不禁忐忑道,“你父王能答應嗎?”
燕曦澤一頓,繼而拍着胸脯打包票:“沒事兒的,我來搞定。”
趙雲卿這纔不擔心了。
因爲急着回去,燕曦澤辦事風風火火,先是命人將俘虜全部押回去,再分開審問,他親自監督,唯恐出什麼紕漏,接連忙了兩天兩夜。
第三天早上,他腳步虛浮着,邁進了趙雲卿的屋子,臉上卻是喜氣洋洋:“哎呀,雲卿,事情差不多都辦好了。不日就可回京。”
趙雲卿瞪了他一眼:“就爲了早日回京,你就可以不顧及自個兒的身子了?”
說着,她拉着燕曦澤坐下,命人將早已準備好的飯菜端過來。
燕曦澤風捲殘雲,潦潦草草的吃了一頓飯,一抹嘴就要走。
趙雲卿拉住他:“你都兩天兩夜沒睡覺了,今個兒怎麼也得睡一會兒。”
“這怎麼能行呢?那邊審問還繼續着呢,我得去瞧着。要是出了什麼紕漏可就不好了。”
說來說去,他還是爲了快點結束這裏的事情,早日回京。
“不急這一會兒。”說着,趙雲卿強制性地拉着燕曦澤在牀上躺下,用命令的口吻說道,“睡覺。一個時辰後我叫醒你。”
“雲卿……”
燕曦澤剛開了口,就看到趙雲卿的眼神變得十分兇狠。
他秒慫,忙合衣上牀,閉上了眼睛,剛閉上又急着睜開,提醒趙雲卿:“說好了,我睡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你可千萬要叫醒我。”
“成。你睡吧。”
見趙雲卿答應了,燕曦澤便安心睡覺。
只是,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趙雲卿並不在房間裏。
燕曦澤看向外面,發現太陽已經西斜。
可他記得清清楚楚,他睡覺之前,太陽明明剛出來。
合着他睡了整整一個白天!
燕曦澤從牀上竄下來,撒腿就往隔壁的守將府跑。
爲了以防萬一,現在把所有抓到的俘虜都集中在守將府內,派了重兵把守,保準讓他們插翅難飛。
燕曦澤急匆匆趕過去,意外發現了趙雲卿的身影。
原來,她不叫醒他,是她來幫着做事。
而且,這時候趙雲卿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燕曦澤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趙雲卿看了看眼前綁着的那個人:“他招了。”
燕曦澤點點頭,他沒日沒夜地熬着他們,爲的就是讓他們熬不過去,趕快把肚子裏藏着的話統統都招出來。
所以,聽到趙雲卿如此說,他的第一反應是高興的。只是看趙雲卿和站在旁邊的趙琰,兩個人的表情都不怎麼高興,隨即,燕曦澤想到一種可能,臉色也跟着沉了下去。